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把手一揮,平地上的人見燕凡只是兩個人,於是爲爭功蜂擁而下,當靠近這兩人時,見此二人身材魁梧,差三、四米便停步了,等候他人先出招。結果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竟無人率先近身。
燕凡迅速掃了一眼周邊的地形,自己的位置最爲不利,下邊的十幾個人已然靠近了,便想經過平地返回原路。想躍上平臺,還有四、五米高,他示意丁誥往上攀登。
站在平地下面的人,本可以利用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一招致勝,可都是怕死鬼,竟向兩邊躲閃,眼瞪眼地讓燕凡與丁誥不費吹灰之力的登上了平地。
潘辰大怒,喝道:“誰再退縮,我馬上費了你,不信你就試試!看誰有這個膽!”
誰都怕費,這時從山下上來的十幾個也已逼**地,歹徒人數已達三十餘衆。
燕凡與丁誥已完全沒有勝算。逃走,乃上上之策,但既已陷入包圍圈,料定無論開出什麼樣的優惠條件,人家都不會輕易答應的,於是二人背對背,只進擊正面之敵,也勉強算個沒有背後之憂。
這兩人完全陷入被動防守,衆位二郎八蛋出身的歹徒們也就無了喪生之憂,全力以付的投入到進攻之中。
開戰初期,燕凡與丁誥還能背靠背拒敵,開始後便發生了變化,丁誥轉打到平地南邊,燕凡在平地北邊。
歹徒雖然人多但心不齊,都把安全放首位,誰都知道殊死一博的人有無限的能量。看似他倆只顧防守,而拳腳萬一被惠顧了自己那就得承受,所以只是向前湊着,假拳虛腳在試探。
潘辰怒氣沖天的罵着,並惡狠狠地衝到前邊,沒敢與高他半頭還多的燕凡照面,揮拳朝丁誥臉上打去。
丁誥將身子一偏,躲過這一拳,爲保存力氣他沒還手。
大總哥一馬當先,二郎八蛋們再無權觀戰,一齊奮勇向前。
丁誥被人逼下平地,在四十五度斜坡上與他們周旋着。斜坡太陡,易防難攻,人多的一方暫時還沒賺到便宜。
燕凡且戰且攀,漸漸被逼到峰東邊,並不是不小心,一腳踩空,整個人便立時栽了下去,下面是深不見底的一潭死水。
衆人往下觀望,有十幾分鐘沒見動靜,燕凡必死無疑了,人們這才長舒一口氣,增援北邊來了。
北邊還在僵持,有一個名喚趙文濤的二郎八蛋貪生怕死,腳一滑跌進一處小坑,坑邊有灌木,好一個棲身之地,他藉機趴在裡面不打算出來了。突然,他發現一條一米多長的扁身綠蛇,昂着頭,吐着分岔的細紅舌頭朝它示威,啊,自己侵犯了人家的領地,趙文濤最怕蛇,驚出一身冷汗,慌忙中想逃出這個小坑,卻不慎蹬滑了一塊石頭,一頭便掉進了神旋泉,眨眼工夫,一個二郎八旦在沒被同夥們發現的同時消失了。
有人向潘辰彙報了燕凡失足跌落山下並落入石旋泉的消息,這麼高的山崖,這麼兇險的神旋泉,看來這次是他的大限到了。
丁從從與汪玉坐在車邊的輕便躺椅上,盡情地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你看,是不有人打起來了?”丁從從一邊慢慢直着身子,一邊摘着太陽鏡,心裡懸着。
汪玉聞言大驚,因爲燕凡早就被人們跟蹤,提心吊膽的事還是發生了,她也摘下太陽鏡,密切注視着。
“我們打110吧,凶多吉少啊。”丁從從起身,到車裡摸出手機馬上撥號。
兩個女人再沒心沐浴陽光,把注意力瞄上嶽秀峰,相距一百多米,高低落差又在近三百米上,根本看不清是誰,汪玉張着嘴,好似嘴有助視的額外功能。
丁從從言語混亂地撥打完了電話,也學着汪玉的樣子,焦急地站在那裡,大概她覺得汪玉比她大而經驗多,於是也張大了嘴巴,試試嘴巴是不是能幫她看清。
落入神旋泉的趙文濤,衣服式樣雖與燕凡有所不同卻是一個顏色,又加距離稍遠,兩個女人目睹了落水的全過程,心裡百分之九十九的陷入痛苦之中,還有那百分之一的希望在讓這兩個女人暫時堅持着沒有落淚,但心裡沮喪而悲痛的傷心淚水早已流成了河水。
“老天保佑,千萬別是咱的燕郎啊。”丁從從幾乎已經控制不住淚水了,在眼眶裡打轉。
汪玉率先沒止住淚水,任其流淌。
燕凡終於實現了卦中二次死亡的使命,近三百米的落差,好在下面是深不見底的一灣靜水,如果再往西一米,那就屬神旋泉的範圍,沒有生存的絲毫希望了。就是這樣,神旋泉的巨大旋轉力也妄圖把他捲過去,因爲燕凡早聽說過神旋泉的厲害,他在水中拼命掙扎,才浮出水面,但因爲旋泉的作用,還是往西偏了一些,最後他抓住了懸壁的一塊石頭纔算脫險,由於視覺有障礙,所以嶽秀峰頂的二郎八蛋們沒發現他已浮出水面,由於視覺有落差,只當燕凡已喪身神旋泉。
燕凡抓住石頭,在恢復着體力,旋泉的邊沿控制力還在向他使展着,雖然比落水處小了一點。過了十幾分鍾,等力氣恢復了一些,他從水中拐過石壁向南游去,在靜水南岸爬上來,正巧有一出租車送客返回開着空車廣告,便招手示意停車。
“這位先生,落湯雞似的,需要幫助嗎?”出租車司機停住車,問道。
“不慎滑倒落水,讓你見笑了。”燕凡一笑做答。
“先生要坐車嗎?”出租車司機又問。
燕凡點點頭。
“請吧。”出租車司機說:“衣服怎麼辦?溼了,穿着不舒服。”
“師傅怕我弄髒了您的車嗎?如果是,師傅可以走了。”燕凡不打算給人出難題。
“哪裡,請上車。”出租車司機變得非常熱情:“我後備箱有一身八成新的衣服,不過是套中山裝,我穿不起來,如果先生不嫌棄,我送給您,比穿着溼衣服會舒服點的。”
“那好,謝謝您,我到車裡換吧。”燕凡接過司機遞來的衣服,說是到車裡換,但口是心非的迅速在車外換好衣服後拉門登車。
車徐徐啓動,司機問:“先生意欲何往?”
“離開這裡,往西三百公里,車費我還付得起。”燕凡穿上這身中山裝,正可身,他打算以後就穿這身衣服。
“先生貴姓?”司機覺得與這位顧客言語上非常投機。
“待會說,經過前面那兩個女人時,你放緩車速,離開五十米後,你可以加速,不怕快,我可以加錢。”燕凡說。
“好吧,我照辦。”司機說罷放緩了車速。
燕凡看着兩個相互攙扶的女人,心與刀絞。決心離開時,他想到了離別時會非常難過,但身臨其境,這時的心情是難以用詞語形容的。本來,燕凡就多愁善感,慈悲做崇,無聲的淚流在訴說着他的脆弱受傷悲悽的心靈。原打算在兩個女人產嬰後玩失蹤的,但他浮出水面時產生了就此做別的念頭。
司機通過室內後視鏡,已然發現了那張滿臉淚流鑲滿了痛心裂肺的悲傷,他知道,這裡面有着驚天而不可言狀的曲折又悲愴的故事。他向外看了看那兩位女人,由於相攙的原因,他只看清了丁從從,那可是國色天香級美婦。
如果玩失蹤,兩個女人還會在失望中有所希望,而這次藉故離開,在這兩個女人心中,將無異於生離死別,但有其弊必有其利,失蹤讓她倆有幻想,會讓其終生單身,而生離死別後,必然會考慮接下來的日子,再嫁會讓她倆忘記這生離死別的悲痛。可汪玉曾在近二十年中不嫁,再一個近二十年,將年逾六十呀。想想這一年的夫妻恩愛,他幾乎就要推翻浮出水面時的決定,想要求司機停車。可這尷尬糾結扔在身後,這麼些壞人追殺,再一次不可能還這麼幸運,他狠狠心,轉過臉來。
過了大約五十米,司機加速了。
警車響着驚人的警笛急駛而來。
丁從從與汪玉相對的快步走到已停下的警車前,將實際情況說了個大概。
二郎八蛋們最怕這警笛聲,潘辰、劉地等也毫不例外。
“撤,各自保全,集合時另行通知。”潘辰果斷的下了指示。
同樣是指示,撤退卻比進攻好使,二郎八蛋們一鬨而散,就在警車停下警務人員與丁從從及汪玉交談時,歹徒們已逃得無影無蹤。
丁誥已然精疲力竭,警笛晚鳴幾分鐘,他就命懸一線了。他們撤了,丁誥終於拾了一條命,睏倦的他一腚坐在一塊岩石上,這時他纔想起他的燕總裁,他四處張望,根本沒有總裁的影子。他,不會棄我而去,是遇難了嗎?
這時,兩名警察已來到他身邊,一名問道:“發生了什麼突發事故嗎?請如實說。”
丁誥想站起來,但他沒有做到,只得說:“我與燕總裁這次來做旅遊項目的最後拍案,沒想到遭到了早在這裡和後來趕到的三十左右人的襲擊,多虧你們早來一步,否則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