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黑眸盯着她:“不會是原叔。”
“幹嘛那麼嚴肅啊?我只是問問,原叔看上去人還不錯,當然不會是他。不過……”
“你想說什麼?”
儘管知道自己這麼說,他可能會生氣,但身爲一名警察,她必須實事求是。就像他之前說的,軍人同樣實事求是。
想到這裡,冷愛愛表情嚴肅地說:“雖然我不知道當年跟單家很熟的人有多少,但遇見一個就要排除一個,到最後我相信那個內鬼總會浮出水面的。所以你不要太敏感,我就只是問問而已。”
單御風搖頭:“我不是敏感,而是不相信原叔會是內鬼。他沒有理由殺害我爺爺,還燒了大半個單家。”
“我只講究證據。”
瞧她調查單家的事情居然比自己還積極,男人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好啦,我會給你證據的,原叔怎麼可能殺害我爺爺呢?”
聽到他的話,冷愛愛反而不安起來。
他一定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小姨居然跟親生父親情意相投吧?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何況她跟原野不熟,懷疑他是正常的,因爲王毅說過,內鬼跟單家很熟。
“好啊,我等着你的證據。不過明天你們真要去練靶場比槍法?聽着好像很有趣,可以帶上我嗎?”
“當然,順便讓我看看冷警官的槍法如何。”
第二天,冷愛愛剛要跟單御風出門的時候,手機信息響了,是薛楠發來的,說他已經在機場,準備去英國。
說不失落是假的,他們倆認識那麼久,頭回要真的分開了,突然想去送送他。
“御風,你看。”
男人低頭看了眼信息,然後陷入沉默,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過了幾秒他問:“你想去送他對嗎?”
冷愛愛點頭:“想,我跟他認識那麼多年了,他現在要出國,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想去送他。”
還以爲他會反對,誰知道單御風將手從她頭上放開,爽快地說:“去吧。”
“那、我去啦?”
瞧她那不確定的語氣,他點點頭:“去吧。”
對於一個已經出局的情敵,既然他主動離開,讓老婆去送他這點胸襟單御風還是有的。
紅色奔跑內,冷愛愛儘量加速,當她停好車跑進機場大門時,正巧聽見飛往英國的航班在做語音播報,趕緊衝向登機口。
“薛楠,薛楠!”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男子剛想轉頭,突然又自嘲了一句:“怎麼可能呢,一定是聽錯了。”
他將行李箱放上x射線安全檢查設備,人站直,安檢儀在他身上掃了幾遍,通過以後,薛楠拿起行李剛準備走,清晰的呼喊聲讓他不敢置信地回頭:“愛愛?”
累得氣喘吁吁,她彎腰扶着膝蓋,等氣兒順了,才說:“你,你聾子啊?”
男子愣了愣,見她跟以前一樣的說話語氣,臉上露出欣慰笑容:“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呢,這個時間你怎麼趕過來了?”
“當然得來,我們是好哥們兒、好搭檔啊!”
冷愛愛進不去,只能隔空朝他揮手,眼睛忍不住溼潤了:“好好玩,換個心情再回來,我一定請你吃飯。”
看出她的不捨,薛楠何嘗不是?
可如果不走,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自己守候了一二十年的愛情,就這樣拱手讓人。
太殘忍了。
“愛愛……”
“什麼?”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薛楠握緊行李箱,露出堅定的表情。
既然要走了,爲什麼不趁現在告白?就算知道她不可能接受自己,但他至少勇敢了一回不是嗎?
想到這裡,薛楠朝她揚起笑容:“愛愛,我喜……”
誰曉得就在這時,冷愛愛兜裡的手機響了,注意力被鈴聲打斷,她拿出手機看了眼,然後擡頭問:“薛楠你剛纔說什麼?”
眼淚懸掛在眼角,他流着淚揮手;“祝你、幸福!”
“薛楠?薛楠!”
總覺得他剛纔好像要說什麼很重要的話,可她竟然沒有聽見。冷愛愛往前跑了幾步,卻被機場工作人員攔下:“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
望着毅然轉身離開的背影,她擰緊眉頭:“薛楠……”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他跟她終究是不可能的。
想通了這點,薛楠用力抹掉眼角的淚水,說他逃避也好、懦弱也好,他現在就想一個人找個靜靜的地方哭。
轉身離開了飛機場,冷愛愛擡頭望向頭頂上飛過的龐然大物,綻開笑容:“好好玩,一路平安。”
進入了車內,她纔將剛纔的電話回過去:“喂,御風。”
“怎麼沒有接電話,薛楠走了吧?”
“嗯,飛機起飛了,能趕到我心裡沒有遺憾了。你呢,比賽結束了沒有?”
單御風喝了口水,看向不遠處還在練習槍法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嗯,結束了。”
啓動車子後,她追問:“那誰贏了?”
“贏者有獎勵嗎?”
“所以是你咯?不錯啊。”
他笑:“三個字就想打發我?”
紅色奔跑離開停車場,冷愛愛噗嗤笑了出來:“怎麼,還要我給你開派對慶祝啊?贏了小時候想要戰勝的對象,感覺怎麼樣?”
“嗯……”似乎經過了認真的思考,單御風笑了笑:“感覺還不錯,如果爺爺在的話,一定會爲我驕傲的。”
提到單老爺子,她停頓了幾秒,然後嗯了聲:“一定的,你這麼優秀,爺爺引你爲豪。”
“你呢,有沒有一種我老公很厲害的感覺。”
“單先生,你臉皮會不會太厚了?”
“不厚的話,冷小姐估計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
忍俊不禁,她嬌嗔:“貧,你在部隊裡也這樣嗎?戰風隊的那些精英特種兵們,怎麼忍受得了你的?”
單御風直接說:“不能忍受也得忍受,我允許他們以後比我強,坐上更高的位置,但目前爲止我是他們的頭兒,所以他們只能聽我的。”
這時,看見原野走向自己,他道:“不說了,晚點再聯繫。”
“好,拜拜。”
電話掛斷,冷愛愛失笑了聲,將車開向局裡。
沒多久,她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她笑眯眯喊:“季叔。”
“愛愛來了?”
看着中年男子,俏臉下一秒被沉重替代,她說:“季叔,我來請罪了。”
怔愣幾秒,聽懂了她的話,季雄長嘆聲氣:“不怪你,我早就說過,當年潛伏在幕後的那個兇手很強大,就算不是你,王毅最後也會遭遇不測的。”
“可終歸是因爲我,他才提前死的,心裡難受死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愛愛揉了揉胸口,看到她的動作,季雄一臉黑線:“你這丫頭,不把自己當女人,可季叔是男人啊。”
視線轉向他,冷愛愛沉默幾秒,然後噗嗤一笑:“季叔您別逗兒了,在我眼裡您就是個老頭子,根本不是男人。”
他:“……”
幾分鐘的尷尬過後,季雄瞪了她幾眼:“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都被我給慣壞了。說吧,從王毅那得到什麼線索了沒有?”
說起正事兒,冷愛愛站起身,主動將全部窗簾拉下,然後表情嚴肅地問:“季叔,您知道當年跟單家關係最好的,有幾位嗎?”
“這你得問單御風吧?他不是更清楚。”
“那也得他告訴我啊!我換個問題吧,您認識原野不?”
聽到熟悉的名字,他點點頭:“認識,陸軍中將,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不過御風會比他走得遠。”
她翻白眼:“我沒讓您誇單御風,我是想了解一下這位原中將的信息。”
“他啊,據說從小是個孤兒,單老首長在世的時候呢,把他安排給了一對夫婦領養,所以他對單家感情很深,一直很感激老爺子的栽培。”
冷愛愛喃喃自語:“孤兒麼。”
瞧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季雄狐疑:“你該不會懷疑他吧?”
“可能性不大嗎?”
“怎麼說呢,我對單家也不是很熟,但當年我記得局裡也調查過這個原野,當時他有不在場的證明。”
“這樣啊……”
季雄微微斂起呼吸:“你該不會懷疑原野吧?”
抓了抓頭髮,冷愛愛聳肩:“誰曉得呢,我的目的是排除所有可能性,至於是不是他,看證據。”
“愛愛,你可別亂來啊,我告訴你王毅的線索是想幫助單御風找到殺死他爺爺的兇手,可不是讓你單槍匹馬去冒險的。”
“沒有單槍匹馬您別亂猜,我又沒有十條命,哪兒敢啊,您就放心吧。”
顯然她的‘甜言蜜語’根本沒有用,季雄臉色嚴肅地說:“不管這位原中將是不是兇手,你公然調查他都是很危險的,坐到他們那個位置的人多多少少有點秘密,絕對不喜歡被人調查。”
冷愛愛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要倍加小心啊。好啦,我走了,季叔再見。”
“你這丫頭,哪個人做警察做的你那麼瀟灑……”瞧她根本沒將自己的嘮叨放在心思,季雄只好改口:“自己小心點啊,有麻煩給我打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