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了緊抱着蘇辭的手,垂眸看她一眼,見她還是安靜地待在自己懷中,彷彿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對外界的一切事物不聞不問。
他還在顧慮着蘇辭的心情,蕭錦瑟就已經吼道:“姐夫,你居然在我姐還沒死的時候,將她封存了起來?你謀殺了她,你讓她窒息而死了,對不對?”
這句話像是敲在了蘇辭的心上,她醒了神,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說,在他們趕過來之前,蕭錦蘭就已經被莫江流悶死了。
可是這不對啊,蕭錦蘭是莫江流最大的籌碼,還沒到最後一刻,他爲什麼要將自己弄成殺人犯?
蕭家的財產已經唾手可得,他還有必要將蕭錦蘭悶死?
蘇辭和左司驍都在思考這一點。
“莫江流,枉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姐夫,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喪心病狂的人,你把我姐還給我!”蕭錦瑟怒不可遏地吼道。
如果不是要照顧着蕭狄,她大概要衝上去拳打腳踢莫江流。
莫江流卻輕鬆地說道:“是啊,我就是將她密封起來了,不然你們不就找到她了嗎?她本身就是個植物人了,活着也沒什麼意思,我當時想的是,等我成爲蕭家的主人之後,就不可能再做她的未婚夫了,但是如果我和她解除婚約的話,外界人一定會鄙視我、嘲笑我的,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她去死。”
“二十年前,她就已經腦死了,現在也不過是活死人罷了,她能夠呼吸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就算她死了,也不會引起外界多大懷疑的,所以,我就毫不猶豫地殺死她了。”
“混蛋!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姐夫!你不配做我們蕭家的人!”蕭錦瑟罵道。
旁邊的孟有琴想要攔住她,卻根本沒來得及開口。
她希望自己和蕭錦瑟,能夠在莫江流面前,減少一些存在感。
可惜還是沒能成功。
莫江流因爲蕭錦瑟的謾罵,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蕭錦瑟旁邊的孟有琴身上。
“對啊,我的確不配做你的姐夫,其實你喊我一聲爸爸,也是可以的。”
“你!你說什麼?”蕭錦瑟被氣得臉色鐵青。
莫江流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有琴,“我說什麼,你媽媽最清楚了不是嗎?她躺在我身下的照片,我都留着呢。”
此話一出,周圍又陷入了絕對的安靜當中,風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越發清晰可聞。
蕭錦瑟這回真的顧不上身旁的蕭狄了,就要衝上去,廝打莫江流一頓,但是孟有琴卻拉住了她。
“這個人現在窮途末路,臨死之前,還要抹黑別人,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呢?你和他一般見識了,倒是顯得我和他真的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了!”孟有琴呵斥道。
“可是媽,他那樣污衊你,他當着爸爸的面污衊你!”
“我和你爸都幾十年的感情了,難道你爸還能不相信我嗎?莫江流現在就是一條狗,他咬了我一口,我也不能咬回去吧?”
母女兩一對比,孟有琴就顯得優雅從容了許多。
就連蘇辭都忍不住讚歎孟有琴的反應能力。
蕭狄倒也算鬆了口氣,他是蕭氏集團的董事長,他疼寵了幾十年的嬌妻,如果真的揹着他和莫江流搞到一起,他就算是現在死了,大概也能氣得掀開棺材板跳出來。
莫江流笑道:“你們相不相信我說的話,都沒有關係。反正爸你知道的,我在家裡有自己的房間,到時候你回去打開電腦看看裡面的相冊,就知道了。”
孟有琴緊咬着脣,風將她的頭髮吹得凌亂,幾乎要遮住她的雙眼。
誰也不說話,這種事情的真假,只有見到真正的照片,才能判定。
山下傳來了警笛聲,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又一波警察就要到來了。
現在還有人被埋在房子裡面,在等待救援。
警笛聲傳來之時,在場的很多人,都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一樣。
蘇辭擡眸看向左司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現在能夠自己站着,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他抱了自己這麼久,手臂肯定早已經痠麻了。
左司驍不大放心地看她一眼,終究還是將她放到了地上,之後他緊緊地牽着她的手。
警察已經陸續從山下上來,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現場的人員就增加了五十多個。
隨着警察一起來的,還有醫護人員。
左司驍鬆開蘇辭的手,獨自走上前,低聲和警察說着些什麼,別人都沒有聽到,已經有人上前去挖開坍塌下來的磚塊、泥土這些東西了。
他們到這裡的時候,剛過七點鐘,經過剛纔那一番折騰,現在已經接近八點半了。
當警察、醫護人員開始進行搜救的時候,其他人都讓到了一邊。
大家已經清點過人數了,只有三個人被埋在了裡面,能夠救出來的,先前他們已經救出來了。
剩下的那三人,不知道生死,以及傷情。
還有部分醫護人員,在對傷員進行止血,之後就帶到救護車上,救護車離開之時,帶走了一批受傷的人員。
孟有琴和蕭錦瑟都有受傷,但她們選擇留了下來。
一個小時後,那三個人員也都被救出來了,其中一人重傷,剩下兩人輕傷,也依次被送上了救護車。
本以爲等這三個人救出來之後,現場就會被封鎖起來,然而沒有,泥土、板磚依舊被挖開,像是要將這棟別墅,徹底翻過來。
莫江流也還沒有被帶走,看到這一幕的他,擰起眉頭。
驀地想起警察剛到之時,左司驍似乎和警察說過什麼,他的眉頭擰得更緊。
他往左司驍所在的方向看去,“左先生,他們爲什麼還要繼續挖下去?人員都已經全部被救出來了,你難道還想將阿蘭被炸飛的軀體,全部找到,然後拼湊成一具屍體麼?”
其他人也很疑惑,不知道警察們繼續挖下去的目的是什麼,所以都看向了左司驍。
左司驍嗤笑一聲,對莫江流道:“這棟別墅,你來得比較勤快,我很好奇,裡面會不會藏有什麼寶藏,所以就請警察先生們繼續挖下去。”
“這地方能有什麼寶藏?左先生未免太會做夢了,我就算有寶藏,也不會藏在這裡。”
“那你緊張什麼?你這不是又要告訴我,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左司驍淡淡反駁,語氣裡似乎帶着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