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沐這句話說的也是在理,但樑月華卻是不會回去的,樑月華緊抿住了脣角,臉上的神情好看不到哪裡去,語氣極其的怨憤:“要走也是你走,你認爲眼下這個關頭我們能放任寧誠一個人在醫院裡面嗎?”
樑月華說的是實情,上官沐低了頭,不再說話了,她的確是沒有考慮周到。
“月華,寧誠的病情還沒有穩定下來,我們就不要在這裡吵鬧了,其他的事情後放可以嗎?”寧震天拉過了樑月華,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
此話一出,樑月華的臉緊緊的繃住了。
在一旁的蘇暖看着這樣的一幕,一顆心卻是恍然,那話說的還真的是對的,不是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夠終成眷屬。這樣想着,蘇暖緊了緊慕深的手,慕深感知到了她手上的力度,指腹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面摩擦着。
此後,病房裡面突然呈現了好一陣的沉默,還是寧震天最先開的口,淡淡道:“就讓沐兒先留在這裡吧,我們先回去,收拾一些衣物再過來。”他已經到了中年,就只有寧誠這麼一個獨子,而寧誠也是現在才結婚,但結婚卻又鬧出了這麼一件事情來,寧震天的心裡面是難過的。若是不守到寧誠醒來,他怕是不會安下這個心的。
慕深微微的頜首。
他們都走後,病房裡面就只剩下了上官沐和寧誠兩個人,上官沐緊緊的握住了寧誠的手,把寧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之上,吸了一口氣,鼻尖酸酸的,哽咽着聲音:“寧誠,我沒有想到你會出事,若我早就知道,那我就不會那麼狠心要走掉,倘若沒有我要走的這一出你也不會發生車禍。我不是個好女人,帶給你五年的傷痛之後卻還要在結婚之上給了你這麼難堪的一幕,我很抱歉。你早點醒來,這次我就再也不離開了,再也不離開了……”
寧震天和樑月華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急急的往醫院趕去,寧家宅院就只剩下了慕深和蘇暖兩個人。蘇暖站在客廳裡面,看着周圍的環境,有些恍然,緩緩的開口:“在前不久還是那麼熱鬧的一幕,如今就變成了這麼的荒涼,寧誠於我們而言是親人是朋友。他的事情在我們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說真的,我的心裡面是很難過的。”當初寧誠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該聽進去,若不然的話,她和慕深夜就不會走到離婚的那一步。
若是這個人不是慕深的話,或許他們之間離婚就真的離了,好在這個是慕深,好在慕深並沒有放棄。
“嗯。”慕深抱住了蘇暖的腰身,又說:“這些事情早就是命中註定好了的,我們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但我們可以準確的做出選擇。我們之間出事的時候,寧誠還有小姨他們都在想辦法勸阻我們,如今寧誠出現了這種事情我們也該好好的勸說他們纔是。”
這是實話,寧誠的苦慕深也是知道的,若不深愛,怎麼能夠尋找那麼多年?
蘇暖埋首在慕深的胸前,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還有他的那顆鮮活跳動着的心臟。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爲她好,全心全意的爲她着想,而她能夠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
國內,c市近來被豔陽籠罩着,六月的天氣裡,十分的炎熱,很多女孩子出行都會撐一把遮陽傘或者是塗上厚厚的防曬霜。但方童卻不同,她獨自走在大街上,無視了好多出租車司機拉客的聲音。
她就這麼徒步的從慕家老宅走到了監獄,只因,幾天前慕子凡還是從監獄裡面打電話出來給她,慕子凡說他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但就在那五分鐘裡面,說的話卻讓方童好像跌入了冰窖。
慕子凡說:“方童,我不能去找你,你就來找我吧。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我覺得很有必要審視一下了,以前對你的所作所爲都是我不夠好,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但我不能一直對不起你,你來吧,我和你說說離婚的事情。”
還沒等到方童的回答,慕子凡就已經掛斷了電話,聽着電話裡面的忙音,方童是有些恍惚的,這一天終於是要來了嗎?
因爲事先有越,方童很快的就見到了慕子凡,他穿了藍白相間的囚服,光頭,整個人看起來比前幾天見他還要消瘦。她坐到了慕子凡的對面,面對這樣的他方童的喉嚨滾燙一片,說不出話來。
說不出話的又何止是方童一人?慕子凡的喉嚨也是被異物給堵的緊緊的,過了好長的時間,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慕子凡,他握住了方童的手,手銬咯着方童,冰涼一片。他說:“方童,我對不起你,如果沒有當初我的情不自禁你也不會跟我發生關係,你也不會嫁給我,沒有嫁給我的話你和蘇暖兩個人還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也不會被我害成了這樣子,方童,離婚是我們兩個人最好的選擇,我不想苦了你,也苦了我自己。”
進來監獄裡面這麼久,慕子凡一直都在反思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他歸根究底的認爲是自己的錯誤,如果當初他能夠把持的好一點的話,又怎麼會和方童發生關係你呢?可是他再自責,曾經的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害方童。
雖說只有幾年他就能出獄了,但對於方童來說,她又能有幾個幾年呢?她這個年紀該是花一般的年紀,有丈夫的關懷和疼愛,還有事業上的成功,可看看方童,她從嫁給他之後,這些沒有一樣是過的快樂的。
他不該毀了她。
方童抽出了手,眼眶澀澀的疼,抿脣了好半會,這纔開腔說話:“慕子凡,這只是你心裡面所想的,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樣。從你進來到現在,我沒有想過要離開,你對我的那些傷害我也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你以爲離婚了就是一場救贖了嗎?不是,還有心靈上面的,我等着你出來,對了,李安來過,說是想要見見你,還你一樣東西。她給我了,這個是你送給蘇暖的戒指,她還給你了,你一直放在你的身上對嗎?”說着,方童就把戒指放在了慕子凡的手心裡面,燈光的照射下,那枚戒指美輪美奐。
慕子凡心頭一澀,他覺得這枚戒指異常的燙手,他重新扣回在方童的手上,“你幫我把它丟了吧,過去的人和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再留戀蘇暖也不可能回到我的身邊。方童,我們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方童沒要,她把戒指放在了慕子凡不遠處的距離之上,她脣角輕然一勾:“這是你的東西,要丟也是你來丟。慕子凡你知道嗎?我對你一見鍾情,但那個時候你已經是蘇暖的男朋友了,我顧及朋友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剛開始還好,但後來久了我發現那是一種煎熬,所以纔會想辦法走到你的身邊,不擇手段。現在想想,我們之間沒有對不起誰,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蘇暖了。等你出來了,我們去美國看看她吧。”
上次聽說蘇暖回來了,但是沒見到,心中積壓的那些話又只能再次的放回到了心底。而李安歸還戒指的時候,她看到了戒指內部刻着“蘇暖”二字的時候,她是痛心的,但更多的是出於對蘇暖的愧疚。
“真,真的不離婚嗎?”慕子凡眼神深邃湛黑的盯着方童看,聲音竟是異常的沙啞,他沒有想過方童會這樣說。從蘇暖嫁給慕深,他意識到他真正愛的人是誰,從和方童把矛盾化加大的時候。他對方童只有怨恨和利用。
後來監獄,他才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是對不起方童的,若不是因爲愛,沒有哪一個女人會這般爲他的。
“探視時間已經到了。”獄警走到了慕子凡的身邊,架起了慕子凡的手,但慕子凡卻不肯走,他在等方童的回答。
“不離,這輩子我已經不擇手段了,就想繼續不擇手段的留在你的身邊。慕子凡,你若是真想離婚,那麼就等你出獄的時候跟我好好的說,在監獄裡面說的那些,我不會同意。”方童站起了身,留給了慕子凡一個決絕的背影。
慕子凡看着,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而方童在走到大廳裡面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她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爲慕子凡還要個幾年才能出來,而他們的夫妻關係還能保持個幾年。
她這是病了,而且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
慕兆再次的迎來了陳先生,陳先生告訴慕兆說:“慕先生,你說好的股份我已經受到了,現在我也是慕氏的一名股東了,不如這樣吧,我入職慕氏你看怎麼樣?”這話說的好聽一點就是請求,不好聽就是威脅。
“陳先生,你已經是股東了,而且公司裡面現在職位都安排的很滿,你的職位肯定是不能小的,但那些部分經理都有人分配了。這樣吧,我過段時間看看行嗎?”慕兆知道不能拒絕,就只能變着法子拖延。
眼下,他沒有辦法,就只能把希望寄放在慕深的身上,但自從他打了那通電話給慕深之後,慕深就一直沒有給他回信。難道說慕深打算坐視不管了嗎?不,就算慕深的心裡面還有意見,慕深也不會看着慕氏毀了纔是。
慕兆的意思陳先生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笑了笑,隨即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把槍,對上了慕兆的太陽穴,語氣頗冷:“慕兆,我可不想跟你變着法子來繞彎子,沒有職位好辦,炒了他們魷魚不就是了嗎?我看這樣吧,那個副總挺不錯的,不如讓我去噹噹?”陳先生的手指勾住了扳機,又道:“慕先生,這槍可是會走火,我可不敢保證啊。你想清楚了沒有?”
“想清楚了,我立馬就讓秘書去辦。”眼下慕子凡還在監獄裡面,而他不能出事,若他還出事,慕家必定就是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