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抱。”
宮御沉着俊臉走上前,抱走了魏小純懷裡的宮灝。
她心軟又怕宮灝傷口疼,根本沒辦法處理破皮的嘴脣。
宮御抱着宮灝,單手按住他的下顎兩邊,女醫生趁機拿着鉗子,被夾住的溼漉棉花上站着碘伏,碰到破皮的傷口,他哭喊起來的聲音過於撕心裂肺。
“宮御,藥能不能不上了,你看他都疼的哭的像什麼樣子了。”
魏小純心軟又心疼的求道。
宮御陰鷙的眼眸惡狠狠地瞪着她,輪廓深邃的俊龐緊繃着,擰着劍眉冷冷地道,“慈母多敗兒,你出去等。”
上個藥唧唧歪歪那麼多事,傷口不處理,到頭來痛苦的還是宮灝。
宮御態度堅決而強硬,絲毫不給魏小純任何求饒的機會。
她不忍心再看,尤其是聽到兒子尖叫的哭聲。
皮肉比較嫩,磕破後再用碘伏消毒會痛是正常的。
大人還能忍受,小孩子就未必有過於強悍的意志力。
醫務室裡只剩下宮御和宮灝,阿爾傑跟着魏小純走了出去,女醫生耐着xing子給他處理傷口,眼前這位小少爺特別得寵,她要是不傷心再有什麼閃失,估計會被剁碎。
他的嘴脣皮了皮沒什麼大礙,就是下巴做了個包紮。
“傷口不大不需要縫合,上幾天藥就會癒合,小少爺洗臉的時候不要沾水,洗澡也是,吃飯最近幾天改成流質食物,避免咬嚼的時候牽扯到傷口而裂開,待會兒拿點兒童口罩,出門的時候可以戴着,避免細菌感染。”
女醫生詳細的交代了一通。
宮灝已經沒有心情聽她說這些注意事項,靠在宮御的懷裡啜泣着。
他抱着兒子起身,父子倆走出了醫務室。
宮御抱着懷裡的宮灝走進客廳,魏小純坐在沙發上,一看他們進來,她趕緊起身,接過被抱住的兒子。
“叫你淘氣,你肯定是抱着小金毛從滑滑梯上滑下來摔倒的。”
她語氣嚴厲的瞪着宮灝教育道。
他不說話,小腦袋往她懷裡拱,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事實上魏小純可以理解宮灝的心情,小朋友嘛,受了傷或者得不到心愛的玩具就會覺得委屈,需要大人哄。
“你現在摔破了的是下巴,要是下次摔斷手和腳看誰還幫你。”
宮御接上魏小純的話茬繼續教育道。
他最近回到英國累的夠嗆,這小子還不安分點,剛睡着沒多久就有人來報說是受了傷,當時的心情到現在回過神來都無法形容,只能說是百感交集。
宮灝受傷嚴重,或是有什麼閃失,魏小純首先第一個責怪的就是他,偏偏一幫人還看不好一個小孩子。
全部是廢物。
“你去查看下,中午換班的女傭是哪些,全部下去領罰,孩子都照顧不好,留這種廢物在城堡只會礙眼。”
宮御冷冷地道。
阿爾傑恭敬地低了低頭說道,“好的少爺,我這就去查看。”
魏小純不去插手他過問女傭的事,她現在沒心情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懷裡的寶貝蛋都管不好,沒心情管別的。
“你告訴mun是怎麼受傷的?”
魏小純繼續問道,她低眸望着宮灝的側臉。
宮灝耷拉着小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着家長的挨批。
“是玩一旁的滑板,不過沒有抱小金毛。”
他沒有撒謊。
要是抱着小金毛玩滑板,那隻狗指不定早就被他壓成了扁圓形。
“你呀!就是太淘氣。”
她無奈的道,伸出小手摸摸他的小腦袋。
宮御幽冷的目光凝視着宮灝,眸色一沉,俊龐緊繃着,磁xing的嗓音凌厲的道,“以後不准你在玩滑板,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面對宮御的嚴厲,宮灝哪敢放肆。
他輕點着小腦袋,糯糯的道,“好,我知道了papa。”
“最近他只能吃流質食物,出門記得給他戴口罩,避免細菌感染,洗臉洗澡不要沾到水。”
宮御冷聲重複着女醫生的交代。
魏小純抱着宮灝,輕輕頷首,悠悠地道,“好,我明白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宮灝會在芽小姐即將舉行婚禮的前夕受傷,萬幸只是下巴破皮,如宮御說的要是斷手斷腳,要是宮家那邊知道了難免不好交代。
這小子太淘氣了。
魏小純抱起了懷裡的宮灝,看他剛纔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得擦洗一下小臉。
“宮御,我先帶他去洗個臉。”
她淡淡地道。
“嗯哼……”
他冷哼一聲以示回答。
魏小純從宮御緊皺的眉宇間能猜測出他時下的心情。
宮灝受傷一事他比誰都緊張,此時正倚着沙發背整個人無比的放鬆。
當別人的爸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孩子的安危也是一件牽掛於心的大事。
魏小純抱着宮灝來到浴室,她讓他坐在乾爽的盥洗盆的大理石流理臺上,擰開水龍頭往玻璃水盆裡接水,拿出屬於他用的全棉兒童毛巾,沾溼後給他擦洗着小臉。
“小灝,一會兒你要和你papa去道歉,保證以後不再調皮。”
她語重心長的教育道。
他烏溜溜的眼眸眨啊眨,然後乖萌的點了下小腦袋,齊整的短髮晃盪着,萌態十足。
“不過mun,papa好凶的,剛纔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換你肯定鬆手了。”
他和魏小純投訴宮御的無情。
魏小純哭笑不得的瞅着一本正經告狀的兒子,她停下給他擦拭小臉的動作,清澈的杏眼凝望着他黝黑的眼眸。
“他是愛之深,責之切。”魏小純溫柔的說道,“他要是不擒住你的下巴,怎麼上藥?”
全靠宮御的果斷,換她心軟的話,只會讓宮灝的傷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魏小純盯着宮灝似懂非懂的小模樣,她伸出手指輕點着他的鼻尖,溫柔的笑道,“他應該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甚至有可能比我更愛你。”
她畢竟沒有宮御懂事,也還年輕,他能夠給宮灝的肯定是最好的。
“那不是,我覺得mun也一樣愛我。”
他歪着頭,胖乎的雙臂圈住她曲線優美的脖子,撒嬌的道。
魏小純被宮灝逗笑了,她擡頭,浴室的門邊站着不請自來的宮御。
他幽冷的眸光正集中在兒子的身上。
她能懂,那是父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