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御見魏小純毫無反應,他氣惱的推開她的肩,陰鷙的眸光惡狠狠地瞪着,幽冷的目光一直一直望着,那雙眼仿若漩渦,深不見底。
“你不用絕望的太早,所有的部署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他冷冷道道,雙手抓着她的肩,“首先會用虐童的罪名起訴歌菲爾那個賤女人,至於剩下婚約這檔子爛攤子,宮家那邊會着手去置辦。”
“不會的,世事不會那麼容易的,不會任憑我們怎麼想就會怎麼去發展。”
魏小純無力的道。
她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豐盈的菱脣微微掀動,悠悠地道,“宮御,最強悍的始終是命運,你認爲我沒有鬥志也好,沒有立場也罷。”
他揚起手臂,鐵青的俊龐透着怒然,她不動,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表情倔強。
一如從前,一如他們最初遇見的那一天。
“你說過什麼,你說過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你都不後悔遇見我,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宮御放下高舉的手臂,橫眉怒對的怒視着坐在藤椅上的魏小純。
他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她不是懦弱,也不是退縮。
只是,宮御這陣子越來越瘦,爲了保護她,保護他們的孩子做了太多太多的努力。
當宮灝不見的那一刻,魏小純才發現,百密終有一疏,天衣無縫這種萬幸的存在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面對歌菲爾和宮家,宮御就算再強大,也會有防不勝防的那一刻。
宮御的那一巴掌雖然是打在她的臉上,卻同樣也打在她的心上。
使她恢復了清醒。
“我不想和你吵架。”魏小純無奈的道。
這種時候,她不想再給他增加過多的情緒問題。
面對魏小純的自我放棄,宮御氣的一腳踢飛了放置在花園裡的椅子,隨便推倒了白色的鐵藝小圓桌。
此舉,足以證明他目前的心情有多暴怒。
魏小純始終沒有起身,靜靜地坐在藤椅上。
很多事早已經在不可控制的過程中超越了能夠承受的範疇,倘若可以的話,她想現在就叫停這場煎熬的愛情。
可是,內心一樣是矛盾的。
她捨不得宮御,捨不得宮灝,面對慢慢情路,這些捨不得又變成了留戀的藉口。
到頭來,她輸給的是她自身。
宮御回到城堡,乘着電梯抵達二樓,推開兒童房間的門,裴映蓉正在喂宮灝吃早餐。
“你要是不去斯圖柴爾德家族推掉這樁婚,我就派人剷平他們整個家族,一切後果,我宮御自負,總之,我和魏小純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走廊外面,魏小純聽到宮御這句話,痛苦的閉上眼,一隻手緊緊揪住衣服的胸口。
總之,我和魏小純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不要,宮御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爲了我,不值得。
“你又發什麼神經病。”裴映蓉也跟着情緒激動起來。
她認爲兒童房間裡有孫子在,說話不是很方便,把早餐交給杜海心,接着攥着宮御的大手往外面走,走廊外的魏小純趕緊躲到了左邊的柱子後面,那是一堵背景牆,比較窄,她側立的話剛剛好可以遮住小身板。
走廊上,宮御甩掉裴映蓉的手。
他陰鬱的冷眸斜視着高雅尊貴的她,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派去的律師團有什麼企圖,我早就做好了準備,那個賤女人的虐童罪名是逃不掉的。”
宮御惡狠狠地道。
裴映蓉不和他做強行的爭辯,她站在那裡,第一次用心疼的目光凝視着他。
“宮御,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和魏小純的關係是宮家所有人所不能容忍的,我勸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你父親雖然已年過半百,可是你們的脾氣是相似的,鬧起來,只會兩倍俱傷。”
裴映蓉優雅的站着,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個兒子令她很頭痛。
每次話題和魏小純有關聯,他們就會鬧的不歡而散。
聞言,宮御勾脣,英俊的面龐浮現譏笑,冷冷地道,“兩倍俱傷又怎麼樣?總之,魏小純我要定了。”
她生氣的望着眼前執迷不悟的宮御,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着你衆叛親離才甘心嗎?我已經失去了你大哥,怎麼能再承受一次殘忍的喪子之痛。”
裴映蓉恨鐵不成鋼的握着拳頭往宮御身上狠狠地砸着。
他不動,腳步像是在地面上生了根,任由裴映蓉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着,發泄着。
躲藏在背景牆後面的魏小純已經哭紅了雙眼。
爲了她,他已經和全世界爲敵了。
爲了愛她,他已經不在乎生與死。
這份愛,承載着宮御那麼多的痛苦,她沒有理由再讓他們的局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裴映蓉說的話,魏小純是認同的。
不能因爲她的出現,讓宮御的生活顛覆,讓宮家的生活軌跡顛覆。
她想等到洛庭軒手術結束,克里斯的那件婚紗設計完畢,這段感情也該告一段落了。
走廊上的談話聲逐漸消失,魏小純確定他們又回到了兒童房間,她這才從背景牆後面走出來。
魏小純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到臥室的,只知道渾身無力且心力憔悴。
她縮着身子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
滿腦子都是裴映蓉和宮御在走廊上的那些對話內容。
“咔噠”
臥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宮御。
“早餐也不吃,衣服也不多穿,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
他上前盯着她冷冷地反問道。
魏小純坐在沙發上,淡淡地道,“宮御,取消和斯圖柴爾德家族打官司吧!”
她要是離開了,起碼歌菲爾要養育宮灝,假如鬧出了不愉快,說不定以後他的處境會變得困難。
“少廢話,我決定的事你別插嘴。”宮御道。
她是想宮灝將來的生活不至於那麼難捱,只是宮御不懂這一番苦心。
“你母親回去了?”她擡頭,雙眼腫的像核桃。
宮御一屁股坐在了魏小純的身旁,他俊龐鐵青,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幽冷的目光審視着那雙紅腫的眼。
她居然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