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盤進來的芸姨看到雲墨非躺在地上,滿臉驚訝的說:“墨非,你怎麼躺在地上啊?”
臥槽,他怎麼沒起來?
安染染瞪大眼看着他,看他一副慵懶閒適的樣子,她的眼角微微抽動着。
“因爲……”雲墨非的視線飄向安染染,張嘴準備繼續說下去。
“因爲他想在家裡也弄間榻榻米的房間,所以他想試試舒不舒服。”安染染截斷了他的話,胡亂掐了個理由。
就是不知道芸姨會不會相信了。
雲墨非挑了挑眉,不再說話,眸光淡淡的看向安染染,後者心虛的垂下眼。
“原來是這樣啊。”
芸姨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顯然她是接受了安染染胡編亂造的理由。
安染染悄悄鬆了口氣,跟在她身邊來到桌前,看到托盤上色香味俱全的料理,頓時口水氾濫,肚子也叫了起來。
她才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她直接伸手捻起一塊壽司就往嘴裡送,那個味道真的很好,她嚼着壽司,眼睛眯了起來,開口含糊不清的說:“芸姨,你的手藝真棒。”
芸姨一邊把托盤上的菜餚放到桌上,一邊笑着答道:“你喜歡就好。”
那邊坐起身的雲墨非,看了眼吃得滿臉開心的安染染,微微一笑,然後兀自拿起酒壺倒了杯酒喝。
安染染吃得很急很快,沒辦法她實在太餓了,她大口吃着鰻魚飯,喝着味噌湯,余光中她看見芸姨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吃飯。
一想到自己這豪邁的吃相被她看去了,安染染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放慢了進食速度。
“染染,看你吃飯覺得好像什麼都很好吃一樣。”芸姨笑着打趣道。
安染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想說什麼,正喝着酒的雲墨非涼涼的吐出了一句話,“豬一般吃什麼都香。”
臥槽,竟然又說她是豬。
安染染不爽的瞪着他,“幹嘛又說我是豬。”
雲墨非挑眉,“剛剛你不是自己承認了嗎?”
“我哪有?”她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是豬呢?他在胡說。
她好像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哦,那他是該提醒下她。
脣角勾起一抹壞笑,他說:“你全家都是豬。”
“你才全家都是豬。”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安染染直接反駁道,隨即愣了愣,她剛剛好像就說過這句哦。頓時,她明白了,如果他全家是豬,那不包括自己了嗎?
這不就間接承認自己就是豬嗎?
這下,她無言以對了,默默的吃起了飯。
芸姨看着他們鬥嘴,臉上一直掛着濃濃的笑意。
她覺得這樣甚好,甚好。
不對,安染染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擡起頭看向雲墨非,皺起眉,語帶竊喜的說:“那你不也承認自己是豬了。”
“咳!”雲墨非被酒嗆了下,掃了眼竊喜不已的安染染,氣定神閒的說:“就算我是豬,那我也是豬中的佼佼者。”
聽到他這麼說,“豬中之王”四個字飄過了安染染的腦袋。
“噗!”安染染嘴裡的飯直接噴了出去,對面的雲墨非嫌棄的瞪着她。
原諒她實在無法苟同“豬中之王”這個認知。
“沒事吧?”芸姨輕拍着她的背,順手拿了杯酒給她。
她搖頭表示沒事,然後喝掉芸姨遞過來的酒,深呼吸了幾次,她決定不與他在豬這個問題上爭辯太多。
畢竟他可是豬中之王,她可比不起的。她在心裡暗自發笑。
就這樣,晚餐在她和雲墨非不時的小打小鬧中進行着,芸姨偶爾出聲支持下出於弱勢的安染染。
……
他們離開日式料理的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爲什麼會這麼晚呢?因爲安染染睡醒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了,而他們吃完晚餐也已經將近十點。
最後他們也就和芸姨聊了沒多久的天,就起身回家。
想到那個可愛的芸姨,安染染心裡就暖暖的,芸姨人真的很好,在聽到她說要去英國一年,竟然提出要陪她一起去。
說是怕她在陌生的地方沒人照顧啊,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安染染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裡是感動的。
後來雲墨非婉拒了芸姨的好意,說他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讓她放心。
芸姨知道雲墨非的本事,惋惜了好半晌,纔不得不放棄了。
但仍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交待安染染,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啊,遇到了壞人要報警啊之類的。
安染染在想,芸姨真的就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一個她所疼愛的孩子。
思及至此,安染染忍不住感嘆道:“芸姨人真的好好哦。”
原本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的雲墨非睜開了眼,歪過頭看着她,眼裡閃着笑意,說:“芸姨是很好,不然她也不會照顧我這麼多年。”
安染染轉過臉,與他對視,心裡翻涌着很多的疑問,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攬過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手掌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臂,他再度閉上眼,輕聲的說:“到了叫我。”
安染染靜靜的靠着他,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晶亮瞳眸平靜無波。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願意告訴她所有的事呢?
告訴她,他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告訴她,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
日子很快就到了安染染出國的這一天。
航班是晚上7點25分的,不過國內沒有直達諾丁漢的飛機,只能先飛到倫敦。
雲墨非說會有人在倫敦接她,然後驅車前往諾丁漢。
本來他是打算陪她一起飛倫敦的,但因爲公司臨時有事,她就只能自己一個人了。
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遺憾和擔心,遺憾的是他不能陪她,擔心的是對陌生國度的擔心。
唉,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只要自己開口,他肯定會推掉所有的事陪她去。
但她不願意成爲那麼不懂事的人,也不願看他爲難。
“一個人要小心點,到了倫敦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柔聲交代着。
不知怎麼的,安染染覺得有點想哭,她低下頭,甕聲甕氣的應道:“你這都說了很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