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抹了一把眼淚。
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吵架的場景!
她紅着眼眶說:“你又要拿離開來威脅我是不是?老孃不吃你這一套了,你走!你現在走!”
慕修辭冷冽的眼神能冰凍整個世界。
他退後一步,真的轉過身去了。
顧時年心頭又猛地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一跺腳,含着眼淚又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你不許走!我讓你走你也不許走!慕修辭,你爲什麼要這樣,你可以不來找我讓我一個糾結,死掉算我自己的!可你偏偏過來,你偏偏招惹我,對我指手畫腳,我討厭你!慕修辭我討厭你!”
顧時年撕心裂肺地哭着,哭的肩膀都顫動起來,整個臉都埋在他的後腰。
慕修辭只覺得後背一暖,接着,單薄的家居服就迅速被她滾燙的眼淚溼透!
怎麼就有那麼多的眼淚?
她的小手,一直抱他的力道是柔的,此刻卻用了特別大的力,像是怕一個抓不住,他就被風吹跑了!
死死鉗制着他,哪怕嘴上把他罵死,都不捨的他離開!
這女人!
慕修辭沉着臉掐住自己腰上的手,她白嫩的手指死都不肯鬆,他就用了力掰!
手被猛然掰開的時候,顧時年渾身的力氣都瞬間喪失了!
說好了要體面。
要瀟灑。
要不挽留。
現在卻白費了,白費了!她的什麼風度也沒有了!
該溫柔說祝君好的,她卻歇斯底里地痛罵了他一頓;說要放手的,她卻把狗血言情劇裡的那些小女人撲上去死纏爛打的戲碼演了個乾淨!
不像她……
全部都不像她了……
“……”顧時年抽搐地哭着,大大的罩衫上滿是可愛的小狗在望着她,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大聲痛哭出聲!
嘲笑她吧!
厭惡她吧!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像個被丟棄的垃圾一樣,還不放棄一點點希望,執着地奢望着原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慕修辭實在是憋不住,也瞞不下去了。
還以爲能多瞞兩天,看到她後悔的樣子,現在看到她這樣他卻就憋不住了!
“該死……傻瓜……”他切齒低念一聲,猛地上前,掰下她的手腕來,抓在手裡,另一隻手將她臉上快要將眼睛都模糊起來的眼淚擦掉,太多了,太多……怎麼擦都擦不掉……
“……”慕修辭聽見自己喉嚨中的一聲悶響,下一瞬,眸色變得黯淡,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影抱過來,俯首吻上了她的眼睛,那鹹澀的眼淚瞬間融化在他的舌尖……
連淡妝都不化的小丫頭是乾淨的,慕修辭捧緊她的臉,放肆地親吻着,顧時年被震驚得呆愣在那裡,在他的吻兇猛而下的時候閉眼,感覺到他的舌尖在她臉上擦過!
酥癢的感覺伴隨着溫暖,徹底震酥了她!
“……”嗚咽一聲,顧時年鼻音濃重地說,“你要……做什麼……”
慕修辭覺得摟着不夠了,帶着她一路往前,一直撲跌到牆壁上,將她死死困住,看着她那張伶牙俐齒的小嘴,脣下移,張口死死吻住!
比早上的吻,更狂野。
更深情。
脣齒被迫糾纏,一絲絲的撩撥都直指心臟,慕修辭狠狠地吮了一下顧時年的舌根,讓她激顫了一下後緩緩停下來!
深眸裡閃耀着異樣的光彩,啞聲道:“真該讓你看看昨天,我跟你說已經離婚了的時候,你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顧時年,一直說你什麼都可以接受,你的可以接受,就是這個樣子?”
顧時年漸漸眼眶一熱,羞憤起來。
“是我沒出息……”她啞聲說着,又掙脫出手來,捂住自己的臉,“我的問題,你說的對……什麼都對,你走吧……”
她擡起頭,忍着痛楚認真看着他,搖搖頭哽咽說:“我不攔你了,你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屬於你的,你用過的……都走吧,我沒事……”
她能忍住的。
這一次一定可以。
他卻猛地冷笑一下!
“我走什麼呢?你的地盤就是我的地盤,昨晚你忘記我跟你說什麼了?好好做事,心無旁騖,回家給你想要的,昨晚實在太累就先睡覺,醒了我不是補上了麼?”
什麼意思?
顧時年有點兒懵,看他一眼,心臟更痛了:“哦……好,你真棒……”
“我也有舒服到,謝謝你。”
酸澀酥麻的味道散開在舌尖,她低頭,不敢再妄想。
慕修辭淡淡一笑,摟過她來,疼惜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啞道:“乖,有舒服到就好,這不會是最後一次,以後合法的,還有很多次,數不清多少次……老公以後每天都讓你舒服,每天每天……好麼?”
這般令人面紅耳赤的話,換做以前顧時年聽着會暴走,此刻,卻只聽着心酸,低下頭,臉頰滾燙一片,心卻是冰涼的。
輕輕蹭了一下他的大掌,顧時年擡眸問道:“你現在心情好點兒了嗎?有沒有再爲慕氏的事情糾結?我做那麼多的事,有沒有一點點用?”
慕修辭手輕輕在她臉上摩挲着,低低道:“有,你在我身邊什麼事都不出,就是最好的事。”
那就證明她的努力沒白費。
顧時年做好準備了。
“好了,”她騰出小手來巴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亂七八糟的一張臉,說:“那我送你下去吧,還是——”她怯懦地看了他一眼,哀傷的水眸又迅速挪開,“還是你要在這裡多住兩天?我都可以。”
他抿脣。屏息。
“不再吃避孕藥?”他提出條件。
顧時年心頭一痛,看他一眼,又說:“不可以不防護,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不要做了好不好?”
慕修辭:“……”
“嗯,”許久後他才低沉道,“世間的關係那麼多,我不喜歡曖昧,情侶身份也不怎麼夠,我還是喜歡,最最合法的那種!”
夫妻關係。
從屬關係。
一顆參天大樹,和攀附在他身上生長的藤蔓的
關係。
不可分離。
修長的手指輕輕碰碰她的臉,他冷聲道:“把你的頭擡起來,不要再那副見了鬼的樣子了,年年,我騙你的,沒有什麼離婚,那個手續從頭到尾就沒有辦過,身份證不在我這裡,等回去交董叔拿給你……過來,好好地親我一下。”
那天在酒吧的時候,顧時年一邊撒嬌哄他,一邊湊上來的一個吻,讓他回味到現在。
平時她就已經不怎麼主動了,這兩天更是像洪水猛獸避之不及,他想念死了她偶爾主動的樣子了!
什麼?
顧時年聽得懵了。
眼睛裡還有晶瑩閃爍的淚光,她懵逼了,傻愣愣地想了半天,腦子裡嗡鳴成一條線。
半晌才從嗓子裡憋出聲音。
“那天……董叔跟我說,說我受委屈了,離沒離婚的事叫我親口問你,我聽着那個意思,好像是……是已經辦了……”
“嗯,”慕修辭覺得這樣說話太累,矮身將她抱起來,抱到沙發上去,輕輕勾開她寬鬆罩衫的一邊,露出肩膀,俯首親了一下,今天是深玫紅色的胸衣,都是襯膚色的,真會選,“問吧!”
董瑞成一向懂得分寸,該他範圍內的事都做得很好,不該的他絕對不染指。把顧時年帶回家以後他幾度揣摩不清慕修辭的心思,做錯過很多次,更加小心謹慎,再不敢在顧時年的事情上替他做什麼決定。
她早問過了。
前一天他自己信誓旦旦跟她說的!
顧時年這下緊繃着脣瓣,小臉徹底清冷下來,眼睛裡突然迸發出不知道什麼樣的光,直直盯着他,眼眶紅起來,卻是不問了!
慕修辭察覺到了她嬌小的身子僵硬起來,吻,沒有停,蔓延到鎖骨,輕輕咬了一下,對小丫頭這樣風雨欲來要發火的樣子,他心疼,早有預料,卻不放在眼裡。
“不問我就親口告訴你,”他拉低領口,覆下去,將早上沒照顧到的再青睞一遍,舒服死了,“董叔之所以有那麼高的權利,是我信任,才賦予他,但不代表有些事他就能代替我去辦,更不要說先斬後奏,替我做決定,最後所有的問題都會到我這裡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拉起她的罩衫,整理好,慕修辭專注凝神盯着沙發上的人兒,淡漠道:“先斬後奏的是你,一意孤行的也是你,我要罰,也罰不到他身上,只能罰你!而你,也最該罰!”
“年年,以我的手段,這都是最小兒科的,我陪你玩了這麼久,你覺得擅自離開我身邊,就這點兒懲罰,夠麼?!”
就讓她傷心了兩下。
逼着哭了兩下。
顧時年就已經整個崩潰了。
這段位實在不是他這種玩慣了商場腥風血雨的人所看得起。
可是……
他眼神驟然放軟,盯着那個一陣陣迷糊,忽而恐懼,又忽而難過悽楚的小女孩說,“可終歸是我騙了你,是老公不對,嗯?”
“不要惱了,也不要生氣,從此以後不要妄自菲薄什麼,年年,你現在有資本了,你老公在可以有其他選擇情況下還是選擇了你,你還怕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