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然不知道還說什麼，長長嘆氣。
“往後我們還是朋友，只要你一個電話，我一定幫忙。”陳易去意已決。
程然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眼神去看站在遠處的角落裡，目光偷瞄他們的賈佳，問，“如果佳佳希望你留下，你會留下麼？”
“我會走。”陳易沒有猶豫地說。
他真的不想給兩個女孩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如果你堅持，我也沒辦法挽留。你看什麼時候？”
“明天我就不來了。”陳易不想拖下去。
這麼急？！程然心裡不捨，不過這也是不可挽回的事。她說，“這些天新店開張，很忙。等空了，我給你打電話，我們一起出來喝喝咖啡，吃頓飯。”
“好。”面相老實的陳易彎脣笑開。
這一笑，倒多了幾分大男孩的靦腆和青澀，很有親和力，就想一直和這麼憨厚純樸的男孩交往下去。
免費品嚐日過後，來店內的顧客人數銳減。雖然也算是客流如織，但和之前擁擠不通的壯觀場面比，也算冷清了。
其實這纔是正常的樣子，之前那樣太不尋常了。
一切步入正軌，程然和賈佳的生活也有了新的寄託。
現在下來，店子一天的營業額近二十萬，除去所有開銷，一月也算有筆不錯的收入。
趁着下午，店子里人不多。
程然和賈佳去逛商場。
天涼了，兩人想添些新衣。
搭着手扶梯上二樓，正預備上三樓女裝區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女孩跑上來，一頭栽在賈佳的肚子上。
“噢……”賈佳一記悶哼。
程然扶住小女孩，蹲下，目光與她平行，“怎麼一個人亂跑？爸爸媽媽呢？”
似乎是撞了人，小女孩咬了咬嘴角，神色有些慌張，也有歉意。
她怯怯地看了眼賈佳，見大姐姐並沒有露出惡意，小女孩這才放鬆了些。她擡手往後指，轉過身去，“他們在後面。”
兩人的目光順着小女孩指着的方向看。
頓時，賈佳全身血液都像凝固。
手裡的袋子落在地上，她全身異常僵硬地站着，看走近來的男女。
程然也看見了，那是代峻凡以及他的家人們。很自然的，程然的目光往下滑，落到女人挽在代峻凡臂彎裡的手上。女人無名指上的鑽戒很耀眼，蜇得人眼睛都快痛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賈佳，代峻凡向來沉穩的神色閃過一絲狼狽。他身旁的妻子是記得賈佳的，也知道她一直在自己的丈夫身邊。女人默默觀察代峻凡的反應，在看見他神色中的慌亂時，女人心頭涌起一團難以撲滅的火。
她的確與丈夫互不干涉，然而她也不會允許自己的老公爲了另一個女人拋棄家庭！
女人深呼吸，“峻凡，不過去打聲招呼？”
大家的距離不算遠，女人的聲音賈佳聽得見。
“峻凡，你們認識嗎？”身後代峻凡的姐姐問。而這些人裡面，還有代峻凡的母親，她手裡正推着一部嬰兒車。
賈佳看見車內的小寶貝嘴裡含着一隻安撫奶嘴，睡得安穩，不
諳世事。
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此刻程然完完全全能夠感受到賈佳心裡的痛。
代峻凡姐姐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他對姐姐點了點頭，說，“一個朋友。”
朋友？！賈佳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過，既然選擇做小三，她還期待這個男人當着家人的面如何介紹自己？
愛人？
“寶貝，撞了阿姨，快給阿姨道歉。”代姐姐要女兒認錯。
“對不起~”看樣子三歲大的小女孩用稚嫩的嗓音和賈佳道歉，然後跑回媽媽跟前。
“你們也來逛商場？”代峻凡臉上掛着溫和禮貌的笑意，他穿着米白色的休閒針織衫，卡其色修身西褲。整個人看上去很紳士，很優雅。
就是這張俊逸無害的臉，也是這樣溫潤的氣質，初見便沉淪深陷，欲拔不能。
他眸子裡僅在初見有晃過一絲緊張，而後那抹慌怯淡去，變得從容。
就連程然這個時候的心都疼得一抽一抽的，更何況是好友？
程然撿起地上的手提袋，爲了避免大家過於尷尬，她衝代峻凡點點頭。賈佳垂着頭，牙齒緊咬，兩頰鼓動得厲害。
就在程然牽她走的時候，代峻凡身旁的女人過來，“我是峻凡的妻子，你好。”
妻子兩個字她咬得特別重，就像是故意。
程然和賈佳都看着她。
程然只覺得眼前的女人面龐圓潤，皮膚極好。看上去漂漂亮亮的，但眼神卻很犀利。
程然記得好友提過，他妻子和他在同一家公司，也是部門的負責人。
那可是一家上市公司啊！
能做上部門負責人的女人，又豈會是平庸之輩？
雖然程然不允許賈佳被欺負，然而賈佳的角色真的很令人痛恨。程然不想留下來繼續難看，她說，“你們慢慢逛，不打擾了。”
說着，程然拉着一臉憂傷的賈佳，搭上手扶梯去樓上。她不知道身後的人有沒有把視線停留在她們身上，她默默觀察好友的反應，只見賈佳目光停留在樓層間明亮的櫥窗內，好像在走神。
“佳佳，你還好嗎？”程然用手摟住她的肩頭。
賈佳目光放在她臉上，笑得苦澀，“我必須好，不是嗎？”
扶梯運行到頂部，程然走下來，賈佳的反應卻慢半步，她邁不開腿，身子往前傾。
“啊……”她突然一聲慘叫，整個人撲在地上。
程然趕緊丟了手上的袋子要扶她起來，可剛還不着情緒的賈佳猛地將程然好心伸出的手揮開。
“佳佳~”程然心頭髮緊，被賈佳揮倒跌坐在一邊，擔心地看她。
“嗚……”賈佳突然蒙面哭泣。
程然要去扶她起來，卻數度被她推遠。
程然踉踉蹌蹌往後退，身體撞在樓梯口的垃圾筒上。
手扶梯還在運行，把一波又一波的顧客送上來。
他們都驚愕地看着坐在主踏板上的女人。紛紛側着身體，步子很小心地從她跟前經過。無數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程然默默站在一側，賈佳哭，她跟着難過。
可此
時此刻，除了站在一旁陪着她，程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賈佳情緒不好，提出要回家。
程然不能說不，她要送賈佳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賈佳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會兒，她不希望眼前出現任何人。
“那我晚點給你打電話。”程然拿她沒有辦法，只乞求她能挺過去。
又想借此機會勸她和代峻凡劃清界線，話都到了嘴邊，程然又說不出口。好友心情那麼差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說些話來刺激賈佳。
目送載着賈佳的出租車遠去，程然開車回到店內。
她幾乎是每個小時就給賈佳打個電話，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放心。
晚上回家，程然心裡總不踏實，想去書房和沈季珞說說這事，也好排遣心裡的擔憂。可她站在書房門口，聽見沈季珞在接電話。說着最近很忙，一點空閒時間也沒有，每天都是忙到深夜。
站在門口的程然眉尖蹙了蹙，心疼自己的老公。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或者找“黑豹先生”更實際一些。
程然回到房間，拿起手機尋找朋友圈裡的“黑豹先生”。
現在想想，每當她心情鬱悶的時候，都是靠着“黑豹先生”的“心靈雞湯”熬過來的。比如陸安琪的死，再後來與沈季珞因爲白潔而爆發最大爭吵的時候。每一次黑豹先生都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也確確實實幫了程然許多。
黑豹先生的頭像是個Q版的戴着眼鏡的小男孩。小男孩坐在椅子裡，垂眸沉思。
睡？
信息發過去，不出兩分鐘就回來。
沒。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等你。
電話這邊的程然眉頭擰得很緊。
她本不是一個遊戲人間的女孩，自然不喜歡這種曖昧的字眼。
或許是這邊久久沒有回覆，黑豹先生又發來
不開心？
程然拋卻心頭涌起的小小反感，指尖敲着着
遇到一些事。
……
沈季珞忙完工作回到房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之後。
程然已經睡下了，手機卻放在枕頭旁。
沈季珞拿起手機放在一側的牀頭櫃上，又替她將被子的角掖了掖，這纔拿出睡衣走進洗漱間。
日子像陀螺一樣不停旋轉，又是一年冬季。
慕恩和悠然已經一歲了。
天氣很冷，沈季珞帶着全家去氣候宜人的海島度假。
雨沙羣島位於L國西岸一片藍色的海域裡，有人形容它像一串珍珠，也有人形容它是一片碎玉。
在酒店房間內，程然來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舉目眺望，“這裡好美……”
雪白晶瑩的沙灘，婆娑美麗的椰樹，返璞歸真的茅草屋，還有幾隻潔白的海鳥翅掠晴空，即使隔着玻璃也似乎可以聽見海鳥清亮的鳴叫。
如果不是這樣的美景完全激發了沈大總裁骨子裡的獸性，程然會覺得這裡就是人間天堂。
想起自從來這裡後，自己的老公動不動就將她拽進密密的椰樹從裡酣戰，程然就臉紅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