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辭,在氣溫逐漸升高,而她又靠在左司驍懷裡之後,腦袋便昏昏沉沉的了,左司驍都沒有注意到,她已經睡過去了。
大概是這會兒溫度太高,她皺眉“唔”了聲,很難受的樣子。
左司驍身子微微往後仰去,眸子低垂,才發現蘇辭剛剛竟然睡着了,所以,他一直在緊張什麼?
他眉頭緊皺,再無壓力地釋放強大的氣場,眸光冷冷地掃向高恆,低聲道:“溫度不會調嗎?”
一滴汗水從高恆的腦門上滑下來,他飛快地將車內溫度調低,繼續穩穩地開着車。
原本因爲熱要醒來的蘇辭,隨着氣溫漸漸平衡,就再次睡着了。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懷裡,左司驍低頭看着她的頭頂,墨黑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肩膀上,他越看越覺得內心柔軟得不可思議,現在的時光就是最好的時光。
望着她,就彷彿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陽光灑在水面上,泛着柔美的細碎光芒,美不勝收。
左司驍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來,鬆開握着她的手,改成將她輕輕摟住。
雨水還在不斷降落,噼裡啪啦地砸在車身上、路面上,形成一灘一灘的積水,很快又流走。
關着窗子的車內,卻十分靜謐,只聽得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車子抵達別墅門口時,雨還在下,左司驍已經正襟危坐一個多小時了,半點不敢動,害怕驚醒蘇辭。
儘管如此,他也並不覺得有一絲絲的痛苦。甚至覺得,她就算一直睡下去,他也能始終保持着這個動作。
但對於睡着的蘇辭來說,這樣的睡姿實在不夠舒服,所以,車子停下來沒多久,她就醒了。
感覺自己身上熱乎乎的,很舒服,她眼睛睜開,就看到左司驍的胸膛,愣了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
然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迅速地往後縮去,和左司驍拉開絕對的距離。
蒼天吶!她居然在左司驍懷裡睡着了!她拍拍自己的雙頰,就困成這樣嗎?好像自從懷孕以來,她都很容易犯困,每天晚上睡前喝羹湯,也都睡得很好。
她迅速和自己拉開距離的動作,讓左司驍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到她拍臉,他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個可愛的女人!
“懊惱什麼?睡了我,你想着是不是要對我負責任?”左司驍挑眉笑道。
司機高恆:“……”
boss大人誒,人家只是靠在你身上睡着了而已,怎麼就成睡了你?兩者意思相差很大好嗎?
蘇辭本來很羞愧,聽到他這句話,頓時就忘記了羞愧,擡頭瞪他一眼,道:“怎麼負責?把你娶回家嗎?”
說完發現,這樣說話好像也不對啊,顯得更加曖昧有木有?
蘇辭煩躁,她的智商好像在急速下線!
算了,他坑多,她還是別跟他計較了!這麼想着,蘇辭轉身推開車門,小跑着進了家門。
左司驍坐在車上,看着她的身影,內心感嘆——怎麼會有人這麼可愛?
高恆卻毛骨悚然,boss爲啥還沒下車?秋後算賬嗎?
剛這麼想着,就聽左司驍道:“這個月的獎金,你沒有了。”
高恆內心“嗚嗚嗚”哭着,他下次不敢了好不好?
左司驍目不斜視地下了車,一眼都沒有看高恆,可見他這個月的獎金被扣掉,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蘇辭回到家裡,換了鞋子洗了手,就很自覺地往餐廳走,周嫂已經安排人將晚餐準備好了。
她坐下之後,大約有五分鐘,左司驍才進來,不過,他已經換了一身灰色家居服。
蘇辭不知道的是,護着她從公司走出來到上車那段路,風雨橫斜,他爲了不讓她被雨打溼,他一邊肩膀幾乎在傘外,被雨水溼透了。
見到他來,蘇辭就立即低下頭去,認真地吃着晚飯。畢竟在車上時候,他們兩個太曖昧了,她此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晚飯過程十分安靜,兩人都不說話,好像各有心事,誰都沒有心思去猜測對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按照道理來說,和左司驍的時間相處久了,蘇辭又很確定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兩人的相處應該會越來越融洽纔對。
可是很奇怪,吃過晚飯她迅速離開餐廳、避開他的視線之後,她就鬆了口氣,感覺自在多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風還在吹,她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看時間還早,就坐到電腦前,看一些廣告片。
思考着霓裳品牌的宣傳廣告,是否還有可供調整的地方。
差不多到十點鐘的時候,周嫂再次將羹湯送進來,和別的晚上都不一樣。
現在周嫂都不問她喜歡吃什麼了,完全按照左司驍的要求來,蘇辭真是慶幸自己不挑食!
要真是遇上吃不下的,她已經做好打算了,直接倒進馬桶裡。
喝了湯,十一點鐘她就準時睡着了。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開始做夢,夢到下午在辦公室時,忽然而來的那場大雨,整個世界在瞬息之間陷入黑暗,狂風暴雨將窗外的樹枝卷得噼啪作響,忽然劃開天際的閃電霍然照亮整個世界,但也只是很短的一秒鐘而已。
伴隨着閃電而來的,還有驚雷聲,她想要去將窗簾拉上,確保自己處在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裡,不會受到傷害,但、她就是挪不動腳步,只能任由閃電一次又一次地閃下來,將她的臉映襯得一片慘白。
在極度的恐懼當中,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肚子也傳來隱隱的疼痛,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現在懷孕,情緒不能受到刺激。
她驚慌地“啊”了聲,忽然睜開眼睛,蹭地從牀上坐起來。
屋子裡一片昏暗,外面電閃雷鳴,樹梢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原來,外面又在下雨,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難怪剛剛做夢的感覺那麼真實!
“咔噠”一聲,房門忽然被打開,蘇辭的肩膀抖了下,燈被打開了,身穿淺灰色睡衣的左司驍出現在門口處。
蘇辭幾乎是本能地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戒備地看着他,“你進來做什麼?”
左司驍腳步微頓,繼續走過來,看到她像只受傷的小獸恐懼、防備着外界,他性感的薄脣輕輕抿起,仍舊不停地朝她走過來,最後在牀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