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蘭?
程微瀾見李西蘭出現在沈家的客廳,立刻皺了皺眉頭。
她的面上帶了幾絲不悅,掃了李西蘭一眼,語氣不好的道,“你怎麼在這個點兒來這裡了,我記得今天應該沒你什麼事吧!”
李西蘭臉色有些尷尬,過了半晌,她才支支吾吾的擠出一句話,“是……是沈少爺讓我過來的。”
“哪個沈少爺,沈遇安還是沈眠風?”
“大少爺……”
“他讓你來做什麼?難道是你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我也不知道……”
“廢物!”程微瀾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往茶几上一撂,低聲怒斥道,“他肯定是知道什麼了!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要從我這裡拿錢?做夢去吧!”
“程小姐,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去沈夫人那裡毛遂自薦,讓她派我來沈家做禮儀老師,我幫你整那個蘇時月……我許諾過的都已經全部做到了!你說過事成之後,會給我打三十萬作爲報酬的!”
“呵呵。”
程微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那樣,端坐在沙發中,低低的笑起來的時候,臉色獰如女鬼。
她刻意壓低着自己的聲音,語氣嘲弄的說到,“蠢貨!你沒怎麼讓那個蘇時月不痛快不說,還被沈遇安抓到把柄了!我爲了能保持清白,自然是得跟你撇清關係的,我纔不想引禍上身,弄得一身腥!”
李西蘭聽到這話,臉色一白,忍不住撲上前去,緊緊抓住程微瀾的裙襬,“程小姐,我要那錢是去給我的兒子看病的,你說好的要打到我的帳上的,不能反悔啊!”
“滾。”程微瀾從嘴裡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她眼皮也沒擡,接着又道,“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小心我派人打斷你的腿!”
“程微瀾,你要是不給我錢,那我只能告訴沈遇安實情了,告訴他是你指使我的!”李西蘭急了,嘴裡的話就變得口無遮攔起來。
程微瀾見狀,目光瞬間變得無比狠厲,陰森溼冷的視線像是兩條麻繩,緊緊擰住李西蘭的咽喉。
“告啊!你可以去告訴沈遇安!那我也可以,直接讓醫院把你兒子當垃圾一樣的清理出去!到時候你就只能帶着他,回家裡自生自滅了!”
“不!絕對不行!”李西蘭立刻慌了,嘴一哆嗦,強硬的態度立刻轉變了苦苦哀求,“程小姐,放過……放過我的兒子!”
“既然想讓我留你兒子一命,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程微瀾眸子裡泛着詭異的光,陰狠可怖,“如果你表現的好,我還可以考慮考慮把錢給你,但如果你不識好歹——”
“那就等着給你兒子收屍吧!”
……
沈遇安在書房裡坐了會兒,用筆記本處理了一些公務。
直到傭人在外面敲門面報告說,李西蘭來了,他這才從滿屏幕的文字中擡起頭,皺着眉“嗯”了一聲。
他一想到程微瀾在客廳裡,立刻就倒盡了胃口,心裡煩躁的不行。
如此一來,自然就沒什麼好語氣,嫌惡的開口道,“讓那個人給我滾到書房來,還有沈管家,去叫他也來!”
傭人離開之後,沒過片刻就把人都帶來了書房。她等沈遇安徹底擡起頭,合上手中的筆記本之後,立刻識趣的關上門,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內的氣氛詭異的沉寂。
明明坐在電腦後面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模樣,可是自從李西蘭和沈管家踏進這扇門之後,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就迅速的席捲了兩人的所有感官。
他們被沈遇安周身的氣場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心底又涼了幾分,更加沒了着落。
門聲落了過後幾分鐘,沈遇安這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語氣和神情都極淡,視線也並沒有落在兩人身上。
他先開口問的李西蘭,“哪隻手打的她?”
“沈少爺……”李西蘭看不清楚沈遇安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她聽出了一股滲人的戾氣。
渾身止不住一抖,她的額頭上開始有冷汗不停的冒了出來。
腦中快速的思考着對策,硬生生的向下編着,“我只是按照沈夫人的意思,教蘇小姐學習如何做一個名媛淑女,要知道,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肯定得去糾正……”
“我問你哪隻手打的她。”沈遇安冷冷的打斷了李西蘭。與此同時,他從靠椅內站了起來,往前踱了幾步,帶起一陣獵獵的風。
李西蘭死死地抿了抿脣。
她不敢回沈遇安的問話,心虛到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胸腔劇烈的起伏。
“你去讓蘇時月過來。”沈遇安突然轉了話鋒,對着站在一邊裝死的沈管家下令,“她在休息,小聲點叫她。”
沈管家見這會兒沒自己什麼事了,立刻如蒙大赦的應了一聲,隨後連忙跑出了書房,去叫蘇時月。
李西蘭眼睜睜的看着沈管家被放出去,心底突然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再回過頭的時候,沈遇安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逼近到了眼前。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逆着光站,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看,冰涼的目光空無一物。
李西蘭還來不及恐懼,突然膝蓋上突如其來的一下劇痛,緊接着“咔擦”一聲脆響,她張大了嘴巴,連痛呼都發不出來,就直接臉色慘白的跌跪在了地上。
“誰給你的膽子對她動的手。”沈遇安的語氣涼的徹骨驚心。他的目光瞬間中就變得極其陰冷狠厲,像是要在李西蘭身上剜出兩個血窟窿。
“我還捨不得動她一下,你居然敢打她?”
李西蘭在驚恐和疼痛的雙重摺磨之下,已經連哭喊都不會了,她瘋了一樣不住地搖頭,都抵擋不住心裡那股滅頂的絕望。
“啊——!”
倒在地上的李西蘭,瞳孔突然劇烈的縮成兩個墨點。伴隨着一聲淒厲慘叫的,是她右手上傳來的骨頭碎裂的“咔擦”脆響。
沈遇安已經連話都懶得同她再說了,目光平時前方,直接從她撐在地上的手上踩了過去,走到書房的門邊上,動手開了門。
蘇時月睡眼惺忪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外,單薄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