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裝啞巴好不好?這旅途好幾個小時,一句話不說會悶死人的,”他用肩膀碰了碰唐珊,她當即如避瘟疫的躲開。
“滾遠點,再碰我,我就喊非禮!”唐珊瞪他,警告。
“非禮?是你非禮我,還是我非禮你?”
怎麼能有如此無恥的人,唐珊再也受不了,直接要按鈴讓空姐給自己調座位,誰知她的手還沒碰到按鈴,就被他按住,柔軟的手掌帶着燙人的高溫,握住唐珊的剎那,讓她如同觸電一般,“你,你要幹嘛?”
一向臨危不亂的唐珊,此刻舌頭竟然打了結。
男人又笑了起來,如同春風吹過的桃花,燦爛的暈眼,“我不幹嘛,只是覺得人家空姐那麼忙,我們還是別給人家添麻煩的好。”
這個男人居然猜到她要幹什麼,真是可怕。
唐珊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目光能殺人,此刻她的眼神一定把這男人凌遲了,男人也感覺到了,伸手擋住,“好了,我錯了,不該看你,但我發誓並不是我想看,而是你敞開了讓我看的……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面對唐珊端起的咖啡,男人終於怕了,“如果再你敢說一個字,我就把這咖啡從頭頂潑到你的褲襠。”
男人立即雙手捂住腿間,“姐,我錯了,錯了……”
唐珊的耳邊終於清淨下來,她閉上眼養神,醒來的時候,正是午餐時間,明明她沒點餐,眼前卻已經放好了豐盛的飯菜,面對她疑惑的眼神,賤男一笑,“我點的,就當我不小心看了你的賠償……唔……”
說了一半,連忙捂住嘴,“不提,不提,吃飯!”
從早上就沒有好好吃飯的唐珊,現在這會真有些餓了,關鍵是這男人居然把飛機上很難吃的飯菜,居然搭配的很有口味,唐珊吃了個肚飽。
“可不可以告訴我小姐芳名?”賤男見唐珊有了點好臉色,又蹬鼻子上臉。
唐珊白他一眼,心裡卻在罵,你媽小姐,你妹小姐,你家女人都是小姐。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之前他的賤行爲,讓她真的無法釋懷。
見唐珊不理自己,他也不惱,繼續說,“我給你講故事吧?”
唐珊真懷疑這男人有多動症,要不怎麼不說話,就像是全身生病似的不舒服呢?
“你不回答,就當是想聽了,我給講啦……”
唐珊再次衝他翻白眼,正準備去拿耳脈戴上,以防止耳朵受污染,結果發現耳脈早被某人拿向了一邊,她實在不想和這人浪費唾液,於是閉眼。
他想說就說吧,她不聽就是了,只是唐珊低估了這男人聲音的魔力,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在了她的耳裡不說,還在她的腦子裡生了根。
——有個叫葉子的女生租了個公寓,兩室一廳,位置也好,傢俱齊全,關鍵是價位低啊,能在北京三環內租到這麼便宜的房子,她都覺得自己像是撿了元寶,她開心的就差放炮了……可是住進去第一晚,她就被鬧的一夜沒睡着,因爲房間裡總會傳來敲牆的聲音,不輕不重,兩三秒一下,相當的有規律,當時葉子以爲是誰家小孩在玩,並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晚上,她又聽到了搬東西的聲音,像是搬家似的,有些吵,她同樣沒睡好。第三天晚上,那聲音就變成了吵架,起初好像是一男一女,後來又好像是兩個女的在吵……連着三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的葉子不樂意了,當即就去找物業,可物業說最近沒有搬家的,也沒有吵架的,而且她住的這幢樓從上到下,最小的孩子也有十六七了,絕對不會玩敲牆這樣無聊的遊戲,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如果不是她聽錯了,那就是鬧鬼,可人家葉子是馬克思主義的信徒,根本不信鬼神。
第四天晚上,葉子坐在客廳裡,正在看當前最火的一部電視,是小三和正室爭鬥的劇情,在畫面演到男主出軌時,葉子忽的聽到有人說,此男必死,葉子沉浸在劇情中,也恨的咬牙,當即回了句‘太對了,此男若我見到必然殺之’,可是說完後她就愣了,然後看向身邊,只是她身邊的沙發上空空,根本沒有人……
當時,葉子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儘管她不信鬼神論,但還是會害怕,於是也顧不得下面還演什麼,直接關了電視去睡覺,誰知半夜她起來去廁所的時候,竟發現客廳裡的電視還開着,她以爲是自己忘了關,就重新關掉,可是剛躺到牀上,就聽到客廳的電視機又響了……
咦,這還真是怪了,難道電視機壞了?葉子重新走出去,對着電視機拍了拍,正欲再次關掉,這時就聽到有人說,“你不看還不讓別人看嗎?”
這下葉子嚇的腿都軟了,反應過來就往臥室跑,邊跑邊關插門,誰知她門還沒插好,就聽到又有人說道,“你以爲關了門,我就進不來了?”
“啊——”唐珊聽到這裡已經捂住了耳朵,她不僅是害怕,而且還很生氣,這個混蛋居然說鬼的故事,而且還把她編進故事裡去。
葉子,唐珊……
他這根本就是誠心的。
賤男看着她的反應,勾起脣角,很大方的衝她張開雙臂,“BABY ,com on,害怕就到我懷裡來。”
“怕你個蛋啊,”唐珊罵人,端起咖啡衝他潑了過去。
這一杯咖啡從賤男的頭頂一直潑到褲襠,看着他這樣,唐珊憋了一路的怨氣總算出了。
下了飛機,旅行團讓大家休息,明天才開始旅程,也不知是時差原因,還是唐珊體質變弱了,進了酒店她衝了個澡,就倒牀大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聽到手機在叫。
“喂,”她還處在半睡半醒之間,連號碼都沒看,就接聽了。
“爲什麼才接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急躁。
“睡覺了,”唐珊聽出來了,打電話的是她家男人。
聽到這三個字,那邊的衛西城鬆了口氣,“是不是還沒吃飯?”
“嗯!”飛機上那點沒營養的飯菜,早就被她消化光了,此刻還有些餓了。
“趕緊去吃飯,然後再睡覺,”衛西城命令。
“是,老公大人!”唐珊打了個哈欠,正要掛電話,就聽到那邊的人又問,“有豔遇嗎?”
豔遇?
唐珊不由就想起了那個賤男,也想起了爲此而受的氣,咬牙道,“當然有,今晚我就和豔遇拼牀去。”
她也就是這隨口一說,下了飛機後,她都沒有見過那個賤男,現在不知道那廝去了哪裡,要是真的讓她再見到他,她也一定會見他一次就潑他一次咖啡。
“是嘛,那你去拼牀前,可要洗乾淨一點,別讓人家聞到你身上還有我的味道,”衛西城真是流氓的讓人髮指了。
“當然,我會從內到外,洗的乾乾淨淨,”唐珊說完,狠狠的掐斷電話。
這個混蛋,不陪她來玩也就罷了,居然還撩撥她。
腹中空空的唐珊,再也沒有了睡意,看了看牆壁的時鐘,居然是深夜十二點,這個時間叫餐的可能姓不大了,於是她在酒店櫥櫃裡看到了桶面,湊合一頓吧,總比餓着要強。
打開泡麪,倒水,一會的功夫,滿屋子就飄起了面香,還別說太久沒吃泡麪了,這味道還挺勾人的,一碗泡麪,唐珊幾分鐘就消滅乾淨,最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下了脣角。
吃飽喝足睡大覺,這可是人生最美的事了,唐珊牙都沒刷就直挺挺倒在牀上,可是不知是不是先前睡足了,此刻她再也沒有睡意。
於是她就打開電視,可是看到電視的剎那,她忽的就想起了那個賤男講的故事,然後各種驚悚襲來,甚至她竟感覺這偌大的牀上除了她,還另外有人……
不——
她嚇的眼睛緊閉,直接跳下牀,然後去關電視,可是下一秒耳邊就響起這樣一道聲音——你不看還不讓別人看嗎?
“啊——”她拒絕不了的尖叫起來,眼睛更是不敢睜,不敢看,身子也嚇的抖個不停。
就在這時,房內竟詭異的響起了敲牆的聲音,就像是賤男形容的那樣,不輕不重,兩三秒一下……
她抓起身邊的東西就衝着牆砸過去,還別說她這一砸那敲牆聲就消失了,可是沒過兩分鐘,那聲音又起,就在唐珊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時候,她的手機竟然又響了。
這簡直是救命的電話啊,她撲過去,看都沒看就接,可是電話那端卻傳來一個陌生又陰森的聲音:爲什麼關掉電視?你不看還不讓別人看嗎?
啊——
唐珊的頭皮都炸開了,然後嚇的哇啦大哭……
“珊珊開門,開門……”外面的男人剛走近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他拼命的拍打門板,可是裡面的唐珊現在已經被嚇飛了七魂六魄,聞聲色變啊!
她哪還聽得出門外的聲音是誰?只覺得開門這兩個字,就像是鬼在催命。
“珊珊是我,我是衛西城……”
在飛機場看着她落寞的轉身,看着她孤單的身影,他終是不忍,訂了她後面的一班飛機過來,剛纔打電話沒告訴她,只是想給她個驚喜,卻不想來到這裡,竟然聽到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