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宇當初在他們來酒店找他以後,就看了監控,確定是他們。
當時心中的感覺五味陳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蘇若熙
蘇熙
難道竟然真是同一個人
賀靜宇回想以前的種種,被他忽略的那些蛛絲馬跡,似乎的確如此。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天,有心試探了一下莫怡安,沒想到她竟然也早就知道
只是,賀靜宇並沒有戳穿她。
她爲什麼會隱瞞他,他一想便知。他現在已經和她訂婚,雖然對她沒有很強烈的愛意,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她有責任,有承諾,他以前答應過她的,他以後都應該爲她實現,即便,即便她不是她。
知道蘇熙就是蘇若熙後,對傅越澤,他內心充滿了嫉妒。他擁有她,讓她爲他生下兩個孩子,他可知道,他幾乎擁有他這幾年來夢寐以求的所有可他卻依然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他真是不可原諒
“叔叔,叔叔”
蘇梓軒張開自己的手臂,向着賀靜宇求抱抱。
雖然他不是他的爸爸,但是他是媽媽的好朋友,媽媽曾經說,他救過媽媽,如果沒有他,媽媽恐怕已經重度抑鬱,這世上再沒有她,那樣,也就沒有宸宸和他的存在了。
所以,叔叔不只是媽媽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和宸宸的救命恩人
賀靜宇第一次見到他們是在酒店,那時候他只覺得這兩個孩子活潑可愛,最大的感受是,長得特別向傅越澤,一定是傅越澤的孩子。
事實證明,他的確是對的。
可現在他知道,他們不僅僅是傅越澤的孩子,同時也是蘇熙的。
賀靜宇此刻見他們,心裡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溫柔的感動。
聽蘇梓軒的話,將蘇梓軒從地上抱起,另外一隻手去輕輕撫摸蘇梓宸的頭。
“叔叔知道你們,你們是宸宸和軒軒,對不對”
賀靜宇對着他們,輕聲問道。
“恩。”懷裡,蘇梓軒重重的點頭,“叔叔,我是蘇梓軒,你可以和媽媽一樣叫我軒軒。”
“叔叔,我是宸宸,蘇梓宸。”
蘇梓宸拉着賀靜宇的手,說道。
他的神情有點焦急,害怕傅越澤會忽然從辦公室走出來。跑到賀靜宇面前後一直分神往後面剛纔跑來的方向看。除了秘書小姐有些訝然於他們在大理石地面的大廳裡快步奔跑,那扇總裁辦公室的門緊閉。
“叔叔,我們現在不能和你說太久話,乾媽有和你說我媽媽的事情嗎”蘇梓宸又轉頭看一眼總裁辦公室的門,猛轉回頭,問道。
“乾媽”賀靜宇語帶不解。
“就是您的未婚妻,莫怡安。”蘇梓宸又說:“她就是我們的乾媽。”
“恩。”賀靜宇點頭,表示知道了。似乎是聽莫怡安這麼提到過,說好朋友的兒子是她的乾兒子,超級可愛聰明,那時候,他根本沒有多想什麼。能又能知道,他們竟然就是蘇熙的兒子呢
賀靜宇的手在蘇梓宸頭上撫摸,與蘇梓宸對視半晌,終開口輕聲說道:“她好像有和我說什麼,但是我當時在睡覺,並沒有聽得很清楚,不然,你再和我說一遍可好”
“叔叔,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因爲睡覺沒有聽清楚呢”蘇梓軒一聽,有點生氣的圈緊了自己環在賀靜宇肩膀上的小手臂,嘟着嘴巴說道。
“是叔叔對不起。”那點小小的力道放在他一個大男人的身上算得了什麼賀靜宇只覺得心裡被滿腔無處可抒發的愛意灌滿,越看這兩個孩子越是喜歡,“那你們能再和叔叔說一次嗎”賀靜宇又一次說道。
“叔叔,我們想找你救我們的媽媽。”蘇梓宸開口說道,一雙眼直直的瞅着賀靜宇,打量着他此刻聽到這句話時候的表情,見他眉頭皺起,笑容收斂,直直的看向他,心裡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媽媽被爸爸關在南城錦園,她的腿摔斷了,爸爸不讓我們見她。叔叔,你能幫我們把媽媽救回來嗎”
“我們想一直待着媽媽身邊,不想再住在阿姨那裡了。”蘇梓宸臉色稍冷,又低低的失落的說:“那裡不是我和軒軒的家。”
“有媽媽的地方,纔是我和宸宸的家。”賀靜宇耳邊,蘇梓軒趴着補充道。
賀靜宇並沒有帶上兩個孩子一起,他們和他說完話,就很自覺的乖乖跑回到總裁辦公室去。他一個人開着車,腦子裡回想剛纔他們和他說的。滿腦子的憤怒與不可置信。
在來到南城錦園,看到那守在別墅門外的兩個門外,終於證實那兩個孩子的說法。
所以說,蘇熙真的是被傅越澤關在這裡,不讓出門並且爲了要見孩子,甚至將腿摔斷
賀靜宇無法再讓自己冷靜,也無法再保持平常心。
她就在裡面
她現在不知道是怎樣,見不到孩子,有沒有哭,有沒有傷心
傅越澤實在是太過分
從駕駛座走下,重重的將車門甩上,賀靜宇就像是一個戰士,渾身燃燒熊熊的烈火與怒氣。
“先生,您不能進去。”門前的黑衣守衛,伸手攔住了賀靜宇的去路。
“讓開”賀靜宇頓住步伐,轉頭盯視他,兩個字,冷冷的從牙齒縫蹦出。
“先生,這裡是私人住宅,不是您可以隨便亂闖的地方。”黑衣守衛又說道。
聽了他的話,賀靜宇倏地笑了,嘴角微勾,那笑容極其嗜血而冰冷,如若有熟人見到此刻的賀靜宇,恐怕都絕不會相信,那個向來溫柔的男人,竟然也會變成這樣,就像是剛從地獄的關口爬出來一樣,渾身上下手是冷到極點的殺氣。
“我說讓開你,聽到了嗎”
面無表情的,賀靜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實在是賀靜宇身上戾氣太盛,黑衣守衛的手抖了幾抖,相互對望兩眼,終是搖頭,說道:“對不起先生,您不能進去,請您”
一個拳頭直勾勾的如閃電一樣快的拳頭從他的臉正面襲來,黑衣守衛的鼻子和脣,還有正中央的臉皆被命中
動口不如動手
賀靜宇胸口又悶又痛,想見蘇熙的急切戰勝一切,他要把她救出來,她要把他帶離這裡,他要讓她自由的呼吸新鮮的空氣她那麼害怕孤獨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被人獨自關在一個房子裡
傅越澤怎麼可以
怎麼能這麼做
他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賀靜宇的拳頭又快又重,傾盡身上的全部力道。
那兩個黑衣守衛也不是吃素,此時能守在這個房子裡的,無一不是精英。很快,三人就你一拳我一腿,打成一團。
雖然賀靜宇只是一個人,他們兩個,但卻並不落人下風。
他和傅越澤一樣,從小就學防身術,拳擊,柔道,有錢有勢的家庭,防備的事情也會比較多,包括孩子的教育和培養方面。
那兩個人因爲顧慮到他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畢竟會找到這裡來直接挑釁的人,這麼多天來,只有他一個,他們因爲擔心傷到他,下起手來就比賀靜宇縛手縛腳許多。
所以,當肖特助聞訊趕來,三人皆已經掛彩,可那兩人卻並未將賀靜宇制服。
“停手停手”肖特助大聲喊道。兩個訓練有素的人聽到命令,皆齊齊住手,賀靜宇打得酣暢,腦子一片空,在他們住手以後還往其中一個身上狠揍了兩拳。
“唔”
那人悶哼。天知道,這兩拳比剛纔所有的拳頭加起來還要受傷更重
“賀先生,您”看到他們三人,特別是賀靜宇此時的模樣,肖特助感到很頭大。作爲傅越澤的助理,肖特助當然是認識這位賀靜宇先生的,甚至可以說相當熟悉。他們倆曾經有連續一個月都私混在一起,到酒吧去拼酒的光輝記錄。
可是現在,作爲傅越澤得力助手的肖特助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了。其他兩人皆掛彩,賀靜宇也並沒比他們好多少,嘴角裂開鮮血直流,臉上,眼角處,皆青青紫紫。
這
被總裁知道他的好友被他手下的人打成這樣,他的飯碗還保不保得住哇
但賀靜宇卻一點也不在乎,手背隨意往嘴角一抹,將那處的血拭去,雙目充血,猶帶了點打架後的狂躁,冷冷說道:“帶我去見蘇熙。”
肖特助:“”
這樣的賀靜宇真的好像是什麼都不管不顧,如果他說一句不讓,他敢保證,賀先生肯定能馬上就撲上來和他拼命
他自己的小命不要緊,可是賀先生是何等尊貴的人,那個,所以
肖特助默默的退後兩步站到一邊去。
帶你進去是不行的,你自己愛咋滴咋滴吧,我沒那個膽量和實力阻撓你,我待會就打電話報告總裁去。
望着賀靜宇風行闊步的高大背影,肖特助沉默片刻,緩緩的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面掏出手機。
蘇熙正靠坐在牀上列清單她讓肖特助買回來的書解悶。
最近偶爾也會被護士推出門去曬曬太陽,但活動範圍僅限這個別墅。從她的這個房間位置,是看不到門口處的,因此一直到賀靜宇走進來,蘇熙都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熙蘇熙”
聽到熟悉又陌生,略小心翼翼的低喚聲,蘇熙拿着書的手一抖,擡眼看去,見到的是賀靜宇青紅交加那極爲壯觀的臉一身西裝皺得要命,釦子沒了任其敞着,領帶歪斜,裡面的襯衫已經溼透貼在胸膛。
這
“靜宇,你幹什麼了”蘇熙都來不及敘舊,驚嚇的大呼一聲,忙關心的詢問:“怎麼成這樣子”
六年了,賀靜宇終於見到蘇熙,心疼五味雜陳。她竟然還關心自己,賀靜宇心頭微暖。
“我沒什麼。”賀靜宇微微一笑,扯痛嘴角,臉頰僵硬的抖了抖,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聲。
蘇熙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此刻見到賀靜宇,但他就這麼忽然的出現了,帶了一身的傷。心中的愉悅多餘擔憂,老朋友見面,竟然是你斷腿,我傷臉,真是殊途同歸,難兄難弟。
“你先坐下,快叫醫生過來幫你看看。”蘇熙笑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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