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伊雪當即就聯想到了恐怖片場景,女主走夜路,空寂昏暗的房間裡面,或者是走道上,鬼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韓伊雪回頭,卻看到了一名外籍男子笑意甚濃的模樣。
前被鬼怪虛驚了一場,但這後怕的確是……韓伊雪慌了,亂了,手腳並用的去敲門,嘶喊着:“慕深,慕深開門啊,慕深……”
但這些,慕深都聽不見,因爲房門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剛剛的那聲電子門鈴聲,被睡夢中的慕深所忽略,慕深原本的睡眠的確很淺,但這幾天他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想救命,可是已經晚了。”
男人伸手捂住了韓伊雪的嘴脣,湊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話語裡面透着絲絲的興奮。從一開始韓伊雪跟慕深進到房間的那刻,他就注意到她了,原本以爲只是一場臆想,但卻沒有想到,這麼晚了她還會出來,還真是一個不可錯失的好機會。
韓伊雪掙扎着,但是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抵抗不了。呼救的聲音喊不出,一聲聲的嗚咽見證着她的不安,耳旁的熱氣,讓她作嘔。
韓伊雪被男人拖進了對面的房間,門關。男人把韓伊雪重重的甩在了牀上,男人步步逼近,韓伊雪連連後退,臉上掛滿了淚水:“走開,走開,救命啊,誰來——”
男人抓緊了韓伊雪的手腕,打斷了韓伊雪的話:“這房間是隔音的,你認爲誰會來救你呢?”
韓伊雪後悔了,身子不停地顫抖着,她不該出那個房間的,不該。
她求饒:“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到時候你想要什麼人沒有,求求你了……”
“可是我就是想要你呢。”
語落,男人欺身而上……
……
慕深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若不是太疲憊,他是不可能睡的如此死,他洗漱完畢之後,叫了餐,這纔打開門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他按了門鈴,門沒開,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再按了一次,還是沒開。擔心韓伊雪會出事,慕深只好叫來了酒店裡面的工作人員。
開了門,但是房間裡面不見韓伊雪的身影,牀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浴室裡面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慕深朝着工作人員投以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是我太着急,沒出什麼事情,你先離開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的,先生。”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慕深坐在沙發上面,看起了雜誌,過了很久,依舊沒有見韓伊雪出來,能聽見的,只有那浴室裡面的水聲。他擡起左手,看了看腕間的表,從他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十分鐘。
眉微微的皺了起來,他起身,走到浴室門前,伸手敲了敲門,沒有迴應。難道……
有了這個意識之後,慕深不管那麼多,砸開了浴室的門,裡面的韓伊雪靠在了浴室的邊緣,那一池的血水刺的他的眼睛生生的疼痛。
他撈起了韓伊雪,韓伊雪左手上的傷口觸目驚心,聽韓齊和秦露的口中聽說韓伊雪自殺的事,他心裡有得是難過,但親眼目睹韓伊雪自殺的場面,他害怕了。
害怕韓伊雪會出事,害怕他會因此內疚一輩子。
他慌亂的給她穿衣服,視線不曾在她的身上有過逗留,也忽略了她身上那些奇怪的傷口。
……
醫院,vip高級病房。
十二點。
慕深站在窗戶面前,一隻手夾雜着煙,一隻手插於褲袋中。他雙目怔怔的望着窗外,脣線抿的緊緊的。
前不久,他剛剛結束了跟醫生的對話還有酒店一行。
“先生,患者的情況已經被穩定了下來。但她身上多處的傷口,已經下處,我懷疑是性~侵,而且病人曾多次有過自殺的現象。”
慕深一臉的冷漠,但同時又寫滿了不可置信,她在房間裡面待的好好的,又怎麼可能發生這種情況呢?難道,她昨天晚上出來過?
該死,她神志不清,走出來的時候一定沒怎麼注意。
慕深的嘴角沉了沉,一顆心恍然,他本就想把事情給好好的解決掉,可是怎麼又會出現了這種事情?他繞開了醫生,颳起的風,讓醫生寒了寒。
他回了酒店,當即就要酒店相關工作人員調查了監控錄像。果然,在他進去房間一個小時之後,韓伊雪又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按了門鈴,但沒開門,後來她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曾手慌腳亂的敲他門,但他沒開。那個時候他在睡夢中啊,就算房間是隔音的,但門鈴聲是響過的,想到這裡,慕深的呼吸一緊。
這等於什麼,他考慮不周,害的她變成了這樣。
“報警,那個男人退房了沒有。”慕深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是是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連說了三個,出了這樣的事,他們酒店也有一定的責任,心裡面自然是害怕的。
最後警方出動,聯合監控錄像抓捕了那名人,若不是被警察攔着,他早就上前揍那人一頓了。他就只能在一旁站着,看着警方對男人調查,然後刑拘。
但事情還沒有結束,韓伊雪現在這個樣子,他回了病房,看見躺着的韓伊雪,很自責。不看,就只能把視線望着窗戶的方向。
……
韓伊雪是黃昏醒過來的,渾身都疼,嗓子乾枯一片。看清楚了,這是醫院,她又沒死成嗎?如今,她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她嘗試着坐起身,但是坐不起來,身體的下部分,傳來的是刺骨的疼痛。
韓伊雪的臉色煞白,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波濤洶涌的在她眼前翻滾着,她的手緊緊的攥住了被子。
男人無情的撕開了她的衣服,不顧她的討饒,殘忍的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一心想要留給慕深最美好的,可是如今都被那個男人給毀了,毀了……
慕深聽到了抽泣聲,轉過身來,就看到了身體忍不住顫抖的韓伊雪,他大步走了過去,給她擦去了眼角處的淚水,安慰着她:“沒事了,壞人被抓起來了。別怕。”
那股熟悉,好聞的清冽氣息在她的鼻尖慢慢的流轉,惹的她的鼻尖是一陣的發酸。曾經,最想着靠近,現在,卻變成了是一種罪。
她推開慕深,目光盈然,準備把事情全盤托出的時候,卻被慕深摟在了懷裡面。慕深很好脾氣的哄着她:“我在你身邊陪着你,別害怕,也別難過。”
見韓伊雪這樣,慕深的心裡面更加的自責了。這次,的確是因爲他而造成了所有的惡果。
韓伊雪掙扎,但被慕深摟緊了,她張開了嘴脣,聲音虛弱無力:“慕深,我……”
“別怕,我在。”
韓伊雪心頭一顫,慕深是以爲她在害怕嗎?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慕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慕深鬆開了韓伊雪:“我不去哪裡,我先接個電話。”
韓伊雪沒應聲。
慕深拿出了手機,看到了來電顯示的時候,心泯然。好一會,這才接通了電話,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阿深,我在曬太陽,你呢?”
是蘇暖打過來的,自從慕深早早離開之後,她就一直的不習慣,一直想打電話告訴慕深,但是卻不敢打,怕他忙。而樑月華前幾日的時間裡面,像個母親一樣陪着她,贈她溫暖。
這天,她和樑月華在門前沐浴陽光,突然就想到了曾經與慕深攜手同行的日子。樑月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說她,既然想念怎麼不打電話給他呢?
蘇暖搖了搖頭,說怕。樑月華笑她傻,想念就要告訴對方,於是,蘇暖猶豫好幾日的電話這纔打了過來。
“風景。”慕深開了口,聲音竟然是沙啞的。
“感冒了嗎?聲音怎麼這麼怪?”
慕深扯了扯脣,“沒有,好了,我要舉行會議了,你在那裡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也別把自己弄成感冒了知道了嗎?”
他甚至是可以想象到蘇暖皺起眉頭的樣子了,她這麼的牽掛着他,可他卻……
“好,你趕快忙完,我想你了。”
“好。”
慕深掛斷了電話,心像是被鐵片颳了好幾下,疼的厲害。
那邊,樑月華在蘇暖收完電話後打趣着她:“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暖暖你這已經有好幾日了吧。是不是就像幾年沒有見到過一樣?”
蘇暖笑,但臉卻紅了。
慕深並沒有立刻就折回韓伊雪的身邊,而是在窗戶面前站了一會,韓伊雪看着慕深的頎長沉靜的背影,有淚劃過。慕深剛剛對她說的那些話的語氣,遠不及蘇暖。
不,她不要就此放手。
現如今她沒有資格去跟慕深在一起,但只有她在他身邊,陪着他,就好。
“慕深,我疼。”想到這裡,委屈的語氣從嘴角里面慢慢的吐了出來,就連韓伊雪也是微微驚訝,她竟不知,她能夠演的這麼的好。
韓伊雪不知的是,不是她演的好,而是這段時間來她都在這樣子做。有些事情,一旦時光久了,就會變成了一種習慣。就好比:她自己。
她早就明白慕深並不喜歡她,可她還在繼續愛着慕深,這是一種執念,是在漫長的時光裡面養成的一種習慣。所以,當她覺得她要重新愛上別人的時候,心接受不了。
聞言,慕深走到病牀前,坐了下來,輕聲的哄着韓伊雪:“等會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傷口,就不疼了。等一切都治好了之後,我就把你送……”慕深說不下去了。
這話,放在以前可以,但放在現在,有些無情了。可是蘇暖那邊卻又是……
他的頭真的很大。
“慕深,你要把我送走嗎?”韓伊雪緊緊的抓住了慕深的手腕。
她也只有這樣,纔能有接近他的機會,也只有這樣,纔會有留在身邊的可能性。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把你送走呢?”慕深扯出了一抹笑容。
聽到慕深這樣說,韓伊雪再次的摟住了慕深,力度大的帶動了她手腕上的傷口,可是她卻不疼。她說:“慕深,你不走就好了。你一走,我就好害怕。”
“我不走。”
慕深淡淡的說道,可是白色的玻璃窗上,卻映出了一雙深邃,暗黑的眼,隱隱:透着無奈自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