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混混沌沌中自己爬了起來,她果然是孕婦,哪怕中途睡了這麼久腦子還是昏沉,幾乎渾身都沒有力氣,但是越睡就更越沒有力氣。
這個寶寶真的是小吸血鬼,折磨死她了。
這麼能折騰,長大了一定好活潑的吧?
兩個女傭要過來扶她,顧時年卻敏感地推開了,用淡漠的眼神阻止了她們,獨自下了牀,穿好鞋。
“是誰叫你們這麼來伺候我的?你們知道我跟這裡的主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嗎?還要這麼做幹什麼?”
“……”兩個女傭面面相覷。
“我們只知道,顧小姐是對慕先生來說特別特別重要的人,並且您懷孕了,我們要盡全力伺候好您、和您腹中的孩子,這就是董先生給我們下的命令!”
——那董瑞成到底是想做什麼?
——或者說,慕修辭是想做什麼?
下去吃飯是嗎?
好。
現在她就下去問清楚董瑞成。
顧時年揉了揉臉,清醒了一點,該問的問題都想出來了,一路往下走一邊看着樓下,卻意外地發現,客廳已經空了!
原本早上在的那些人,全部都不見了!
客廳裡原本被弄亂的一切現在都恢復了原狀,就像根本沒人來過一樣!乾淨整潔!一大片的天鵝絨還鋪在上面!
顧時年走下來,詫異地看了這裡一眼,然後,走過去打開門看外面——
外面的警戒線沒撤走,十幾個虎背熊腰的保鏢也沒撤走,只是董瑞成不見了而已。
顧時年轉過身,問:“董叔走了?”
兩個女傭又對視一眼。
“對!董先生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走了,他給我們下了命令,照顧顧小姐!”
顧時年緊緊蹙眉:“他走了卻不放我走?”
“……對……顧小姐您不能離開麓園。”
“他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解禁走人?你們知不知道我已經離婚了?還留着我做什麼?專門刺激我幾次看我昏過去很好玩是嗎?”
任憑顧時年再好的脾氣,再善良的性子,被人這麼玩弄,她也會發怒的!
也會瘋的!
兩個女傭一臉的焦灼和抱歉。
“對不起,顧小姐。”
“哪裡對不起我?爲什麼要對不起我?”
“對……對不起……”
兩個女傭的聲音委屈地越壓越低。
她們也是奉命令辦事,也不明白爲什麼,她們沒有辦法的。
這兩個人好像根本不再會說別的話一樣!
顧時年氣得整個眼眶和臉都紅了,她環視一圈周圍,跟原來鋪設得一模一樣,很明顯她想做什麼都行,在上面發瘋打滾都行!但是她不能聯繫外界,不能想着跑出去再不回來,更不可能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
還有專門的人來看管她和照顧她!
軟禁。
這是軟禁。
軟禁的條件再好,沒有人身自由顧時年也是早晚會發瘋的!
桌上的飯菜被鋁蓋蓋着,一絲熱氣都不散發出來,不用看也知道會是多豐盛的晚餐,色香味俱全,中西全球菜式,只要她能夠說出來的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人都會做。
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吃,哪怕胃裡的確是已經餓到痛了,顧時年卻一丁點兒胃口都沒有。
她只感覺到反胃噁心。
冷冷盯了桌子一眼,顧時年走到門口,看到那緊閉的雕花大門就煩躁,她知道自己根本走不了!
曾經顧時年多留戀這棟房子,此刻待在裡面就有多痛苦。
她聽着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和凌遲她的心臟,顧時年眼眶又慢慢紅了起來,這次是又痛又氣,她感覺到自己一旦情緒崩潰,腹部就開始隱隱抽痛。
顧時年無助地眨了眨眼睛,於是讓自己情緒平穩下來,告訴自己,等,耐心等,總會有人來理會她的,告訴她真正不讓她離開的原因;或者,她可以選擇離開的條件。
“……”“噼裡啪啦”的壁爐火焰還在燃燒,顧時年呼吸了幾下,臉色緩緩平復下來了。
兩個女傭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上前:“顧、顧小姐,吃飯吧?”
顧時年轉過身,小臉還是微微有些蒼白,她問道:“我也不問你們,在慕修辭回來之前我都哪些事不能做了。你們
告訴我,除了吃飯睡覺我還能做什麼?”
她嘲諷冷笑了一下,壓抑住胸口的劇痛道:“我都沒有覺得自己那麼重要,那麼能鬧騰,要你們慕先生防備我防備到這種地步……我沒有胃口,你們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
兩個女傭再次爲難的對看了一眼。
好像真的有什麼隱藏的事情是董瑞成或者慕修辭交代過的,她們對視一眼就好像是商量過了一樣。
一個女傭開口道:“顧小姐,董先生說,之前顧小姐在這兒住的時候一定對六樓的閣樓很好奇,以前,您不可以進去,但是現在可以了。”
“上面的房子有點破,顧小姐一定注意安全,小心腹中的孩子。”
什麼?
顧時年愣了下。
閣樓。就是六樓的那個閣樓,她可以進去了嗎?
好奇怪。
以前她作爲慕修辭老婆的時候,倒是都被嚴令禁止進去,現在他們離婚了,卻給她開放了這樣的特權。
顧時年蒼白着小臉退後一步,看了一眼蜿蜒而上的樓梯。
她小手撫在樓梯把手上,想了想後啞聲說:“我知道了。如果我想上去看我會去的,你們不用一直跟着我。”
旁邊一陣沉默沒有聲音。
兩個女傭垂着頭,不說話,卻沒有一個人敢離開她。
對。
顧時年怎麼忘了?
她的話和命令是沒有用的。
“顧小姐,已經八點多了,您吃點東西,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餓。”
“顧小姐,您……您不要讓我們爲難好不好?這是董先生的命令,萬一,萬一我們沒有把您伺候好,那我們……”
“你就告訴他,我吃過了。”
“可是……”
顧時年拿着一本建築學的書坐在沙發上,無奈地放下,眼神裡透着一絲虛弱,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們爲難,實際上你們也來這裡沒多久,不瞭解,但你們也可以想象,一個執意要跟我離婚的男人,會有多在意我。”
“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沒有心情跟你們說太多的話,但希望知道我不是針對你們,我們彼此放過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