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倚着櫥櫃,目不轉睛的盯着在那雙在水流沖刷下的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在心中忍不住讚歎:真是好看的手!
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把他的五官勾勒得愈發的深邃。
他真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只是——
白芨想到了沈惜的事,在心裡輕輕嘆息着,真不知道沈惜是怎麼想的,有個這麼優秀的男人愛着她,是多麼幸福的事,可還是耐不住寂寞爬牆了。
“你們在做什麼?”
正當白芨恍神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嗓音突然響起,驚得她立馬回過神,循聲望去,倒吸了口氣,竟然是沈惜。
只見她一臉的怒意,雙眼紅腫不堪。
白芨側頭看向雲璽恩,只見他依然淡定的沖洗着砂鍋,就好像沒聽到沈惜剛纔的聲音一樣。
眉梢輕擡,白芨轉而看向沈惜,揚着笑問道:“沈小姐,你有事嗎?”
說實話,白芨很替雲璽恩打抱不平,所以別看她笑着,其實看着沈惜的眼神裡滿是冷意。
“你怎麼在這裡?”沈惜走到白芨跟前,很不客氣的質問道。
“我啊……”白芨故意把尾音拉長,然後聳了聳肩,“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咯。”她笑得特別的意味深長。
沈惜立馬就聯想到了她和璽恩有着什麼非比尋常的關係,不然不會三番兩次在璽恩家裡看到她。
頓時她紅腫的眼裡盈滿了淚水,不甘的看向那個始終背對着她的高大男人,哽咽着控訴道:“璽恩,你有資格責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白芨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也明白她誤會了自己和雲璽恩的關係。小心翼翼的睨了眼身旁的男人,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把砂鍋的水漬擦乾,然後放到瀝水架上,又在擦手巾上抹了抹手,再然後,他才慢慢的轉過身。
他的神情平靜無波,黑眸深邃得看不出一絲他的心思。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哭紅了雙眼的沈惜,脣畔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惜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
他話裡飽含的嘲諷刺痛了沈惜的心,她緊咬着脣,淚眼婆娑的望着眼前這個很平靜的男人。
知道他不可能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來,可她一想到剛纔所看到的的畫面,心裡的嫉妒就抑制不住的侵蝕着她的理智。
昨天他那麼決絕的對她說,關係結束,婚約解除,她心痛到無法呼吸,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管自己做了多麼可惡的事,在她心裡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他,她不想失去他,一點都不想失去他。
她想來找他,可又想到他的態度那麼決絕,害怕他根本不想見到自己。所以她猶豫到了今天上午才鼓起勇氣來找他。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動邁出這一步,那麼她就會永遠失去他。
她來了,可她看到了什麼。
看到他在洗碗,而有另一個女人陪在了他的身邊,那樣的畫面竟讓她覺得有些溫馨,溫馨得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那麼擔心他,那麼想他,可他呢?
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可笑,真的很可笑。
淚水不停的衝出眼眶,沈惜直直盯着雲璽恩,眼神很是悲涼。
她悲切的笑出了聲,指着一旁的白芨,再一次質問道:“那你告訴我,她是誰?”
雲璽恩睨了眼身旁的白芨,語氣冷硬的回道:“她是誰你不必知道。”
這樣的答案完全就把沈惜阻隔在外了,白芨看她因雲璽恩的回答而哭得更是傷心,心裡不禁一陣唏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雲璽恩漠然的看着哭花了臉的沈惜,眼底似是暗暗涌動着什麼,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握緊,因爲太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沈惜哭了好會兒,才擡手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對雲璽恩說:“璽恩,你自己和別的女人也不清不楚,那你根本沒有資格指責我。那我們彼此都可以不計較,好嗎?”
我去,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不要臉胡說八道的人。白芨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沈惜。
“呵!”雲璽恩輕笑出聲,黑眸裡滿滿的是失望,原來在她心裡他是那樣的人,她的不信任比她所做的事還傷他的心。
這將近二十年來年的感情,真的是餵了狗嗎?
看沈惜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白芨真的是忍不住了,她要爲自家大boss打抱不平。於是,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她轉身,墊腳勾住雲璽恩的脖子,後者錯愕的看着她,等反應過來,她軟軟的嘴脣已貼上自己的。
四周的空氣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沈惜瞠目結舌的看着吻在一起的男女,而云璽恩黑眸裡盡是詫異,盯着問吻着自己脣的白芨,只見她閉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
鼻間似有若無的縈繞着屬於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香港那個晚上的旖旎畫面盡數在他腦中炸開,黑眸快速掠過一絲幽光。
嚇!白芨往後退開,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雲璽恩。
他……他……竟然伸舌頭?!
她主動親他,不過是爲了氣沈惜來着,可他怎麼能……
脣上似乎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氣味,白芨心跳得特別快,白皙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雲璽恩眉眼淡淡的看着她,眸光沉靜得不像是做出了那樣舉動的人,不知是她敏感還是怎樣的,她怎麼覺得他的眼神裡有着她看不明白的東西呢?
不過不管怎樣,她總覺得自己被他佔了便宜,在外國,兩個人親吻,只是嘴脣輕碰也沒什麼來着,可是他竟然伸舌頭了,舔過了她的嘴脣。
她有些憤懣的瞪了雲璽恩一眼,用眼神指控他不該那樣做的,她本是好意幫他,可最後竟然被佔便宜了。
啊!白芨內心是崩潰的,這根本就是變味了。
而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的沈惜,誤以爲他們是在眉目傳情,頓時嫉恨涌上了腦中,她一個大步上前,扯過白芨的手。
白芨轉過頭,下一秒,一個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