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臣卻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蘇可撲了個空,險些跌落在地上,卻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碰到了肚子,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連你也要教訓我?”顧雲臣壓低了聲音,對上了蘇可的臉。
“顧雲臣!你這是在做什麼!從外面回來就這樣,問也不說,如果是我的問題,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痛苦和麻煩,那我走就是了!”蘇可強忍住腹部的不適,額頭上已經冒起了虛汗,因爲疼痛嘴脣泛白,說完了這句話,便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短短的幾米距離,近在咫尺的門口,蘇可卻覺得異常的遙遠,她每踏出一步,都倍受煎熬,腹部的疼痛感讓她覺得越來越不適。
蘇可咬緊嘴脣,緩緩的朝着門口的方向走着。
“蘇可你這是怎麼了?”似乎是意識到了蘇可的不對勁,顧雲臣擡起頭看着面前步履蹣跚的蘇可,發問。
眼裡的淚水在打轉,下一秒就要從眼眶裡傾瀉而出,蘇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往地面的方向倒了下去。
“蘇可!”反應過來的顧雲臣一個跨步上前,穩穩的接住了蘇可。
蘇可只覺得眼皮沉重,在倒地的前一秒看到的是顧雲臣那張熟悉的臉,落入了顧雲臣溫暖的懷抱裡,蘇可便失去了意識。
懷裡的蘇可任憑顧雲臣怎麼叫喚都沒有醒過來,突然意識到大事不好的顧雲臣抱着蘇可就往門口跑,上了車把油門踩到了底往醫院的方向趕過去。
冰冷的走廊,雪白的牆壁,空氣裡充斥着消毒液的氣味。周圍是病人的呼喊聲叫喚聲還夾雜着醫生的搶救聲。顧雲臣連闖了三個紅燈以後,終於在出門的十分鐘之後,把蘇可送進了病房。
焦急的等待着,顧雲臣不時站起來不時坐下去,門上的紅燈還在亮着,加上胃裡的酒精不停的倒騰着,讓他坐立不安。
坐在椅子上低下頭,顧雲臣陷入了不安,手腕上的表,分針秒針嘀嗒嘀嗒的轉動着,每過去一分鐘,顧雲臣就多了一分不安。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蘇可如果出了什麼事,他要怎麼辦?他不應該這樣對蘇可,這分明與她無關,可是顧雲臣卻遷怒在了她的身上。
顧雲臣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終於,病房外的紅燈暗了下來,門被打開了,帶着口罩的醫生從裡面緩緩的走了出來。
“怎樣了?裡面的病人怎樣了?”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顧雲臣快步走到了醫生的身邊,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脫下了口罩,醫生神情嚴肅:“病人送來的時候動了胎氣,情況十分緊急。”
動了胎氣?顧雲臣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剛剛的那一幕,他似乎是推搡了蘇可一把,讓蘇可撞上了桌子。該死!他怎麼會這麼大意!還遷怒在蘇可的身上!顧雲臣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醫生擡起頭看了一眼顧雲臣,在下一秒,臉上突然掛起了一抹莫名的笑容:“所幸送來得比較及時,大人和小孩都保住了。”
顧雲臣臉上的神情由愧疚變成震驚最後喜極而泣,活脫脫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一般,讓他驚心動魄。所幸沒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不要開心得太早,病人的身體虛弱,不能受更多的刺激,尤其是現在,要多注意身體。”醫生盯住着顧雲臣,讓他好生照料些蘇可,否則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忙不迭的點頭,顧雲臣怎麼敢還有下一次。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護士推着病牀從裡面走了出來,蘇可還未醒過來,正安穩的躺在病牀上,臉色卻異常的蒼白。
轉入了普通的病房,顧雲臣坐在了蘇可的身旁,寸步不離的守候在蘇可身邊,生怕蘇可會再次出了什麼意外。
躺在牀上昏睡的蘇可看上去十分的安適。夕陽西下,從窗戶裡透進來的餘暉灑落在蘇可的臉上,橘紅色的光線落在了蘇可濃密而修長的睫毛上,影子落在了她的臉上。
顧雲臣伸出手,輕輕的攏過了蘇可額前的碎髮,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掌裡。
陸燃打來電話,集團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股東也不再折騰,怨聲載道的員工安撫了下去,顧氏集團從新開始正常的運作了。不出一個禮拜,就能夠恢復元氣。
緊鎖眉頭的顧雲臣終於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是短短的三個小時,顧氏集團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顧雲臣知道,這便是他那個能夠隻手遮天的父親的傑作。
在顧雲臣走後,顧家鳴不過是一個電話,就把這件事情輕而易舉的給解決了。顧雲臣費勁心思都辦不到的事情,顧家鳴動動手指,就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這就是爲什麼,顧雲臣恐懼他的原因。
顧家鳴手上的人脈,足以讓顧雲臣敬畏,即便是許家,都要敬他幾分。
總算是平息了過去,顧雲臣深呼吸了一口氣,顧雲臣認爲,這一場鬧劇到了今天,算是拉下了帷幕了。
他想不到的是,他以爲的還算是不錯的結局,卻給他和蘇可,種下了禍根。
躺在病牀上的人動了動眼皮,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醒了?”身旁傳來一聲低沉又熟悉的聲音,蘇可這才發現,她正在醫院,此時此刻,顧雲臣正在她的身邊。
蘇可點了點頭,腹部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疼痛,她皺了皺眉頭:“我睡了多久?”望了一眼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
“整整三個小時。”顧雲臣語氣溫柔,身上沒了剛剛的戾氣。
從牀上坐了起來,蘇可臉色有些蒼白,還處在昏迷前對顧雲臣的恐懼當中,蘇可小心翼翼的看了顧雲臣一眼。
顧雲臣像是看穿了蘇可的心思一般,伸出手把蘇可的手牽了過來:“集團的事情解決了,你不用擔心。”
“你……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剛纔是我不對,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避開了蘇可的問題,顧雲臣鄭重其事的說着。
蘇可心裡有無數個疑惑,不過短短几個小時,集團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剛纔的顧雲臣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悶悶不樂的喝着酒,和如今這個溫聲細語的顧雲臣顯然對不上號,她究竟錯過了些什麼?
忍住了沒有問出口,蘇可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