蘇時月堵上耳朵,匆匆的從人羣中穿過。
“蘇小姐!請問您和港真日報的合作是真的嗎?以及您在港真論壇上所發表的言論,所言屬實?”
“蘇小姐,請問您和君晟財團的掌舵人的關係惡化了嗎?前段時間還聽說你們關係舉止都很親密,爲何今日卻突然反目成仇?”
“蘇小姐,既然車禍是七年之前發生的,那我想請問您七年前爲什麼不站出來爲自己發聲,反而是七年後突然重翻舊賬?”
“蘇小姐,請問您爲什麼選擇港真報社吐露真言?難不成您和港真報社有什麼特殊關係?”
……
蘇時月腳下的步伐猛地一頓。
她做不到從這些人中穿過的時候,聽着他們的這些言論還顯得無動於衷。
尤其是,有人用那種惡意揣測的語氣,明朝暗諷的說她和那個港真報社有聯繫。
……
蘇時月停下來之後,很快就被人羣淹沒,被數不清的話筒鏡頭對上,閃光燈對準她一頓“咔擦咔擦”。
“請你們不要妄加揣測。”
蘇時月用一種非常平穩和沉靜的聲音,對着圍在她身邊的記者們說。
“港真報社記者澤南,冒充本人在論壇裡發聲,其所有言論均代表他的思想觀念,與本人毫無關係,一切流言蜚語產生的後果,本人概不負責。”
蘇時月的話音落下後,很快引起一陣譁然。
記者們在下面議論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蘇時月的話,很快又把話題移開,接二連三的蹦出新的問題。
“蘇小姐蘇小姐!”
“論壇發聲是假,但七年前的車禍是真!”
“澤南爲什麼要假借您的名義去指責沈遇安呢?”
“難不成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在裡面嗎?蘇小姐,能否請您說說您和沈總之間的關係?”
……
蘇時月站住腳步,眯起眸子,掃視了一週對準她的攝像機和照相機。
頭頂的太陽明晃晃的,她走出公寓大樓後因爲一直被人圍堵,沒來得及在第一時間裡就打起遮陽傘。
這會兒,陽光毫無阻礙的打在她的頭頂,刺的她視線內全是一片明晃晃的亮光,看起周圍的人來,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知道,這麼多鏡頭,這麼多雙眼睛對着她,裡面一定藏的有澤南的眼線。
反正消息一定是會傳過去的,她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都會傳進澤南、包括澤南身後那些勢力的耳朵中去的。
陽光下,蘇時月的頭髮,眉梢,睫毛,全都被染上一層金色,如同被蒙了一層霧靄,縹緲的有些不真實。
她的皮膚,更是白皙的近乎透明,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寧靜虛無的彷彿從幽深的峽谷中飄出來。
他們那些權貴,不是覺得她好拿捏,就千方百計的來騷擾她,把她往絕路上逼麼。
但一切纔剛剛開始,既然要玩兒,那她也跟着一起玩兒,到時候誰玩兒死誰,還不一定呢。
“沈遇安麼。”
蘇時月輕輕撩了一下長及腰跡的黑髮。
她的頭髮很柔,很順,沒有燙染過,髮梢處微微打着卷兒,手心拂過的時候,就把髮梢那裡放在指尖上把玩。
“不認識,無可奉告!”
“……”
記者們看着蘇時月一臉無辜,睜着眼睛就在那裡說瞎話的模樣,紛紛一頭的黑線,明裡暗裡的開始罵她演技真跛腳。
之前拍到過沈遇安爲她穿高跟鞋的也是這羣人。
沒關係?
沒關係的話,人家堂堂貴公子能彎下腰來給你穿鞋?
“好了,你們已經耽誤我很久了。”
如果不是爲了反將澤南一軍,狠狠地打他的臉讓他自食惡果,蘇時月纔不想在這裡跟這些牛皮糖浪費時間。
“我只是暫住在朋友家裡幾天,這裡並不是我的家,你們的圍堵已經擾亂了我朋友的正常生活。”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你們不要再堵在這棟公寓樓下了。”
“都請回吧。”
說完,蘇時月撥開人羣徑自走了出去,隨手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出租車一路絕塵而去。
記者們雖然沒得到什麼能拿出來做頭版的消息,但蘇時月的澄清,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
抨擊一下港真報社的胡扯八道,讓他們不要再虛張聲勢,挑釁其他老字號新聞媒體。
話題的中心人物都走了,記者們也紛紛散去,準備回去趕在截稿之前寫下文章交了。
等人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後,一個之前一直藏在暗中的人,此刻影偷偷的從拐角處溜了出來。
澤南居然親自來了,他看着蘇時月離開的方向,雙拳緊攥,眼藏陰鶩的咬了咬牙。
他倒是小瞧這個蘇時月了,居然轉頭就把關係瞥的乾乾淨淨,還說自己不認識沈遇安,和沈遇安沒關係。
沒關係沒關係……
澤南越想越怒。
正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立刻被上面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他聽電話的同時,心裡頭怒火中燒,抓着手機的那隻手在“咯吱咯吱”作響。
他們原本是要引導輿論,從沈遇安開始,逐步引發民衆對於沈家的不滿的。
但蘇時月居然不要臉的說她不認識沈遇安!
“那個……老大,您別聽只顧着聽蘇時月在那裡胡扯八道,她說不認識沈遇安就不認識了?我們有的是證據能證明,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
“沒用。”
電話中傳來一個明顯是經過了變聲器的聲音。
“……老大,這……這怎麼可能沒用呢,您想啊,我們只要把他們親密的照片發出來,就能……”
“我是說她蓄意撇清楚關係,沒用。”
“……”
澤南倒吸了一口冷氣,額頭上開始向外瘋狂冒汗。
“不管她配不配合,我們都已經達到目的了。她只是一個跳板,沒必要花太多心思,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搞清楚對象。”
“是是……我會搞清楚對象……”
“下面的任務,堅決不許再出岔子了,否則,後果自負。”
電話很快被掛斷,只留下了一串“嘟嘟”的忙音。
澤南對着空氣低聲咒罵了一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灰頭土臉的回了報社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