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傳來鈍痛,薛楠慘叫一聲,瞬間睜開了眼睛。
只見他雙手捂着受傷的位置,人徹底清醒了過來,冷汗直流地看着站在身側的女人:“你,你是誰?”
阿雲面無表情地回答:“你不需要知道,只用回答白哥的問題就好。”
心一顫,感覺屋內還有一股冷冰的氣息,薛楠脖子僵硬地轉向前方,果然看見有個充滿黑暗氣息的男人坐在那裡。
這個人,就是愛愛心心念念想要抓住的人嗎?
沒想到他那麼年輕!
面對薛楠打量的目光,季白眸色一沉,若非小時候他也算幫過他,這個男人早就半身不遂了。
“薛楠,我問你,當初跟你一起在鄉下救過一個小男孩的那個女孩子呢?”
年輕男子的聲音很乾淨,可沒有半點感情。
想到對方竟然用如此殘酷的方式讓自己醒來,他顫抖着問:“什、什麼鄉下、女孩子?”
季白眸色一沉,阿雲的匕首已經擱在他脖子上:“不想死的話,如實回答白哥的話。”
“我、我真不知道啊!”
俊秀男子好心提醒:“十八年前,她姓陸,名字中應該有個愛字。”
薛楠的臉色發生幾秒鐘的變化,但很快又堅持原先的答案:“我不記得了,都過去了那麼多年,那時候我才上幼兒園吧?”
盯着他的表情幾秒,季白冷揚嘴角:“是麼,阿雲把他帶下去,直到我們的薛警官想起了什麼,再讓他出來。”
“是!”
薛楠被扔進一間潮溼的屋子,光線很暗,他簡單處理了下自己的傷口,臉色蒼白地靠在牆上。
他不明白,季白怎麼會知道十八年前自己帶着愛愛去過鄉下?還救了一個小男孩?
難道——
想起這個可能性,薛楠臉色一片土灰,心臟噗通跳得飛快。
如果是真的,那他更不可能告訴對方,當初的小女孩就是愛愛!
不……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這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如果季白是當初的小男孩,爲什麼現在纔來找愛愛?
找到愛愛後,他又想做什麼?
他被帶下去後,阿雲站在目露失落的男人面前,猶豫了幾秒纔開口:“白哥,會找到的。”
“嗯,你之前說調查到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臉色一正:“風哥喜歡的這位冷警官,跟當初在皇城的那個雪兒特別相似,但是我不能十分確定是同一個人。”
因爲當初的冷愛愛化了濃妝,而平時的她是不化妝的,所以看起來還是有差別。
何況阿雲只見過雪兒身份的冷愛愛一次,不敢斷定就是她,而且怕被看見,她當時隨意掃了那位冷警官一眼,並沒有仔細瞧清楚。
聽到她的話,季白眉頭擰起:“如果這位冷警官是雪兒,那就證明超哥沒有撒謊,當初的餘風就已經在包庇她了。”
“白哥,那要我殺了她嗎?”
突然,季白笑得別有深意:“殺,當然不行。敵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沒有弱點,而既然餘風有這麼一個致命的弱點在,我就不怕他敢背叛我。”
阿雲低頭:“
白哥厲害,是我膚淺了。”
他能想到的,單御風豈能想不到?
暴露冷愛愛是逼不得已的辦法,一,她想藏也藏不了多久。二,只有讓季白知道自己有弱點,他纔敢跟自己繼續合作。
至於冷愛愛,單御風只能自己想辦法保護她周全。以她的性格,估計阻止千百次也沒用,她還是會自己跑到季白麪前的。
既然如此,不如讓季白知道她對自己很重要,這樣,對方想下手時也會有所顧忌。
黑色豪車馳騁在夜裡,想到冷愛愛對薛楠的重視,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將那個男人送到了季白麪前,估計會跟他決裂吧?
只能說,季白心思太深,不止知道了他的‘弱點’,同時還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對方就會將這件事告訴冷愛愛。
如此被動的境況,他還是頭一次碰到,從重新遇見冷愛愛開始,計劃就全部打亂了,頭疼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紅色奔跑進入眼簾,單御風眉頭一蹙,按了幾次喇叭。
冷愛愛正在走神,所以沒有注意到。
她害怕如果真是郭賀的人乾的,恐怕薛楠此時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可是爲什麼只抓他?
難道對方忌憚餘風的勢力,所以不敢動自己?
黑色阿斯頓馬丁突然橫在她面前,回過神來,她連忙踩下剎車,可還是發出了碰撞的聲音。
雙手握緊方向盤,她心驚膽顫了會兒,驀地推開車門。
“餘風,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的,想嚇死人啊?”
高大身影出現在黑夜中,單御風沒有看她,而是繞過自己的車頭,然後抱着一隻受傷的貓出現在她面前:“你差點撞死了一條生命。”
她:“……”
沉默過後,冷愛愛朝他伸出手:“給我看看。”
瞧她的態度立馬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單御風莞爾,小心將貓遞給她:“撞是沒有撞到,但它本身好像受傷了。”
俏臉皺在一起,冷愛愛心疼地看了看,說:“腿流血了,我馬上送它去寵物醫院。”
“我跟你去。”
她愣,似乎纔想起什麼:“餘老闆這是剛從皇城出來?”
知道她誤會了,男人解釋:“剛跟白哥見完面。”
她低頭看貓:“你跟我解釋做什麼,我又不會介意你有沒有在皇城裡頭找女人。”
“我也不是擔心你誤會,才解釋的。”
抿脣,冷愛愛擡頭瞪他,男人問:“你呢,這麼晚怎麼還在外頭晃盪?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請糾正一下,我不止是個女人,還是個女警察,誰敢對我動歪主意?”
驀地,單御風大步朝她靠近,冷愛愛下意識後退,直到背部抵在車上,才說:“你小心傷到它!”
“報告冷警官,想動歪主意的人你面前正巧有一個。”
瞧他竟然調戲自己,她兇巴巴瞪回去:“不好笑,送貓咪去醫院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時間陪你鬥嘴。”
突然,他伸手將她拉回來:“遇到難題了?”
想到這個男人也許等着自己開口求他呢,冷愛愛
一臉硬氣地說:“不關你的事情,餘老闆答應我的事情,還是儘早辦到,否則我會懷疑你在敷衍我。”
知道她指的季白,本來很好的一次抓捕機會,可惜——
“餘風,你聽到我的話沒?”
走了神的男人重新看向她,嘴角含笑:“聽不見,你要離近點再講一遍嗎?”
他們還不夠近?只有一隻貓的距離了好嗎?
“起來,我不跟你貧了。”
在她轉身前,單御風直接打開了紅色奔跑的副座鑽了進去,很主動地繫上了安全帶。
“在冷警官面前,我很遵守交通規則吧?”
鳳眸瞪大:“你下車!”
男人擡起下巴比了比她懷裡的貓:“你開車不好抱它吧?來,給我,”
瞧他將貓咪奪走,冷愛愛皺緊眉頭,最後妥協地啓動車子。
以這男人臉皮的厚度,估計她說再說多也沒有用,剛纔怎麼就沒有這層覺悟呢?白白浪費那麼多時間。
主要是——
她不想跟他單獨相處,否則會忍不住想起那一晚……
“紅燈不停,想什麼呢?”
“啊——!”
堪堪在線內停住,回過神的冷愛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一時沒注意。”
“冷警官的腦袋裡在想我麼?”
“胡說,餘風你還想四肢齊全的話,從現在開始不要開口說話!否則出了車禍,別怪我!”
他笑:“所以,還是跟我有關係了?原來我對冷警官的影響力那麼大,受寵若驚。”
看着男人自信的表情,忍了又忍,她決定還是自己不要再開口好了,省得被氣出心臟病。
沒多久,紅色奔跑停在附近的一家寵物醫院門口,冷愛愛下車後,立馬朝男人伸出手:“給我吧,你可以走了。”
“身爲目擊者,我得確定這隻貓安然無恙,否則我不放心。”
一口氣提到胸口,她磨牙;“你還擔心我放下它不管?”
單御風笑了笑,沒說什麼,而是走到她身邊直接扣住纖腰:“進去吧,我看它好像很疼。”
“進就進,你摟着我做什麼?放手!”
他卻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
如果不是擔心傷到懷裡的貓咪,冷愛愛早就甩開他了,他是考拉嗎?那麼喜歡挨着她!
獸醫給貓咪檢查過後,說它不止腿部骨折,身體也有很多處受傷,聽得冷愛愛眉頭直皺。
“能不能放在您這邊治療?我過兩天再回來領它。”
獸醫是個帥小夥,聽到她的話,展露友好笑容:“可以的,您留個名字跟電話,治療好了我會打給你的。”
這時,單御風彎腰填寫了自己的資料,冷冰冰說:“給我打就行了。”
獸醫看了看他,目光再轉向冷愛愛,似乎在詢問她的意思。
“你確定自己隨時有空來接貓咪?”聽到單御風的疑問,她抿脣:“嗯,您給他打吧。”
獸醫本來想說,如果她沒空可以先把貓咪寄放着,有時間再來的。可是瞧她身邊的男人面露不善,一臉敵意地看着自己,頓時將話吞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