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卓揚伸出手想要撫平甄平凡眉間的褶皺,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他轉過身,從外間拿來一個毯子,然後蓋在她的身上。
“恩?”甄平凡似乎感覺到了外界的異動,喉嚨裡發出一絲呢喃,而後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俯着身子剛把毛毯蓋在她身上的紀卓揚的英俊的臉龐,兩個人的目光剎那間交匯,都愣了一下。
彼此凝視着對方,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移開眼神。
好一會,甄平凡終於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一聲,而後低下眼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毯,更加尷尬:“我沒睡着,其實我只是眯了一會而已。”她可不想讓某人認爲自己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間休息,反而卻跑到一個單身男子房間裡睡覺,她自己想想也覺得臉上臊得慌。
紀卓揚沒有冷嘲也沒有熱諷,只是淡淡的別開眼睛,掃視了一圈四周,而後又重新把眼睛定格在甄平凡的臉上,輕揚嘴角:“我看鑰匙有必要物歸原主了。”
甄平凡愣了一下,而後摸了摸鼻子,咧嘴輕笑:“咱倆的想法真是不謀而合,我就是來還鑰匙的。”說着,她有些吃力的在辦公椅裡掙扎着坐了起來,而後從褲兜裡掏出一串鑰匙,放在辦公桌上,“那個,我另一隻手不方便,你要不自己把它卸下來?”
紀卓揚擡眼朝桌子上看去,只見是一串鑰匙,比較醒目的是一個笑的開心的黃色小熊,充滿了女孩子的氣息,他伸出手拿過鑰匙,找出自己臥室的那把,想了想,又放下。
甄平凡以爲紀卓揚不確定是哪把鑰匙,於是伸出右手指了指,說道:“就是你剛放下的那把。”
“我知道。”紀卓揚把鑰匙遞到甄平凡面前。
他的舉動讓甄平凡有些納悶,“你不拿了?”這狐狸又要出什麼怪招?
“不拿。”紀卓揚揚了揚眉。
“爲什麼不拿?”甄平凡總覺得紀卓揚那懶洋洋說話的調子有種圖謀不軌的味道。
“喏。”紀卓揚轉過頭朝書架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那些鬼手蕭郎的書你不是還沒看完嗎?”
“哦,忘了告訴你,那些書裡面沒有和你母親死因有關的案子。”甄平凡怕紀卓揚聽到這些會心生失望,連忙又補了一句:“不過,我已經有了別的線索和思路。”
“哦。”紀卓揚的反應出乎甄平凡意料的平淡,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而後又問道:“這些書你看完了?”
“呃?”甄平凡不知道紀卓揚爲什麼對自己說的線索沒有反應,反倒是一直糾結於自己有沒有看完書上,心裡詫異之餘,還是認真的回答:“那倒還沒有。”
“那就繼續看吧。”說着,紀卓揚擡起眸子瞥了一眼甄平凡綁着繃帶的胳膊。
甄平凡隨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怕自己無聊,所以讓她看小說打發時間呢,心裡一暖,剛想攢足了情感說聲道謝之類的話語的時候,卻沒想到紀卓揚便下了逐客令:“好了,既然鑰匙的事情解決了,那你就回去休息吧,拖着一隻受傷的胳膊到處亂跑,很快樂是不是?”
這人!甄平凡嘴裡的感激話語立刻被她一股腦的全又吞了回去,她神經了纔會胳膊受傷了還很快樂,她之所以偷偷摸摸的來到他的房間,還不是爲了交換一下彼此得到的線索,集思廣益,儘快找出他母親的真正死因嘛,這人可真是彆扭,明明是關心別人,還要把話說得讓人怎麼聽都能聽出一絲不爽來。
見甄平凡癟着嘴不說話,紀卓揚便伸出胳膊動作輕柔的把她從辦公椅上拉了起來:“我扶你回去。”
“我。。。。”甄平凡下意識的不願意站起來,她仰起頭看着面無表情的紀卓揚,情急之下說道:“我還不願意回去。”說完這句話,忽然發現紀卓揚眼睛裡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立刻察覺到自己話裡的曖昧,連忙尷尬的咳了一聲,辯解道:“我們還沒交換線索呢。”
“這個不急。”甄平凡的力氣畢竟頂不過紀卓揚,所以還是很被動的站了起來,低下頭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她,紀卓揚說道:“你今天失血過多,本來就需要休息,明天再討論也不遲。”
“不行。”甄平凡堅定的搖頭。
紀卓揚終於沉下臉來:“還撒起潑來了?”
這話說的好像姐姐是那些蠻不講理的農村婦女,動不動就躺在地上罵街似的,甄平凡眼角抖了抖,但心知紀卓揚已經對自己的反抗政策動了怒,於是硬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哪兒呢,其實我也想快點休息啊,可是。。。”說着,她臉上便顯出一個苦惱萬分的神情:“我剛纔其實已經睡下了,可是腦子裡老是被自己那些子的線索給折騰的興奮至極,是越想越清醒,怎麼也消停不下來,所以逼不得已纔來你這裡找你聊一聊的。”說完,她瞥了一眼紀卓揚,見他似乎聽進去了自己所說的話,心裡吁了口氣,繼續以苦哈哈的語氣說道:“所以,爲了讓我能夠儘早睡着覺,咱們倆快點把線索交換了得了。”
“詭辯!”紀卓揚嗤了一聲,但卻沒有再拉着甄平凡離開的意思。
甄平凡偷偷用沒有受傷的右手伸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而後又重新坐回到辦公椅上,“那個,我覺着這裡挺舒服的,你要不找個別的地方坐坐去?”說着,她便滿臉巴結的看着紀卓揚,這個大大的座椅確實舒服的要命,倚在裡面,那舒適的感覺讓她很是留戀。
“得寸進尺!”紀卓揚輕斥了一聲,而後轉過身斜倚在辦公桌的邊沿,雙手抱胸,低頭看向甄平凡:“快說你的線索,說完以後,就去睡覺。”
這人!紀卓揚的態度讓甄平凡噎了一口氣,明明是他最在乎的事情,怎麼反過來好像是自己更上心呢?雖然心裡憤憤不平,但鑑於自己坐人的屁股軟,咳了一聲,便開始把自己從徐家得到的線索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