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就不該逼她,那樣她就不會面對衛西城的放手而痛苦,其實連蕭墨都看得出來,衛西城所謂的不會煩擾她,不過是一時的賭氣之話。
如果衛西城能放得開她,如果衛西城是那麼一個會移情的男人,那麼他也不會爲兒時的一個諾言而找她,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這樣的故事。
“唐珊可能出事了,”衛西城的聲音將蕭墨的思緒拉回。
“什麼?你再說一遍!”蕭墨正想問清楚,可手機的信號一下子中斷了。
這邊,衛西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是手機沒電,還是手機訊號進入了盲區,他警惕的四下去看,只見後面有輛車子已經跟住了自己。
衛西城大概猜到了什麼,將車子偏了偏,後面的車子超過來,車窗降下來,戴着墨鏡的男人衝着衛西城說了句,“跟我們走!”
已經沒有任何選擇,衛西城緊跟而走,大約又走了幾公里,車子停在了一座廢舊的廠房裡,前面的車子下來四個黑衣男人,一看那身架就知道不是平常之人,不過這對衛西城來說並不算什麼。
當初他救下朱雲若時,六個高手都不在話下,更別說現在四個人了,只是現在的衛西城更擔心唐珊,在不確定她的安危下,他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衛西城隨着四個黑衣人,上了升降機,吱嘎的聲音有些磣人,尤其是站在半空往下看時,更讓人心驚肉跳,衛西城不是個膽小的人,可是此刻站在這上面,他竟有種心慌的感覺。
升降機停下,衛西城剛走下去,便聽到比利的聲音,“衛總,有失遠迎!”
衛西城瞄了眼比利,“怎敢勞駕?”
比利也聽出了衛西城的口氣不好,不過他也不會在意了,在得知衛西城沒死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做打算。
無奈之前那些跟在衛西城手下的幾個老股東,寧死都不肯跟隨他,沒有辦法之下,他只得走這一招。
四處都是水泥牆的空曠房子,冷風陣陣,衛西城不敢想像,如果唐珊被擄來這裡,她又怎麼能承受這冰冷?
衛西城強壓着心底的擔憂,笑了聲,“比利,我五年不在,沒想到你混到了如此之地,在這裡喝茶,茶沒衝好,就涼了吧?”
比利聽出了他的諷刺之意,笑了笑,“是啊,不比跟着衛總,唐珊那娘們……不,應該是衛太太根本不懂的管理,整天瞎指揮,害的兄弟我只能寒酸到如此地步了。”
“是麼?”衛西城冷哼了一聲。
“不過大哥,我可是罩着你的面子,爲她盡心盡力了五年,”比利還不忘爲自己邀功。
“既然你叫我大哥,知道她是我的女人,那盡心盡力就是你該做的,與罩誰的面子無關吧,”衛西城腳下一顆石子,在他話音落下時,也被踢飛很遠。
比利又哈哈笑了兩聲,“那是當然……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光照顧她,誰又照顧我?這五年,像今天這樣的西北風,我可是沒少喝。”
聽到這裡,衛西城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兜彎子,“說吧,你想要什麼?”
“大哥就是爽快,”比利說完,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一份文件遞了過來,上面的股權轉讓四個字,刺到衛西城的眼睛。
衛西城連接都沒接,掃了一眼便冷冷一笑,“比利,看來這五年來你餓的不輕……這麼大的肉,會噎死人的。”
“餓久了,胃口自然大,撐死了也比餓死了要好,是不是?”比利說着掏出筆來,在指尖轉起了圈圈。
“比利,你過去跟了我那麼久,你也知道我這人,錢財之物向來不放在眼裡,只是我也有規矩,從不做無利的買賣,我給你這麼大塊肉,你總要讓我有所得吧?”衛西城打量過,這四周都是這樣的空房子,如果比利不主動交出人,讓他去找就困難多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比利笑着,然後眼睛看向外面。
衛西城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平靜的黑眸驟然波濤四起……
“不知道拿她和大哥做交換,大哥會不會覺得虧?”比利看向衛西城,縱使他的神色未變,可是那肌肉的線條明顯崩緊。
果然,他押對了碼,這個女人是衛西城的死穴。
比利暗笑着,從一邊的人手裡拿過一個遙控器來,然後那升降機發出吱嘎的磣人聲響,同時唐珊恐怖的叫聲響起——
她怕水,她恐高,她懼黑,這是她致命的弱點。
衛西城的心,隨着唐珊的叫聲,登時就像是被升降起吊了起來,他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一轉手揪住了比利的衣領,“你不要命了?”
“餓死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是嗎?”比利沒有一點畏懼之色,當衛西城的目光看向他手裡的遙控器時,他又笑了,“這東西有三個,你搶走一個,搶不走另外兩個。”
“你……”衛西城真想一拳打爆他的頭。
“對了,我死了,會有那邊的人陪葬,那麼漂亮的女人能與我一起殉情,死了也是美事一樁,對嗎,衛總?”比利笑問。
衛西城抓着比利的手再也使不上力,他怎麼能拿唐珊冒險,絕對不可以,他望向那個懸在半空的升降機,看着那個在漫天風雪中,瑟瑟發抖尖叫的女人,心,像是被撕下了一般。
“好,我籤!”他的手鬆開比利,一隻筆遞了過來。
衛西城不再猶豫,唰唰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筆一扔,就搶下比利手中的遙控器,可是按了幾下,卻發現升降機不降反而越升越高,惹得唐珊尖叫的愈發恐怖。
“比利,”衛西城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比利放肆的親吻了下股權轉讓書,遞給自己的手下,“大哥,五年前我一直以爲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這個世上的石頭人,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你也有軟肋。”
“比利,放她下來,”衛西城俊美的臉上鋪着如同外面冰雪一樣的冷凝,幽暗而深邃的目光散發出冷厲的兇猛,像是被觸怒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