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後的鈍痛讓她有片刻的眩暈,愣怔怔的看了看隱藏在暗影中的人,下一刻便如遇到貓的老鼠,推開他,跳開,縮在角落裡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你、你又要做什麼?”
陸承佑站起來,高大的身子在*上籠下一片黑影,他沒有說話,只是那麼定定的看着她。
何蔚藍害怕得顫抖,只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越發的抱緊了身子。
“你怕什麼?”
陸承佑忽然開口,語氣裡帶着怒氣。
何蔚藍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搖搖頭。
陸承佑煩躁皺皺眉,彎腰伸手拽着她將她拖了過來,何蔚藍大駭,奮力的抵抗着。
“不要,放開我!”
陸承佑把她壓在身下,伸手接她睡衣的扣子。
何蔚藍的淚一下子就出來了,燈光下那張臉蒼白得嚇人,咬着頭,一臉的驚懼恐怖。
“不要……不要傷害我……”
陸承佑看着那不斷涌出的淚水,只覺得心裡一陣悶悶的,擡手抹了一把眼淚,道:“別哭了。”
何蔚藍卻哭得更厲害了,嗚嗚的抽泣聲就像是受了傷的小獸,不停的哀求。
“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我……我怕……”
聲聲壓抑的抽泣落在他的耳朵裡,就像是繡花針刺進了心臟裡,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他擡手撫摸着她的臉,聲音不由自主的柔了下來。
“別哭了,我不碰你。”
何蔚藍睜開眼睛愣愣的看着他,似是不相信他說了什麼。
她眼睛裡的懷疑讓陸承佑心裡一陣不爽,對,在她眼裡,他就是個壞透了的人,難道壞人就沒有信譽了嗎?看着那
似乎沒有停止跡象的眼淚,他的聲音沉了沉,帶了幾分威脅的味道。
“你哭也可以,但若是惹煩了我,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真是的,她是水做的嗎?怎麼這麼多眼淚?
他的威脅顯然比輕哄好太多了,何蔚藍立即伸手擦了擦眼淚,說:“我不哭了,不哭了。”
陸承佑看着那雙紅紅的眼睛,可憐得就像是一隻小兔子,不由得心裡一軟,低頭吻了上去。
何蔚藍一驚,本能的閉上眼睛,那灼熱的溫度壓上來,帶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輕顫了身子。
“真乖!”
聽着那低柔又帶着笑意的聲音,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眼前這雙眼睛依舊幽深明亮,卻帶着難得的柔和笑紋。
她是出現幻覺了嗎?爲什麼她會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叫做溫柔和憐惜的東西?
正處在自己思緒裡的何蔚藍,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涼,驀地回過神來,發現他已經把她的睡衣解開了,她想也沒想
的,大驚的掙扎起來,喊道:“你說話不算話,你說過不碰我的。”
她真是傻,竟然會相信他的鬼話!
陸承佑抓住她揮動的手,壓在身側,有些鬱悶的喊道:“你就那麼不相信我?”
他的聲音比何蔚藍的還要大,就好像受到委屈是他一般。
何蔚藍愣了愣,咬了咬脣,臉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紅暈,“那你還……”
光線太暗,陸承佑看不到她臉上的紅暈,不過她那輕咬下脣的嬌羞動作就如一根羽毛輕輕的騷動着他的心尖,讓他
無法從她的臉上的移開視線。
在他的印象中,這小妮子一直都是青澀稚嫩的,竟不知道她身上還有這種嫵媚的風情,是因爲變成女人的緣故嗎?
陸承佑的脣角微揚了起來,視線在她的身體上游移開來,因爲光線的緣故,白希的肌膚泛着柔柔的光澤,散發着馥
鬱的馨香,在他的視線下,輕輕的顫抖着,帶着一股魅惑的氣息。
他的手無法控制的撫摸了上去,“我不碰,我就是想看看。”
他的手微涼,觸上去便帶來一股無法抑制的顫慄,何蔚藍閉上眼睛,手緊緊的抓住了*單。
陸承佑的手來到胸前,看到一塊還泛着青紫的皮膚,微微皺眉,“你的皮也太薄了,怎麼幾天了還青着呢?”
何蔚藍聽了他怨怪的語氣,氣惱的咬了咬脣,說得好像都是她的錯一般,他不那麼粗暴的對她,她會這樣嗎?
“我比誰都希望它們不存在。”
陸承佑的眸子沉了沉,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淡淡道:“你的希望破滅了,我陸承佑留下的印記,除非我想,
否則誰也別想抹殺!”
何蔚藍聽着他那似是警告又似宣告的話,心裡一痛,睜開眼睛,靜靜的看着他。
悲痛而傷心,又帶着無聲的控訴。
一陣煩躁自心底涌上來,陸承佑想也沒想的低頭吻住她的脣,廝磨了好一會兒,才鬆開,看着身下喘息的人兒,道:“我討厭你,但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副身體。”
何蔚藍看也沒看他一眼,閉上眼睛,扭轉過頭去。
陸承佑自然不會讓她忽視他的存在,捏着她的下巴,又湊了上去,輕吻着低聲道:“乖乖聽話,這樣痛苦纔不會那麼多!”
陸承佑離開很久了,房間裡卻還殘留在他的味道,似有若無的縈繞在鼻端,擾亂了她的心緒。
“你的希望破滅了,我陸承佑留下的印記,除非我想,否則誰也別想抹殺!”
何蔚藍不由自主的撫上胸前那塊淡淡的印痕,輕輕一壓,裡面便傳來了一陣悶痛,差點把她的眼淚就逼了出來。
他沒有騙她,到最後也沒有碰她,但是她不會因此感激他。
他這次放過她,還會有下次,就像是他說的,他的印記已然烙在她身上,她是無法逃脫的!
何蔚藍早就料到了邡昀會追問她和凌昊澤的事,索性也不逃避了。
“我現在年齡還小,暫時還不想談感情。”
邡昀看着她安靜的臉,說:“你撒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初就不會答應小凌子了。”
何蔚藍在心裡深呼吸一口氣,容色依舊平靜。
“當時是我糊塗了,現在我清醒了。”
說完,握住邡昀的手,“邡昀,你應該理解我的,陸家對我再好,我早晚也有離開的一天,如果我沒有大學學歷,找不到工作,到時候我怎麼辦?”
邡昀沒怎麼像,脫口就出來了。
“小凌子可以養你的,凌家是豪門。”
何蔚藍扯嘴一笑,“你認爲豪門會接受一個無背景無學歷的孤女嗎?”
邡昀愣住,說不出話來。
“邡昀,我很感謝你關心我,但是關於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三月已經到了,風裡卻沒有一絲溫暖,何蔚藍攏緊了大衣,低着頭繼續朝前走,,看到前方拐角處站着的人,步子
微微一頓,卻是很快又繼續朝前走。
凌昊澤看着那抹離開的身影,握了握拳頭,沒有追上去。
邡昀走到他身邊,說:“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我看得出來,藍藍心裡很疲憊。”
“我知道。”
邡昀看着他落寞的臉,嘆了一聲,道:“無論是什麼原因,給她些時間吧!而且你也要高考了,要把心思放在學習
上,前些天阿姨還打電話說你的舉止有些反常,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擡手拍拍他的肩膀,“別忘了你是凌家唯一
的兒子,肩上的責任重大!”
凌昊澤的目光依舊望着空空的前方,捨不得收回來。
“我捨不得放開,也不想放開,更不會放開的。”
邡昀看着他眼裡的堅定,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懂愛情,但也知道愛情這事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們的事,我也不方便插手太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何蔚藍打開信息看了一會兒,刪除。
“藍藍,我不會再給負擔,高考前,我不會見你,但我會一直等着你。”
昊澤,你真傻!你這麼堅持何苦呢?我們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聲嘆息逸出開,轉頭看到李嫂拿着一個袋子進來,裡面是一件藍色的滑雪服,正是陸承佑的。
“李嫂,這不是哥的滑雪服嗎?”
李嫂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走過來,說:“小姐,我告訴你件事。”
何蔚藍見她小心翼翼又及其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心跟着緊張了起來,點點頭。
“這衣服是我在門口的垃圾箱裡撿到的。”
“垃圾箱?!哥很喜歡這件滑雪服,爲什麼要扔掉它?”
“我撿到的時候,衣服上都是血,也難怪會扔掉了。”
何蔚藍愣住,“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血?”
李嫂卻是見怪不怪了,“少爺流血還不是常事。”
何蔚藍撫摸着那柔軟的滑雪服,發現在肩膀處有一處破損,像是被什麼銳物給劃破了,腦海裡忽然就想起了年前陸
承佑受傷的情景,好像也是左肩膀。
“李嫂,你什麼時候撿到的?!”
李嫂很快就想起來了,“小姐還記得年前下了場大雪嗎?我就是雪後的第二天過來打掃房間,在垃圾桶裡撿到的,
我看着還能穿,就拿了出來,送去幹洗店洗,也怪我年紀大了,要不是乾洗店打電話過來,我都忘記了。”
難道那麼重的傷真的是在滑雪的時候受的嗎?可是他的滑雪技術那麼好,又怎麼會受傷呢?
何蔚藍的額頭驀地痛了一下,她撫上去,忽然想到什麼,整張臉都白了。
難道是那個時候?!
李嫂見她的臉色發白了,擔心道:“小姐,你怎麼了?”
何蔚藍一把拿起滑雪服,朝外面跑了出去。
李嫂跟着追出去,“小姐,你做什麼去?待會兒夫人就要過來了。”
“我很快就回來了。”
明軒看到何蔚藍,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得一臉的燦爛。
“妹子想明哥哥了?”
何蔚藍笑笑,輕輕的嗯了一聲,點點頭。
明軒點了一桌子的菜,夾了塊魚肉給她。
“瞧你那一陣風就能吹走的身板,多吃點!”
明軒看了眼低頭吃飯的何蔚藍,笑笑問:“會滑雪了嗎?”
何蔚藍愣愣,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不賴你,你找的師傅不行。下次找個技術好的師傅。”
何蔚藍抿脣一笑,“明哥哥你幫我推薦一個唄!”
明軒自然當仁不讓的毛遂自薦。
何蔚藍笑笑,又問:“明哥哥喜歡滑雪嗎?”
明軒點點頭,“那種從山上飛下來的感覺很爽!”
“你的技術那麼好,一定沒有受過傷吧?”
聽着她的讚美,明軒有些飄飄然的得意起來了。
“那是當然!”
“和我哥一樣厲害,他滑雪也從來沒有受過傷。”
“誰說的!上次那小子就傷得血肉模糊的……”
明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想要收回,卻已經完了,朝何蔚藍一笑,說:“菜都涼了,快吃!”
何蔚藍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看向明軒,問:“上次?你是說哥也去了滑雪場?”
“有嗎?我說了嗎?沒有吧?”
何蔚藍把袋子放到餐桌上,“哥上次是穿這件滑雪服去的吧?”
明軒看了眼滑雪服,臉色變了變,又看了何蔚藍一眼,笑了。
“小丫頭,你給我下套喔!”
何蔚藍愧疚的低下頭,說:“對不起,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明軒大概已經猜到她要確認什麼事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沒錯,那個人就是陸承佑。”
明明就已經猜到了,爲什麼在得到確切答案時,心卻還是那麼的震驚和疼痛,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真的是他?!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他?!
她聽見自己心裡在嘶聲力竭的喊着,卻無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
明軒見她臉色很難看,倒了一杯水給她。
何蔚藍握住水杯,低頭喝了一口,輕聲問:“他爲什麼要救我?”
明軒的脣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傷得嚴重嗎?”
“嗯,”明軒想起陸承佑的傷,臉色變了變,“被結了冰的石頭棱角刺破了肩膀,把你抱到醫務室直接就暈過去了,失血太多了。”
何蔚藍閉上眼睛,手指緊緊的握住水杯。
“爲什麼要瞞着我?”
“佑不讓我告訴你,我纔不得已瞞着你,至於他爲什麼要瞞着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何蔚藍坐到計程車上,一直忍着的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出來,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司機似是被她嚇到了,問:“小姐,你沒事吧?”
何蔚藍搖搖頭,哽聲道:“我沒事,謝謝你!”
司機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謝她,可見她如此說,便不再問什麼,繼續開自己的車,只是偶爾會看一下後視鏡。
何蔚藍的傷心一爆發便無法收拾,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難受,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憋得難受。
她沒有親見他當時的傷口,但是她見過他恢復幾天後的傷口,依舊恐怖,翻卷着血肉,可以想象剛受傷的情景一定更嚴重更恐怖!
受了那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的血,他得有多痛啊?!
爲什麼他什麼都不說?!爲什麼他憎恨着他,卻還能奮不顧身的去救她?!爲什麼那麼奮不顧身的救她之後,他還
能那麼殘忍的傷害她?
他的心到底有多深?他的心裡到底都藏了些什麼東西?爲什麼他可以讓她如此恐懼而又疼痛着?!
祁雨露歪倒在陸承佑懷裡,手便撫向他的胸口,一臉嬌媚的笑道:“佑,我爸爸在英國給我找好了大學。”
陸承佑看也不看她,淡淡道:“那好啊,英國美男子多,這下你豔福不淺了。”
祁雨露笑了,手撫上他的臉,朝他輕吐出一口氣。
“我對他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有你。”
陸承佑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沒說話。
祁雨露重又偎在他懷裡,說:“我不會去英國的,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會吃苦的,我怕你這嬌弱的身子受不了。”
祁雨露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手往下探去,笑得一臉的狐媚。
“受不受得了,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承佑看着她的臉,說實話,祁雨露在男人眼裡絕對是個尤物,尤其是魅惑男人的功力更是深厚,要是放在以前,
即便他對她沒有感情,也會和她*一番,但是此刻,看着這樣魅惑人心的臉,他只覺得膩歪,甚至連她身上的香
水味,他也覺得刺鼻得厲害。
手機的震動聲傳來,陸承佑毫不猶豫的推開祁雨露,拿出手機,是老宅的座機號。
“喂。”
“楓兒和藍藍都回來,就差你了!陸承佑,無論你有什麼事,立即推掉,趕快回來!”
不等陸承佑說話,電話就被切斷了。
陸承佑的腦海裡浮現一張蒼白嬌弱的臉,鼻尖似是聞到了一絲馥郁的馨香,心裡突的涌上了一股衝動,他竟然該死的想見她!
祁雨露見他沉默着不說話,又靠了上去,問:“怎麼了?”
陸承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一張臉隱在暗處看不出什麼情緒,任由祁雨露在身上亂蹭着。
“佑。”
祁雨露嬌軟的聲音裡已經透露出了濃濃的邀請意味。
陸承佑卻突然推開她,站了起來,離開。
迷亂中的祁雨露醒過來,看着他的背影,忿忿的喊道:“佑,你去哪裡?”
“我有事,你自己找樂子吧!”
他回去纔不是因爲想見那個膽小鬼,他是爲了他媽,他媽連名帶姓的喊他的時候就是很生氣了,他媽生他養他不容
易,他不能太不孝了!
陸承佑這樣想着,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