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是——嬸嬸?讓你跟我叔叔佔便宜了。否則,我倆會成爲你的哥嫂。這叫做禿頭跟着月亮走——沾光了,佩服您的眼光,找了個不吃虧的男人做丈夫,而且他還睿智過人,瀟灑倜儻。”卞苗用嫉妒的聲音笑着說。
“你先告訴兩魏老總,我接手,價格他定。你兩人商定個時間,三天以後,最遲五日以前各歸其廠,等我辦好交接後根據具體情況再議吧。”燕凡打算與妻子再做商定。
“好,總裁叔嬸,雖還沒有來聘俺的,估計我也不太愁下家,只是別誤了我們找工作呀。”康家駒笑着索求保障。
“你倆如果誤了我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兩個小子。我沒有兩魏老總的電話,你倆馬上分頭聯繫,出了紕漏,我拿你試問!”燕凡不容人計較的口氣。
“好,現在我倆就聯繫兩魏老總,你等好消息吧,再見。”看來手機也開着免提,這次又是卞苗的聲音。
車在路上行駛,速度特快,與那天送蔣麗去醫院時相仿。丁從從用商量的口氣:“慢點,想回去整汪玉嗎?”
“胡說,我身邊有一切優於汪姐的從從,有你不得了?還用捨近求遠找我另一個女人?她肚子比你明顯顯大了,更得小心。”燕凡將車岔向一條生產路。
“這在去哪?”丁從從知道他的意圖,但還是明知故問。
“不是新興了車什麼嗎?咱也試試。”燕凡開始動手。
丁從從知道,他在讓魏洪下決心做回女性時,一定是豪情萬丈。心猿意馬的男人到口的菜不吃,已經是大大的難爲他了。這時要車什麼,是因爲自己言及此事所致。也好,省得你開車分心,自己也分享樂趣,她笑笑就範了。
熱血正沸騰,電話鈴響。在上邊的丁從從拿來遞給燕凡,燕凡摁鍵接聽。
“是燕總裁嗎?”魏紅的聲音。
“沒聽錯的話,是魏總吧?”燕凡儘量呈現平靜。
“我是魏紅,兩位總裁還在路上吧?”魏紅關切的聲音。
“是,正在路上。是不你接到了康家駒的電話反悔了,不願與我打交道?”燕凡笑着問。
“可以不同任何人打交道,但不可以不與燕總裁打交道的。現在,我可以馬上與你談一談轉讓的事嗎?”魏紅詢問的聲音。
“可以。你掛機吧,等有下路的地方,我給你打過去好嗎?”燕凡在這事上不打算一心多用。
“那好,我恭候您的電話。”那端掛機。
“這不正在下路嗎?停了吧,先幹正事。”車內的柔和燈光下,她情他一眼,嘴裡建議停,可她捨不得。
“做着女人,一樣幹着大事業。幹什麼事都要有始有終。別說話,先乾眼前主要的,幹完談工作纔有精神。”燕凡加大力度,管他車外風與雨。
車外風雨正驟,車內風雨已停。
“回電話吧,別讓人家等急了。知道你在幹這個,還不叫魏總罵死你!”丁從從整理着儀容。
“說不準兩魏老總也正在勞累着呢。要想女魏不再把自己當成男人,男魏應該趁熱打鐵,讓她嚐到你剛纔的滋味。回電話前,咱先統一一下意見,兩魏肯定早就統一了。”燕凡說。
“一切你做主就是了,這些大事我沒主見。”丁從從自愧不如。
“這事關重大的問題,不得不議。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倆的廠子讓利於咱,而且幅度比較大,丁誥那邊的項目又要需用大量資金的話,可以商討與兩魏合作的可能性。你意下如何?”燕凡看着她。
丁從從也不作聲,將手機摁了回撥遞給他。
“燕總裁,您真想接手我倆的電子廠嗎?”魏紅的聲音。
“你是不還想捱罵?屁話!”燕凡把聲音放重。
“那我把實情告訴您。我這邊每年純利只有不足二十萬,她那邊也是。職工卻不少,兩個廠近三百人。你斟酌一下,這樣的狀況還接不接手。買賣不成咱仁義在,我倆永遠是你的粉絲,願意終生挨你罵。”燕紅笑着說。
“即便是虧損,我也要了。你兩口子商量個價格,五天內來信。怎麼樣,有點急促嗎?”燕凡問。
“現在就可以商量,可以嗎?”沒想到魏紅辦事竟這麼痛快。
“可以,你開價吧。”燕凡也很乾脆。
“土地轉讓,原籤七十年,已過了近十年。雖然地價瘋漲,但土地使用權在續簽合同前只剩六十年,原價給您,怎麼樣?”魏紅問。
“繼續說,我一併答付。”燕凡回,他笑着看了丁從從一眼。
“新設備你能用的,五折。凡不能用的,您去聯繫一下廢品回收站,賣幾塊算幾塊。廠房及其他重要設施,您隨便找位評價員進行評估,咱這樣可好?”魏紅試探着問。
“兩個廠子都這樣嗎?”燕凡再問。
“是的。您意下如何?”魏紅表態後問。
“看來你兩口子非常有誠意,這麼說是讓利於我了。既然如此,我新上的另一個項目是房地產。如果你願意,在京部的項目我讓你部分股份,咱合作共贏好嗎?”燕凡看了一眼丁從從,她點頭微笑。
“好,合作共贏,說得好,俺倆就跟着偶像去闖蕩,那咱一言爲定。今天你剛回去,在家休息一天,後天直接去意州,我倆在那裡恭候大駕如何?”魏紅是笑着回答的。
“大後天吧,後天來不及。”丁從從插話。
“聽見了嗎。我老婆說大後天,可以嗎?”燕凡也笑着問。
“好吧,我倆明天就各回廠子,給你穩住員工,大後天意州見。”魏紅掛機前又重複一遍:“說好了,恭候大駕。”
“好吧,再見。”原爲去電視臺主持一期節目浪費了考察項目而惋惜的心情大爲改變,燕凡駛車上路:“是不後天要去港城看憐兒?”
“你這樣還讓不讓人家活?無論天大或針眼的事都看在人家頭裡,直接壓縮了人家的生存空間。真後悔給你做了妻子,一輩子讓你壓制。電子廠一接手,又得忙,便抽不出工夫去看憐兒。”說是真後悔,但從丁從從臉上不但沒看到後悔,反而是很驕傲。
“後悔嫁我嗎?很好辦,又沒有登記,咱分手得了。”燕凡打算解開最致命的一個迷底。
“可惜,你與汪玉已經離婚,否則你就不用離了。你受傷害時她是母親安慰侍候你;野心大發時她是老婆給你解決了一切男性的生理需求,多好啊,夫妻情、母子愛都有了。”丁從從回味過來:“不行,明天什麼不幹了,先得去登記。”
“身份證還沒拿來怎麼登記?或許這兩天常雲在家代收了,那就好說。不過,登記前必須讓我知道岳父岳母的一些情況。至少,也得讓我見見他倆的音像資料或照片。”燕凡直奔主題。
“我對你說過,我的父母名聲不好,不屑提起他們,你爲什麼不理解我呢?你即便拿登記來要挾我,我也不會說的。”丁從從決心已定,這事她決不會屈服。
“從從,你是我最親的人,在腹中孩兒尚未出生之際,相信我在你心中也是無可代替的,你有沒有感覺到?你有什麼事不對我說對誰說?那麼,我再退一步,不再要求獲得岳父母的一些事情,只希望看看岳父母的照片,不過分吧?”燕凡的讓步,纔是主題。
“我肚子裡都有你的小崽子了,還用感覺什麼?那我實情告訴你,我很可能是我父親錢向旺的親生女兒,而不是我母親親生。我母親跟我早先那個爸,可能是小三上位。然後,我親爸錢向旺好似給先前被我早先那個爸拋棄了的、那個我生來就沒見過的那個媽報了仇。卻也沒有得到好下場。這些,我早先還是從丁誥嘴裡知道的。因爲他追得急,我認爲他是想得到我的一種手段。問過外祖母,開始她不承認,後來默認了。其餘,我一無所知。好了,我的身世和我家的一切醜事都告訴你了。這樣,你就滿意了?”丁從從似乎有些生氣,還打他一拳,雖然用了二分力。
“從從,你說話好難聽啊。”燕凡說。
“怎麼難聽?不是你要我說得嗎?”丁從從聲音不滿。
“你的話頭,都懷上我的崽子了,咱不是一家人嗎?不是咱家嗎?好似跟外人說話,怎麼還你家呢?”燕凡並沒用厭惡口氣。
“是醜事,是我與你結合以前的事,與你沾不上邊,我的語法沒錯。”丁從從據理反駁。
“已經讓我知道了,我就把唯一一個疑問也問了吧,你可以沉默不答覆。知道自己的生身母親嗎?”燕凡又奔主題。
丁從從搖搖頭:“我說過的,從我記事開始,就是我遭車禍、名聲不好的這位母親。丁誥告訴了我所謂的秘密,我找爸對證過。開始他不承認。在我再三要求下,他說我生母病故了,才與我這個母親組成了新的家庭。”
“有沒有父母的音像資料?”燕凡緊扣思路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