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往東是浩瀚的大海,你有海底藏匿的本事?江漢指的方向是在送情報,要我注意往西駛的車,還抱着兩個孩子,一眼便認出是假的,你蘭蘭的車,讓蔣麗開?那蔣麗裝得太不像了,比本人矮了近二十公分,糊弄誰呀,潘辰朝友善看了看沒吱聲,心裡說:你,比我差遠了。
又出來兩個懷抱東西的女人,分明是用被單包着的孩子,而且是倒着走的,可怎麼遮擋也沒遮住潘辰與友善的眼睛,一個是蔣麗,一個是邵夏,當那個蔣麗上車後,邵夏把孩子放進車退回了房間。
潘辰指示友善,讓他下達命令,不必注意已經開始行駛的第一輛車,精力全部集中在第二輛車上。
燕凡接到電話,蔣麗說已安全離開安津一百公里以上,在敬佩他無隙可擊的安排時,說了一大些感謝的詞語。
丁從從剛從外面回來,挺着個大肚子,看起來走路都挺費勁,看起來比她早懷孕半個月的汪玉還要大,雖然曾懷疑是雙胞胎,但經過檢查並不是,由於電話聲音過大,她也聽的很清楚,對於憐兒被接走,心裡總是耿耿於懷,見他放下了手機,喃喃道:“與憐兒這一別,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相見,你的慈悲總是對人不對自家,悲哀啊。”
“從從,人家都跪下了,換作你怎麼處理?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爲,我可以重新把憐兒要回來的,可你眼看就將臨盆,新生兒女會讓你減輕思念憐兒之苦,你也要體諒蔣麗受託孤之用心啊。”燕凡耐心勸着。
“我只是捨不得憐兒呀,你也不可能不想。”丁從從心裡問了一句:我是後媽我都想,你可是他親爸啊,若知道了事實、你還會放手嗎?
“從從,把話說完。”燕凡起身摸了摸她的肚子。
“說完了啊,就這些。”丁從從勉強一笑。
燕凡不知可否地輕輕搖了搖頭,停了一會才說道:“還有二十幾天吧,汪姐也差不了一個星期了。從明天起,你二人不必輪換着陪我,先把相互之間照顧好了,生兩個健康的小寶寶,爲燕丁做貢獻。”
“汪姐有保姆照料,我一天不生,就跟你一天,否則我食不甘味,還不說你正處在這個環境,你讓我倆怎麼放心。”丁從從口氣堅決。
“那不行,車上有你,你可是一身二命,我開車時也不敢一心二用,無形中加重了我的思想壓力和負擔。你放心,世間一切事,都有其必然規律,任何人也不可能逆規律而行,也不會不受大自然的束縛而走進偶然,偶然只會不期而遇,而且是規律的一個必然組成部分,所以,從從,命中註定我吃一斗,走遍天下也是吃十升。最後一次確定旅遊區的路線部局,由於咱對這個行業是初次涉及,又去外地考查了兩次,已經誤了不少時間,津南方面也不知催了多少次,而咱們心中也已有數,所我打算明天就過去,並重點確定主景區的規劃,在嶽秀峰上還要加大安全防範措施,好處是新確定的主景嶽秀峰的交通很是方便。”
汪玉走進來:“明天要去越秀峰嗎?”
燕凡點點頭。
“工作我安排好了,我要與從從一起陪伴你。”汪玉輕輕坐在大牀上,不是商量的口氣。
“不行!”燕凡想都沒想便一口回絕:“你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要分娩,這絕對不行!”
“這你真不懂,臨產前多活動,對產嬰絕對有利無害的,你把你的兩個女人都留在你身邊,幹工作你不還放心嗎?”丁從從首先發難。
“是呀,還可以方便照顧你呀。”汪玉笑着說。
“得了,都挺着個大肚子,誰照顧誰呀。再說,明天是要攀登越秀峰峰頂的,把你倆扔在山下,我也不放心呀,你倆說是不是?”燕凡以理服人。
“我倆可在山下轉轉,你儘管攀你的越秀峰,我倆會看到你攀峰那矯健的身影,兩不誤的。”丁從從沒用商量的口氣,她有信心會照她的路走。
燕凡點了點頭,他好似知道,與這兩個女人相處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汪玉有點堵心,丁從從也有些鬱悶,但都沒有吭聲,是怕影響了別人的情緒。
江漢駕車,蘭蘭抱着憐兒,蔣麗抱着憫兒,根據燕凡早劃好的路線,出了邵夏的小區,慢悠悠地奔東駛去,在安津市東往南一拐,然後朝西南的殿南方向急奔,從南邊越過殿南,又經港城及南允水庫,向目的地進發,由於出租車吸引了潘辰的全部注意力,蘭蘭的車根本沒受人盯梢。在南允水庫庫區,蔣麗給燕凡報了平安後,駛向她孃家的方向,西部深山懸崖深處的一個貧脊的有三十戶人家的山村。公路在盤山道東邊,往南轉過去了,離盤山道,蔣麗的故鄉蔣家樓子還有近十公里。生存在這裡,車根本沒有用途,便由江漢駕車繼續南行,準備爲生計出手。
蔣麗與蘭蘭換上平底鞋,徒步在山道上。單人空身,行走在懸崖峭壁上就異常艱難,還不說都抱着一個孩子,一直到傍晚,蔣麗和蘭蘭才把孩子遞給了吃了午飯就等侯在村口的父母。
蘭蘭一腚坐在一塊稍平的石頭上,平生她沒走過這樣的路,她一步也不想走了。
“不差這兩步了,家裡雖貧窮簡陋,但在上面躺躺比坐在這裡要受用的多,再說,熱湯熱水的,喝點解解乏,蘭姐,走吧。”蔣麗伸手拉起她。
蔣麗的父親蔣少波、母親麗沙各抱着孩子也走過來,勸蘭蘭堅持點,再有百多米就到家了。
盛情難卻,精疲力竭的蘭蘭好似舉步維艱地堅持着,一步一拐地走進蔣麗家。
山裡不缺石頭,蔣麗的三間堂屋及兩間南屋和門樓都是用石頭砌成,堂屋大點,每間有九個平方,東西各一間爲臥室,中間主廚房和擺放日常生活用品。兩間南屋,擺放有限的糧食和一切簡單的勞動工具。
東間,幾天前就拾掇好了,炕上鋪了山草,一領半新的草編席平平整整的鋪在山草上面。
蔣麗與蘭蘭跟在抱着孩子的蔣少波夫婦身後走進東間,屋裡好似有種潮溼的異味。
“山裡條件不好,還請蘭律師在這裡歇歇腳,等江兄來了,您再共同回去,還請蘭律師和江兄給俺這娘仨保密,等憐兒和憫兒長大成人後再報答您兩口子,恕我蔣麗無能爲力了。”蔣麗瞼上掛滿歉意。
“蔣董,你是在攆俺兩個嗎?”蘭蘭邊坐邊問。
“蘭姐,我說過,等江兄回來。”蔣麗也坐在土炕上。
麗沙端兩個盛着白開水的白碗重新走進來兩邊遞着:“窮山僻壤,實在委屈蘭律師了,還請您務必擔戴點啊,喝碗白開水解解渴吧。”
蘭蘭雙手接過白碗,也真的渴了,沒顧得客氣一口喝下去:“好水,甘甜可口,在安津是絕對喝不到的,謝謝嬸。”
蔣麗也一口氣喝完,轉面蘭蘭:“等江兄來了,那就多住幾天,讓兩位在這裡喝夠山間水好了。”
“還攆我倆啊,來這裡之前,俺倆就商量好了,住下來與蔣董共同撫養憐兒和憫兒,盡我倆的綿薄之力。”蘭蘭說。
“蘭姐,怎麼好意思讓兩位在這窮山溝溝裡受虐待啊,這是萬萬不能答應的,相信我會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的,謝謝兩位的好心,還是住兩天回去吧。”蔣麗深受感動。
“蔣董,他是贖罪,你沒權力拒絕,我是報答知遇之恩和您對我的信任,你不可以拒絕,車都賣了,這裡就是我們共同的家。”蘭蘭態度懇切。
“車賣了?不是說去加油嗎?”蔣麗詫異地。
“說是賣,你能同意嗎?賣了車,在這裡蓋兩間房子好藏身。這次離開了安津,他們會把俺倆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回去送死嗎?”蘭蘭拋出殺手鐗。
蔣少波在院子裡吃了一支紙卷旱菸走進來:“我同麗兒的感覺相同,冬兒一定還活着,說不定一年半載的會來接你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可蘭律師能習慣這裡的生活嗎?很艱苦啊。”
“叔,人沒有享不了的福,也沒有受不了的罪。與他商量時,我倆都早考慮了一切可以發生和擺在面上的不利因素,所以早有心理準備,這請叔和嬸放心。不過,在我的棲身之地沒着落的情況下,還要在這裡麻煩您些日子,萬望叔嬸收留。”蘭蘭一臉真誠。”
蔣少波、麗沙同時把目光送給女兒,是在徵求女兒的最終意見。
蔣麗沒有立時做答,她在權衡着留與不留的後果。
“董事長,還猶豫什麼呀,我與江漢都是忠心保主的,這請你放心,即便燕總裁不回來,我倆也會永遠追隨在你身邊,直至憐兒與憫兒成人,我矢志不渝。”蘭蘭再做努力。
“麗兒,嫁人後要隨男方姓嗎?”麗沙詫異地看着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