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婉清的脖子縮了縮,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紅着眼圈,“你弄疼我的手了!”
聲音委屈巴巴的,彷彿蘇辭是個大力士,她是個弱女子。
蘇辭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
樑婉清委屈不已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嘀咕:“我不過是說了句真話而已,手就被捏得這麼疼。哼,囂張什麼,你的總監之位又保不了多久。”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大致想法和樑婉清都差不多。
蘇辭卻是懶得再看她,目光掃過衆人,“你們下注了啊?都下好了,是嗎?”
樑婉清不服氣道:“這種事有什麼好騙你的?也就只有你的親親助理肖沁,還是你的前助理曾潔,選擇你了。”
蘇辭彎脣而笑,“是嗎?”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衆人,並沒有誰站出來表示,自己下注選擇錯誤,要改選。
蘇辭眉梢一挑,笑道:“原來整個策劃部門,最聰明的人,都做了我的助理啊。”
“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你還能扭轉乾坤不成?”
“對啊,得罪了左氏集團,還能全身而退?也想得太美了吧?”
“真不知道爲什麼,到了這樣的時刻,蘇總監還沒醒悟。”
“她是不是覺得大家的鄙夷還不夠啊?”
“她內心太強大了,除了佩服,我也只能佩服。”
“這叫做無知者無畏吧?”
“一般無權無勢的人,都不知道有權有勢的人,搞垮一家公司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罷了。”
“就好像善良之人,永遠無法想象惡毒的人,究竟會惡毒到什麼地步一樣。”
“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先前客戶買大牌服裝,水洗掉色的新聞,貧窮真的會限制一個人的想象力。”
大家毫不避諱蘇辭在現場,就直接議論起來,而且每一句話都是在踩蘇辭的,蘇辭也不着急,就雙手環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激烈地議論着。
大概大家覺得她沒有哭泣、沒有憤怒,挺沒意思的,漸漸地就安靜下來了。
蘇辭開口道:“大家都說完了?那麼現在,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訴各位,霓裳已經成功取消和左辰希的合作關係,而且,左氏集團也不會告我們霓裳,更不會告傳奇公司。”
“你是成功地取消了和人家的合作關係,這事兒不假,可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會告我們?”
“蘇總監,你怕不是懷孕腦子傻掉了吧?人家這一秒鐘不告我們,不代表下一秒鐘也不會告我們。”
“還是一個部門的總監呢,居然白癡成這樣,我的天哪,簡直不忍直視。”
“以前還傳得她好像公司的神話一樣,結果懷個孩子,就傻了,好可笑。”
“我一定要控制我自己,不讓誰看出我的笑意。”
“……”
蘇辭道:“哦,你們說得也對,我現在的確沒證據向你們證明,他們不會告我們霓裳,這樣好了,反正接下來我們都還是要在一家公司上班的,不如我們就慢慢等結果好了。”
“蘇總監,你不怕夜長夢多啊?”
“你說讓我們大家等?這個時候誰還有膽子等下去啊?要不了幾天,大家都辭職走掉了吧?誰會一直冒着下個月要喝西北風的風險,待在一家岌岌可危的公司?”
蘇辭問:“嗯,那你們想要怎麼辦?我要怎麼做,你們才相信?”
“很簡單啊,你讓左氏集團發個公告,說永遠不會告霓裳、不會告傳奇公司,我們就相信你啊!”
此話一出,就有人笑着對說話之人道:“你這要求太過分了吧?蘇總監怎麼可能做到啊?我們劉總都辦不到的事情,她更加不可能啦。”
“可是她要是做不到的話,我們怎麼能夠安心工作嘛,我敢打賭,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蘇辭聽着他們的話,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來,當着衆人的面,撥打傅淸的電話。
“她在做什麼?難道在聯繫左氏集團的人?”
“哈,你在開什麼玩笑?她要是能聯繫左氏集團的人,還至於霓裳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不過在假裝鎮定罷了。”
“拯救不了霓裳,誰也不會怪她,可她這種拯救不了卻還要假裝能拯救的樣子,真的讓人受不了。”
在別人的議論聲中,蘇辭接通了傅淸的電話。
不等她說話,傅淸就已經道:“太太,左氏集團剛剛發佈了一則官方微博,表示希少爺和霓裳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左氏集團感謝霓裳對希少爺的栽培。”
蘇辭一陣驚訝,她本來是想讓傅淸幫忙跟左司驍說的,沒想到她還什麼都沒說,左氏集團就將她想要求助的事情辦妥了。
肯定是左司驍想到她在公司的艱難處境,纔會這麼做的吧?
她內心先是一陣歡喜,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傷感。
她在他辦公室說的話,對他真的造成傷害了,否則自己離開他的公司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不親自送她上車呢?
是她不好。
他全心全意地對她,她卻還傷害他。
“蘇總監,對方接電話了嗎?別假裝了,左氏集團要是能聽你的安排,你現在就不只是霓裳的策劃總監了。”樑婉清尖酸地說道。
蘇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走神了,她連忙對手機那邊的傅淸說感謝,就掛了電話。
“左氏集團那邊已經發布公告了,大家現在可以打開微博看看。”蘇辭淡定地說道。
這也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她現在的“反敗爲勝”,都是左司驍給的,她現在一想到自己傷害他了,心裡就難過得要死。
“蘇總監,你在說胡話嗎?左氏集團發佈公告?我怎麼感覺那麼不可信呢哈哈哈。”樑婉清誇張地笑起來。
與之同時,也有不少不相信蘇辭話的人,跟着一起笑。
“啊啊啊啊!左氏集團真的發佈公告了!怎麼會這樣!左氏不僅沒有追究霓裳的任何責任,而且還要感謝霓裳……”
說話之人激動不已,激動得說不下去了。
樑婉清等人乖乖閉上嘴巴,莫可臉上的驕傲與勝利之色,也在頃刻間悄然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