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漪以指腹擦掉眼角滑出的淚水,過了一會兒笑起來,“這就是我和總裁相識的最初了。”
她一直覺得,那是此生最好的邂逅。
也一直安慰自己,命運既然讓她那樣和左司驍相遇,就肯定會眷顧她,讓她和左司驍在一起的。
可現在看來,這些夢都破碎了。
她笑着笑着,又笑出了淚水。
蘇辭一直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但她接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轉眼已經過去五分鐘,下午上班時間到。
但她又沒有起身離開辦公室。
看她這麼悲傷,蘇辭也不好開口讓她走。
作爲左司驍的妻子,蘇辭真的沒有立場去心疼趙漪,說什麼心疼都顯得蒼白或者虛僞,若真的捨不得人家難過,就把左司驍讓出去啊。
蘇辭是萬萬無法將左司驍讓出去的,他們走到今天,也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情,即使他父母不同意,他也還在堅持着,她怎麼可能將他讓出去?
既然無法讓出去,那就不要表現出對趙漪的心疼了吧。
“蘇總監,很抱歉,我給你說了這麼多,其實如果你之前沒問我怎麼和總裁認識的,我來找你,也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
“我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爲算什麼,炫耀我和他的相識嗎?也不是。大概是因爲,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他,只是單純地愛他而已,不是因爲他的什麼而愛他。也大概是因爲,希望你別覺得我想要跟你搶他,或者別的什麼消極的想法。”
“或許我跟你說這些,很不應該,但是,蘇總監,我完全沒有惡意。”
她目光誠摯、表情悲痛,的確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蘇辭也看得出來,她沒有惡意。
“趙漪,我能理解你的難過,失戀了,誰都會難過,這是很正常的。至於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應不應該、正不正確,我在這裡保留我的意見,你可以去諮詢一下你身邊的人,他們如何看待你告訴我這些事的行爲,或許你會有自己的答案。”
蘇辭說完,也長嘆了口氣,“我和我丈夫,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已經認定彼此一輩子了,所以,你早點放棄吧,你愛他再痛,我也不會拱手相讓。”
趙漪的眼睛裡,又要掉下眼淚來,但淚水還沒滑出眼圈,她就用紙巾吸走了,不讓其掉下來。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蒼白地笑了笑,說:“蘇總監,我去工作。你不要因爲我的話,而心情不好。”
趙漪走後,蘇辭不斷地轉着椅子,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的確因爲趙漪的話,而感到心情不好了。
左司驍不記得趙漪,說明他壓根就沒有記得自己曾經英雄救美過。
他是沒把人家姑娘放在心裡,可人家姑娘卻將他放在心上,整整七年!
一個人,能有多少個七年?
她的丈夫,被人家姑娘放在心裡YY了七年啊,現在還主動交代,他們是如何相識的,簡直……
蘇辭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難怪她會覺得趙漪危險,因爲趙漪不僅對左司驍深情,而且她一根筋,是那種認定一個人,就不輕易改變的人。
蘇辭擡手,敲打兩下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別的什麼都別想了,可她發現很困難,她腦海中不時就冒出趙漪說過的話來。
她深吸一口氣,親自去茶水間,給自己榨了杯果汁,然後端着杯子,走到窗前站定。
她一面望着樓外的景象,一面喝着手裡的果汁,思緒飛得遠遠的。
昨晚的那個噩夢,又浮上她的腦海,壓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
最後,她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給左司驍打電話。 ☢Tтkā n ☢¢ ○
左司驍還在開會,原本打算和他閒聊幾句,但她還是很快就掛斷電話,讓他繼續開會。
下午的工作時間,基本上被蘇辭的負面情緒佔滿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狀態,她覺得自己得想想辦法,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於是,她給陸時桀打了個電話,約他在藍山別墅附近的咖啡館坐坐,陸時桀答應了。
陸時桀以爲蘇辭身邊,必定會有左司驍,當他來到咖啡館,只見蘇辭而不見左司驍時,嚇了一跳。
“蘇辭,你單獨約我,讓我很害怕啊,你說左少要是知道你我單獨見面了,他會不會撕了我?”
“陸醫生,你的反應不要那麼浮誇,我找你來,是問你一些醫學上的事情,可不打算和你偷情。”
“咳咳!說話不要那麼直接,畢竟我也很帥很有錢不是?幹嘛這麼看不上我呢”
蘇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笑地看着坐在對面的他。
“陸醫生,一個孕婦心情不好、敏感、脆弱,和懷孕了有關係嗎?如何調整鬱結的心情?”
陸時桀也喝了口水,“孕婦會有產後抑鬱症,懷孕期間患上抑鬱症的孕婦也有,所以……”
他猝然停下來,驚恐地看着蘇辭,“左太太,你該不會是抑鬱吧?”
“我是什麼神人嗎?不能抑鬱?不過,我覺得自己距離抑鬱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我只是想問問,一般孕婦心情不好,該怎麼調節?”
她再這麼傷神下去,怕是真的要抑鬱了,她必須防患於未然,不給左司驍的生活增添負擔。
陸時桀又喝了幾口水,趁着喝水的間隙,思考如何回答蘇辭的問題。
“左太太,你心情不好,是因爲左少,還是因爲他的父母?”
蘇辭以玩笑的口吻道:“因爲我先生的桃花太多。”
既然他這麼客氣地喊她左太太,那她就也故意客氣一下,在他面前稱呼左司驍爲“我先生”。
“咳咳!這倒是!左少從小不苟言笑,但就是格外的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你做他的太太,也是不容易。”
“不過,你如果因爲這個原因而心情不好,多數是因爲,在這場感情裡,你沒有安全感,一旦你從左少那裡獲得足夠的安全感,就不會懼怕他的桃花了。”
蘇辭聽着,轉着手中的杯子,目光看向杯子裡的水。
陸時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左太太,據我所知,左少對任何女人,都毫無興趣,他的冷漠就斬了好多桃花,誰都看得出來,他心目中只有你一個人啊,所以,你不開心的原因,真的全部是因爲他桃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