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一個從那個基地裡經受過煉獄般的試驗還存活下來的唯一一個人,你身上的任何一處位置或組成部分都很值錢,只要有市場,只要有錢掙,那又何必去管緣由呢?”
陸易無語,他怎麼覺得文森特在剛剛提到那個人的時候,故意下了重音呢。
反正眼前的男人是個妥妥的大奸商。
而且很顯然的,如果拿不到自己的血,並不會善罷甘休,陸易陷入掙扎,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血能夠有什麼不同,當初進入基地,他也根本就沒有進入他們所謂的生化實驗,或許因爲賽琳娜的幫助,也或許因爲他一直都處於排斥的狀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進入正式試驗階段。
那麼結果就是他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任何一個細胞,都沒有關於那次生化實驗的痕跡。
既然根本就沒有用,那又何必管血到底管不管用,給他就好了。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紋身都要看他的表情,風雲變幻,眼神明明滅滅的,已經陷入某種掙扎。
直到這一刻,他問:“怎麼樣,你考慮的怎麼樣?”
陸易點頭:“好,我答應你,我給你一管我的血,但是結果如何我不保證。”
紋身特大笑:“這你就不用管了,你跟我的交易就只限於你給我一管你的血,我就給你我能給予的幫助。”
“好,一言爲定。”
玻璃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兩個人各自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從此定下了約定。
文森特就像變戲法一樣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了消毒液,還有針管,對着陸易晃了晃說:“要不我們現在就開始。”
陸易無言,這文森特還真是早就準備好了,隨身攜帶着消毒液和針管,看來他打算要自己的血,不是一天兩天,自己就真的是撞到他手上。
陸易角抽了抽,心想不過一管血,老子還怕了不成,就把酒杯往桌上一摜,露出自己尚算白皙的手臂,往前一伸:“你不是要我的血嗎?來吧,抽吧。”
紋身都笑了,還特別有模有樣的挽了自己的袖子,用棉籤蘸了消毒液,往他胳膊上的血管塗了又塗,一股涼意從手肘的地方,傳遍全身。
陸易心裡立刻感覺到厭惡,他別開了眼神,看到文森特的噴笑,陸易立刻瞪大眼睛,陰狠道:“笑什麼笑,我可有言在先,我可不是怕打針,這是在基地裡待了那麼久,別的沒受多少,就這天天打針簡直打的讓我想吐了,所以老子我現在看到針頭,就犯暈。”
文森特效了,點頭安慰他:“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你暈針,你可以不用看,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說着就把冰冷的針尖往他血管上一推,一股刺痛隨即傳來,陸易眉毛微微動了動,任由深紅的液體漸漸匯聚到針管中,直到填充了整整一針管的血液,針頭才被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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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跟對待什麼寶貝似的,將那管血鄭而重之的放到他特別的箱子裡,箱子一打開,不僅有熒光,而且還自帶冷氣,跟個小型移動冰箱似的。
陸易有點瞠目結舌,又有點好笑:“不就是一管血,你還這麼寶貝,那要把我整個人賣給你,那你是不是還買不起啊?”
對於他這句玩笑的話,紋身特淡笑不語。
他將那銀白色的箱子封好,直接提着站起來說道:“今晚就到這裡吧,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畢竟以後來日方長嘛。”
陸易笑笑正是這個意思,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陸易目送文森特下樓,等車子的馬達聲漸行漸遠。
“你不覺得他很古怪嗎?”
然而一轉眼,看見齊凝兒雙臂環胸,靠着牆壁站着,一雙眼睛如同夜色,微微閃爍着看着窗外。
那裡是文森特消失的方向,陸易發現剛剛發生的一切所說的每一個字,齊凝兒都看到了,聽到了。
陸易笑了:“是挺古怪的,只要我的一管血就能夠換他傾心相助,代價真的挺大。”
他伸出手臂看着剛剛被抽血的手臂,那裡微微的泛起青紫,現在已經完全不痛了。
“我倒不知道,原來我身體的零部件這麼值錢。”
心中本來就已經慢慢萌芽的疑惑,漸漸的更加濃厚,陸易刻意把它壓下來,不願浪費精力去多想,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算了,不論他想幹什麼,只要達到我的目的,我也不管。”
齊凝兒有點緊張:“可他要求這麼古怪,難道你不怕他有一天會害了你嗎?”
陸易笑了,表情十分不好惹:“他要是有那個膽量就儘管來,我也不會怕。”
齊凝兒也笑了,眉宇之間有一股血腥的感覺。一瞬間,陸易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屬於女孩子所有的軍人本色宛如一頭孤獨桀驁,霸道無比的孤狼。
“不愧是我老闆,你如果說怕了,我反倒還看不起你,只恨我自己瞎了眼跟了你這麼個人!”
陸易有點無語。
“喂喂喂,你這話說的,怎麼那麼有歧義呢。”
齊凝兒直接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又有點想起來什麼似的問他:“老闆,剛剛在晚雲姐家,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說?”
陸易一頓,原來齊凝兒一直都觀察到了,但是現在時機沒到,所以他回過神來,只說的沒事兒。
齊凝兒早就發現他有隱瞞的事情,但看他確實不想說,所以就沒有多問了。
而陸易卻一直想着那件事兒,他覺得,有必要開始另外一個階段的復仇計劃。
現在基礎已經打牢,之後只剩下推進,可是在宣佈之前,他必須得把最後收尾的工作做好。
所以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他就任勞任怨的任意田詩詩壓榨,田詩詩指東他絕不往西,兩個人配合無間,將兩大集團的併購工作善後了一大半。
可即便如此,陸易已經累的快要成人幹,說實話,練舞他是奇才,可是論起管理工作,他真的覺得挺磨人,並不算是其中好手。
所以這一天,陸易打扮一新,難得的瞞着田詩詩流出公司,還特意買了一束特別美麗的鮮花衝到院門口等待郭美玲出院。
他剛剛趕到,就看到郭氏夫妻走出醫院,圍繞自己的女兒一道發出歡聲笑語。
陸易趕緊下車,展現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向他們打招呼:“美玲,我來接你出院,這是送你的鮮花。”
郭美玲看到他這英俊瀟灑的模樣,手裡的鮮花如此美麗,立刻心花怒放,就直接拋開自己的父母,幾乎用衝的撲進陸易的懷裡。
陸易嚇了一跳,護住她,皺着眉頭責怪:“你的傷剛剛好,怎麼能夠隨便跑步呢?以後走路都慢着點兒。”
聽到耳中郭美玲知道是陸易,特別着緊自己,頓時心裡樂開了花,可以想到父母還在身後,卻又有點嬌羞。
看到她嬌羞的樣子,美人在懷,從陸易的角度看去,簡直是一副美不勝收的景象,他立刻就看呆了。
郭氏夫妻看到眼前一對有情人含情脈脈的樣子,就都想到了自己的從前,於是相視一眼,曖昧的笑。
郭美玲在旁邊以爲是父母在嘲笑自己,就不依的跺了跺腳說:“爸,媽,你們笑什麼嘛?”
華叔揮了揮手說:“你這孩子那麼大了,還不好好的護着身體,這麼着急的衝進別人懷裡,你老爸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郭美玲趕緊脫離陸易的懷抱,圈住華叔的胳膊,將自己的頭靠在老爸的肩膀上,撒嬌道:“爸,你永遠是我的老爸,我永遠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別的男人當然都沒有你重要啦。”
陸易聽到而中沒當一回事,只省了聳肩,阿華叔早就被逗得哈哈大笑,心裡的那一點不爽立刻煙消雲散。
郭阿姨在旁邊看着,有點受不了的說:“你們這一對父女,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吵吵鬧鬧,這還在馬路上呢,別讓別人看笑話。”
陸易趕緊說:“岳父岳母,還有每年趕緊上車吧,在這說話不合適,我已經訂好了最好的飯店,就等着一起去搓一頓,慶祝美琳出院了。”
華叔一聽,立刻雙眼一亮,心中頓時樂開了花,他遞給陸易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直到這一次,他真正的覺得,陸易是認真的對待自己女兒了。
他真的挺高興,一家人風風火火開開心心的上車吃了一頓飯,然後各自去自己家的公司上班。
臨走之前,華叔特意穿那對母女在討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跟陸易,說:“你的計劃已經開始了嗎?”
陸易點頭:“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正在籌劃着什麼時候召集所有人宣佈宣佈。”
華叔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也好,以往我還以爲這一天不會到來,沒想到時隔三年還是來了。”
說着語重心長的對陸易說的:“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再怎麼樣,華叔還是願意看着你活着完成這些事,如果不行,陸家還要有你來保住命脈。”
陸易有點感動,他知道這是華叔對自己的關心,所以點頭。
“我知道了華叔,我一定會小心,而這件事情,我也一定會完成,到時候就仰賴華叔你們鼎力相助了。”
華叔瞭然一笑,眼神堅定,那是自然。
郭美玲不願意跟自己的父母回去,就一直賴在陸易身邊,陸易一邊開車一邊問:“身體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痛?”
郭美玲摸了摸傷口的位置,說道:“早就好了,以後就只是注意不要劇烈運動,過一個月再來複檢,就可以了。”
“嗯,”陸易點頭,“複查的時候你千萬別忘了。”
“知道了,不會忘的。”
郭美玲笑眯眯的坐在副駕駛,直勾勾的盯着陸易的側臉,不說話,陸易被她笑的有點慎得慌,就一邊開車一邊問:“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我?”
郭美玲笑着:“難道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比如說,你對我有什麼請求?”
陸易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我對你有什麼祈求?你一個病秧子,我有什麼好祈求的。”
郭美玲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一陣子可是聽了師姐好一頓抱怨,他說你老是辦事效率不高,有時候還給他幫倒忙,可念着你是他老闆,她又不敢直接罵你,這要是換做其他的員工,他早就讓你捲鋪蓋滾蛋了。”
陸易立刻回憶起這一陣子自己因爲精神不濟而造成的重大失誤,頓時想要扶額,大嘆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