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扔,從從給我。”燕凡接過空水瓶,到石泉灌滿了水,旋上蓋子,方同人們往橋邊的臺階走去。
領證給了阮追無窮的動力,他以超過其他人十幾級臺階的速度登上河岸,但他不得不停步等着。
“姐,我要到垂直於大垂柳的岸上看看可以嗎?稍微耽誤你倆一點時間。”燕凡要解開在他心中的那個迷。如果不是被人暗算,尋短或失足不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也就是大體方位,從橋往北大約半里路。從岸上看一片綠,分不清的。”汪玉一邊說,一邊邁盡了最後一個臺階,並往北走去。
“我邁好了,三百四十五步。”燕凡又試圖用下面丈量的步伐默數着。
“那你別說話了,用心記數吧。”丁從從知道燕凡的意圖,忙提醒。
剛起步,阮追怕燕凡說話分心誤數,也在心裡給他默默數着。
“無妨,數不錯,說話記步兩不誤的。”燕凡笑向丁從從:“你沒試過?人都有這個功能,不是常說一心二用嗎?差個一步兩步的,不是設計衛星。”
丁從從也笑了笑:“你就吹吧。還一心二用,就怕你專注一心也辦不好一件事,吹牛大將,也多虧了吹牛不上稅。否則,我真負擔不了。”
“你不信嗎?回去時,你找兩個人,一個象棋高手,一個圍棋高手,我同時與他倆對弈,看我怎麼贏他。”燕凡又笑了笑。
“從從妹,南飛真的有這本事,真的,千萬不要小瞧他。養傷時,他能一邊與我說話,一邊在網絡上與你和另外一位網友同時聊天的,一心三用。”汪玉插言。
“知我者,我姐也。”燕凡說罷停住:“好,三百四十五步,就這裡。”
阮追撫掌:“一步不差,南弟真神人。”
“姐夫給他數了嗎?你不要爲喜悅所興奮。一高興,任何人你都給他戴高帽。不過,讓人家也分享你的幸福沒錯。”丁從從仍然不相信。
“我見南弟要一心二用,也不相信。所以,我便給他數着,確實一步不差。佩服,佩服。”阮追伸出兩個拇指。
燕凡這時已重點觀察這裡的地形。由於暴雨的沖刷,這裡已沒了博鬥的痕跡及血跡,斷棒已被缺柴人家拾去。只是這裡高窪不平,行人一不小心便會摔倒。他往河底望,大柳樹清晰可辨。如果失足或尋短,從這裡下去不可能會落在垂柳樹冠上。如果是從這裡落下,必須要兩個年輕人才能拋這五、六米遠。事實證明自己命大,是被人拋屍用力太大才倖免於禍的。
返回汪家莊拿了汪玉的證件,直奔安殿民政局。路上,丁從從坐副駕駛摸去礦泉水瓶子要喝石泉水,被燕凡攔住:“慢,到安殿買水喝吧,這水我有用。”
丁從從剛要白他一眼,卻又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變幻了眼神:“又一個一心二用。專神開車好了,我專當這瓶水的守護神。”
車很快趕到安殿,手續辦得還算爽利。在汪玉與阮追辦手續時,丁從從從民政局旁的手機**店裡給燕凡選購了一部最新式的多核智能手機。
丁從從失算了,燕凡將手機當成了伴侶。愛不釋手中也不知在查什麼,冷落了緊挨他坐的丁從從。等那二人辦完手續出來,天也快晌了。在燕凡的建議下,打算去安津就餐。其實,他是要去國家新近在安津建成的飲用水檢驗機構。緊趕慢趕,到了檢驗機構正碰上下班。
美女的魅力確實在一些事上能夠扭轉乾坤,負責人竟晚下班了二十分鐘,爲她做了登記,並破規在三個小時後出結果,還不用加費用。當然丁從從不會虧待人家,並暗示會給人以好處費,來取檢驗結果時。
在天地高檔餐飲公司二店,單間已被人預定,只好來到大廳佔了一角。菜餚剛上齊喝了第一口,夾菜時在另一角也走進了一男一女。男人雖然一眼看去長相兇暴,而女人則細皮嫩肉相當標緻。
丁從從見那女人相當面熟,細一想原是沒見過面的第一位網友純爺們,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持筷走過去。
爲了不失去對付***的主動權,更爲了讓被利用的江漢在誤會中爲她繼續所利用,中午蔣麗特地繞道銀行,將他拉到二店用餐,以進一步從他嘴裡一點一點的撬出實情,因爲郭延已打聽明白,江漢與劉地、趙承同是一夥的。蔣麗去銀行前給江漢打過電話,得知已暫時恢復代行長的吳春早已離開了工作崗位,所以去拉江漢不會引起吳春的懷疑。到二店剛坐下,見那角落桌上有一豔麗女人向她走來,還好面熟,誰?
“純爺們,幸會!”丁從從已來至切近。
“丁四人,是你呀,來坐。”來人呼出她的網絡名號,蔣麗一下子認出了她,急忙站起來熱情相迎並伸手讓座。
“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丁從從笑着,在蔣麗一邊就座。
“也可以這麼說。但,這僅僅是對他三年考驗期的第一個星期。不過,這幾天我還算滿意,不是十分滿意,打六分吧,僅僅是剛及格而已。”蔣麗在用心計,她相信她會撬開他的嘴。
“人如其名,妹妹真有純爺們的男子漢氣慨呀。不要太苛刻了,相信你有氣吞山河的優越條件。請問妹妹在哪裡高就?”丁從從問。
“臨時是在燕氏集團打工。姐姐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而且氣度不凡,一定也有很高的職位吧?”蔣麗答後問。
“以你的氣質,打工顯然有屈你的才華,可惜了。”丁從從搖搖頭。
“這是俺燕氏集團的董事長呀,你不要拿豆包不當乾糧。”江漢誤解了搖頭含意,急爲蔣麗爭面子。
“妹妹是怕我沾光嗎?”丁從從友善地白她一眼:“目前,我的工作還比較穩定。等不順心時,還打算找妹妹接濟呢。不想妹妹拒絕在先,我遇難也沒法張口了。”
“四人姐,董事長不是爲燕氏打工嗎?姐在什麼單位工作?”蔣麗舉杯:“我敬姐一杯。”
碰杯幹後,丁從從方答道:“我在旺丁公司工作。旺丁公司是小單位,比不得妹妹的燕氏集團,在世界都排名前列。聽說原燕氏的明星總裁是世間奇才,不幸車禍早逝,可惜呀。”
“可我有一種預感,他沒有離開這個世界,而是在另一個地方創業。不瞞四人姐,在他所謂的車禍前,我剛剛與他領了證。或許他早料到這步,或爲出走前做準備,早把集團的身後事安排地滴水不漏。”蔣麗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悲傷,給人的解釋是賦預在預感的幻想之中。
“妹妹,真對不起了,提起了你的傷心事。”丁從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四人姐,沒什麼。不管他還在不在,都不能妨礙咱的交往和咱今後的正常生活。”蔣麗顯得心態非常平靜。
“因爲有那種預感,所以纔對這位的考驗期放這麼長?妹妹不必存有幻想,他的屍首難道你沒見過嗎?”丁從從也是好意。
“對他的考驗期是緣於我的年齡。三年過去,我才能到暫時實施的法定年齡。他的屍首我見過,但幾乎燒焦了,無法辨認,比他本人小了許多,當時警方的解釋是燒焦的原因,只憑血型不能證明什麼。再說,他不但車技超羣,而且還能一心二用或三用,尤其車禍責任他全負更是不可能的。”蔣麗忽覺得言多必失,忙剎住說:“四人姐,不說他了,來,漢兄,幹!”
又幹了一杯,丁從從感到事有蹊蹺,一心二用的人不多,見過的人中只有南飛具備這種能力。或許,坐在那邊的南飛就是她口中的他!由於南飛失憶,萬一受別有用心的人盅惑,相信了也說不定。不能讓投進我懷中的人再被無辜搶走,於是轉變話題說道:“妹妹,有一事我不解,能否不讓我猜悶葫蘆?”
“四人姐,你說。”蔣麗放下筷子。
“我沒聽錯的話,你說與這位領證要等三年後才能夠年齡。可你說與那位領過證,這事我不明白。”丁從從說。
“我身份證年齡有誤差,全是他操辦的,漢兄與我都沒這個本事。也好,對一個人的終身伴侶,考驗期還是長一點好。來,四人姐,再敬你一杯。”蔣麗又舉起酒杯。
“謝謝。”幹盡杯中酒,丁從從笑道:“以後網上常聯繫。那邊那兩位中年男女今天剛領了證,那女人是那個滿臉傷疤人的姐姐。我回去了。”言罷握手,丁從從離身。她忽然覺得後悔。既然有些疑慮,怎麼又在純爺們面前提起他?欠妥啊。原打算馬上讓南飛恢復容貌,現在看來還是往後拖一拖比較妥善。回到桌前,決定要與面向那邊的燕凡換位置,讓他背對蔣麗。
“這裡也有你的朋友?”燕凡問。
丁從從點頭。
“有生意上的來往嗎?爲啥不領我去認識?在你忙時,我可以隨時幫助你的。”燕凡邊坐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