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教授——”
夏冰傾沒想到他會不同意。
還以爲他充其量就是不贊成但也不阻止,像這樣帶着干預性的話他極少會說。
“不要有負擔,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吧!”季修看她因爲自己的話緊張起來,又安撫她。
“我——”夏冰傾咬咬脣,回答不出來。
這個選擇太難了。
一邊是自己敬重的老師,另一邊是她做了一半,很想要玩成的事情。
季修的嘆息聲輕不可聞。
她會怎麼選,其實他心裡是有數的,問,也不過是更加確定他的想法。
“做吧!”他道。
“啊?”夏冰傾還在苦惱怎麼選擇,聽他忽然吐了兩個字,有點愣愣的。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來幫忙!”季修神色平靜而認真的說。
夏冰傾還有點懵。
變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吶吶的回了一句,“恩,好啊,您這麼聰明,有您幫忙肯定是如虎添翼。”
“行了,別拍馬屁,別對我用敬語了,我聽不習慣。”季修對她淺笑笑。
夏冰傾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小舌頭吐了一下。
這些年她雖然成熟了很多,可是面對季修,她還是當初那個女孩。
“新聞我看到了,早上跟慕醫生也通了電話,中午我又去了一趟警局,目前調查沒有新進展,不過他們還是覺得三少的嫌疑最大。”季修坐到一邊,口吻清淡平穩的稱述着。
夏冰傾訝異,“原來你已經,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季修輕笑的看她,“以爲我會冷眼旁觀?”
“是的!”夏冰傾點頭,笑了。
因爲她的緣故,她看的出來季教授對慕月森是心有芥蒂的,所以她確實以爲這次他不會幫忙。
是她低估了季教授的度量,他永遠都是那麼通情達理。
“今天你在慕氏呆了一天,真的一無所獲?”季修知道她善於觀察。
夏冰傾坐了下來,表情疑慮,“也不能說完全一無所獲,只是”
話只說了個開頭,她的表情就陷入了糾結。
“只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去怎麼形容,一切都只是一種直覺,但後來又證明這種直覺是錯的。另外,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慕月森,可是我又覺得說了反而不好。”
“爲何不好?”
“因爲那個人是他非常信任的,我怕莽撞的說出來之後,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最重要的是,如果那個人真的有嫌疑的話,結果只會更糟。”
季修輕微的皺了眉頭,思索,“你指的這個人是三少身邊的首席秘書卓隨行?”
“恩,”夏冰傾認真的點頭,跟他說了起來,“警察的懷疑很有道理,把屍體運到樓上,又沒在監控中出現,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那是一個人帶着一具屍體,不可能進入了公司大樓,監控拍不到的,這裡唯一的漏洞就是慕月森的專用電梯。慕月森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他極度重視隱私,他有自己的專用通道跟專用電梯,這一段路都是沒有攝像頭的,這是兇手最好的運屍途徑。我今天現在知道,電梯的密碼除了他之外,只有卓隨行知道。同時我又想起,公寓的密碼,也只有卓隨行知道,所以我現在想,即便卓隨行跟兇殺案沒關係,但他跟兇手一定有着某種牽連,電腦是死的,它執行的是死命令,可人是活的,兇手沒有密碼可以去套取密碼,卓隨行就是唯一的人選。”
季修深思了一下,“你這些話,應該要跟三少說的,即使他不相信,你也要告訴他你的想法。”
“卓隨行跟了他很多年了,慕月森雖然嘴巴壞,可他還是挺重感情的,貿然說這些,會動搖他們的關係,萬一我的推測錯的,那我就太對不起卓大哥了。”
“所以你想自己秘密調查這個疑點?”
“恩!”夏冰傾肯定的點頭。
季修靜默了一下,說,“你一個人查太費力了,我跟你一起查這個疑點吧。”
“好!”夏冰傾展開了笑顏。
隨後,夏冰傾換了一身衣服,跟季修一起去酒店的餐廳裡吃飯。
期間慕月森一次電話,問她吃飯了沒有。
夏冰傾回答他,已經吃好了!
掛了電話,她夾了一塊剛剛端上桌的回鍋肉。
*
晚上8點。
慕月森準時來到酒店。
夏冰傾拉開後面的出門鑽進了車裡。
季修也隨後進來。
慕月森的臉色冷的刀子都砍不進去。
車子停穩,正要拿出手機打給夏冰傾,就看到她跟季修一起從裡頭走出來。
兩人邊走還邊交談着,看上去十分的默契。
敢情,剛纔是陪季修一起吃飯了是吧。
他胸口一陣的鬱悶。
“開車吧!”夏冰傾看慕月森坐着沒反應,動手推了他一把。
“夏冰傾,我好想沒有說過,你可以隨便讓別人加入。”慕月森酷酷的說,眼睛沒有朝季修看,言語卻已然衝着他去了。
季修沒說話。
夏冰傾也有點尷尬了,“什麼加入不加入的,人多力量大!”
“那也要徵得我的同意!”慕月森的話強硬了起來。
“你——”夏冰傾更是窘迫了,“你別不識好人心,人家季教授爲了你也在忙活一天了,你要謝謝他。”
“既然忙了一天了,那就別忙了,上樓好好休息吧。”慕月森口吻生硬的說。
絲毫沒有感激之色。
“慕月森你——”夏冰傾氣急。
季修在邊上阻止,“好了,別說了!既然三少爺不歡迎,那我走吧。”
他打開車門。
夏冰傾拉住他,“你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我們一起下去。”
慕月森看她拉着季修的樣子,血管頓時爆破,"不去就給我滾下去!”
他低吼,語氣陰冷的可怕。
夏冰傾被他的吼聲給震到了。
愣了一分鐘。
回過神來,她冷笑,自嘲的說,“我真是昏了頭纔會覺得你需要幫助,根本就需要幫助你這種人,是我們吃飽了撐的,是我們逼着你非要接受我們幫助,我跟季教授真是他媽的腦子有病——“
她越說越激動。
“冰傾,別說了!”季修在旁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