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多想要掐死這個笨丫頭。
夏冰傾被他莫名不耐的口氣驚了一跳,側頭看去:“手鍊又不是你的,要怎麼處置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慕月森感覺自已二十六年來的血壓頭一次上升要一個從未到過的高度。
“連鑽石跟水晶都分不清,真擔心以後當了醫生會不會連肝跟肺都分不清,丟人現眼!”他刻薄的諷刺。
一口惡氣蒸騰上夏冰傾的大腦:“是,我分不清什麼鑽石跟水晶,我是個土包子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鑽石,我沒你有錢,沒你見多識廣,沒有聰明,可你犯的着對我人身攻擊吧,我要丟也沒丟你的臉。”
慕月森看着她,是啞巴吃黃連。
門外頭,慕錦亭跟夏雲傾一起進來。
看到在大廳裡站着的三個人他們好奇的走過去。
“怎麼了?”夏雲傾小聲的問管家。
“哦,冰傾小姐在房間裡發現了一條手鍊,她以爲是傭人打掃衛生時落下的,不過其實沒有,這是一條粉鑽手鍊,冰傾小姐因爲找不到這手鍊的主人,正苦惱着。”管家簡單的把事情說了。
“有這種事啊,”夏雲傾驚訝極了,走到夏冰傾面前,從她手裡拿過手鍊,不由的眼前一亮:“這款鑽石手鍊價值上百萬呢。”
夏冰傾聽了,震驚的合不攏嘴。
上百萬?
“這到底是誰放的?”夏雲傾困惑。
慕錦亭聳肩:“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
說着他看向慕月森:“你知不知道?”
慕月森面無表情,不作答。
一般他這樣的時候,家裡的人也不會感到奇怪,他對一些懶得回答或是沒興趣回答的問題,一律就是一副沒聽到的表情。
“怪了,這送東西爲什麼不留名呢?到底是誰呢?”夏雲傾都快好奇死了。
“我送的——”
春風般柔和的聲音從二樓那端響起。
大家的視線全部往後移去。
二樓的中心位置,慕月白雙手撐在欄杆上,姿態放鬆,面帶微笑的溫柔俯瞻,他穿着天藍色的薄款長袖針織衫,面容清雋,輪廓線條格外柔和流暢,給人一種春風拂面,淡雅溫潤的高貴感。
他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誰都不曾留意。
他提步往下走來,步伐輕盈的來到夏冰傾面前,扭頭對夏雲傾遞去清淺的一笑,從她手中拿過手鍊,牽起夏冰傾的手,親自爲她戴上。
夏冰傾長這麼大,從來沒被如此溫柔浪漫的對待過,一時之間失了神。
“好了,小可愛。”慕月白往她鼻子上點了一下,動作親密,那柔的如星子般發亮的目光,能融化所有少女萌動的心。
夏冰傾只覺得鼻子一癢,思緒就跟大夏天飄灑的棉絮似的,找不到着落的地方。
“喜歡嗎?”慕月白雙手插袋,笑盈盈的問。
夏冰傾把手收回來,低着頭,略微害羞的回答:“喜歡!”
慕月白的笑容更加的明媚了:“喜歡就好!”
慕月森的腦袋都快炸了。
拳頭在身側握起,響起嘎嘎嘎的聲音,彷彿有一股力量將他的骨頭從中間硬生生的撕裂。
看透一切,卻又不能多嘴的管家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而不明情況的夏雲傾跟慕錦亭,還火上澆油。
“原來這鏈子是月白送的。”
“你怎麼想起給送禮物給冰傾呢?”
慕月白輕笑:“我跟冰傾很投緣,送她禮物是我的一點小心意,怕她有心理壓力才故意不說,可這小可愛似乎還挺一條筋的。”
夏雲傾摟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她呀,從小就這樣,凡是都要弄的清清楚楚的,枉費你想的那麼周全。”
“這樣的性格挺好的,很真實,我還挺喜歡的。”慕月白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夏冰傾臉頰更紅了。
氣氛變的很愉快。
唯有慕月森,孤傲的站着,面容愈見陰寒,眸光沉的如同通往地獄的黑洞,俊美立體的臉閃着獵獵的殺氣,彷彿即將要颳起一場血雨腥風似的。
但,最後他也只是無聲的鬆開手掌,在胸腔裡兇猛衝撞徘徊了半天的戾氣,沒有爆發,結果反而將自已的內臟撕的四分五裂。
提步,他獨自往前走。
“月森啊——”慕錦森對着慕月森的後背喊了一聲,但他仍舊走的頭也不回的:“這小子,誰又惹到他了?”
“哎呀,月森就那樣子嘛。”夏雲傾不以爲然。
慕月白眉眼輕柔的往慕月森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笑容更是濃郁的同時,也甚是玩味。
夏冰傾想起早上因爲她叫了一聲月白哥哥就激怒他,說要吃掉她的舌頭,這會月白哥哥又送她手鍊,那個心理變態的傢伙,不會要砍了她的手吧。
粉紅的少女心一下子像是被丟進了冰庫裡。
她有點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吃晚飯的時候,夏冰傾不住偷瞄慕月森。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關注一頭安靜霸王龍,不是因爲喜歡纔去關注,而是因爲害怕才時刻緊繃着神經,滿腦子都是他的一舉一動。
只有這樣,才能在危機來臨之前迅速逃跑。
她眼睛看着別處,心不在焉的去夾盤子裡的鱈魚條。
“噹噹——”銀筷碰撞發出的聲線讓她猛地驚醒過來,並調回了目光。
盤子裡,兩雙筷子碰到了一起。
而那筷子的主人是慕月白。
夏冰傾反應過來,忙把筷子收回,小臉發紅的說:“月白哥哥,這個還是你吃吧。”
“你喜歡的話給你吃!”慕月白夾起那塊銀鱈魚,起身彎腰靠過去,把魚放到她的碗裡。
“謝謝!”夏冰傾道謝,羞澀的低頭夾起來吃。
晚餐結束後,慕月森頭一次離開餐廳。
經過管家身邊的時候,他幽幽的吐了一句:“要是再做銀鱈魚這道菜,就把廚師長給我拉去喂狗。”
“……是!”管家直愣愣的應承下來。
銀鱈魚又怎麼惹他生氣了?
夏冰傾今天學聰明瞭,一個人上去太危險,她特意跟姐姐姐夫一起上樓。
平安的進入房間,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頓時就放輕鬆了。
來到陽臺,擡起手腕,仔細的看着手腕上的粉色的鑽石手鍊,燈光下,那一顆顆閃耀着粉色光芒的鑽石,如同一顆顆發亮的少女心。
回想與月白哥哥見過的幾次,他唯美的不像話。
真的好溫柔!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溫柔完美的男人呢!
抱着一邊的大白,她愉悅的靠在上面,心裡頭亂冒着粉色的氣泡。
第二天一早,天剛有點矇矇亮,夏冰傾就起牀了,她偷偷摸摸的溜出還在沉睡中的慕家。
她就不信,她這麼早起來,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她走了一個小時走到有坐公交車的地方。
坐上車的一剎那,她心裡超級有成就感,興奮的好像八輩子沒坐過公交車似的。
中午。
夏冰傾跟蕭茵,還有其他兩個同學結伴去食堂吃午餐。
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夏冰傾來了一個電話,她讓蕭茵先去幫她打飯,自已則是走到食堂外牆僻靜點的地方接起了電話:“喂。”
“夏冰傾,我是校長,你在我們學校唸的好好的,爲什麼要休學呢?”
“休學!”夏冰傾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她什麼時候說要休學的?
好不容易考上了心儀大學,她瘋了纔會休學。
“是啊,慕先生打電話來說你不想念大學了,他下午準備過來替你辦理手續!”
慕月森!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