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丟入車廂,俞秋織與蕭蕭都一併倒在地板上。她們相互靠在一起,眸光同時往着同一個方向看去。
那裡坐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
雪-色的裝束,一身的白,看起來宛若從虛幻境地裡面走出來的人,不真切!
男人眉眼似畫,那深暗的瞳如鑽石,內裡碧光瑩瑩,僅坐在那裡,便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看到她們被丟入車廂,他眼皮輕擡,眸子沿着外面掃了一眼,聲音凜冽冷漠:“誰讓你們如此無禮的?”
抓他們那幾個男人尚且守在車門之外,聽得他清冷的問話,都面面相覷,彼此垂下了頭顱,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去領罰!”男人眸色如海,聲若冰霜。
“是!”外面所有人都異口同聲應答。
俞秋織因眼前這一幕呆滯,直到蕭蕭的手指抓住她的臂膊輕輕推她一下,方纔有了點兒反應。
“他是誰?”蕭蕭緊揪着她的衣衫,眸子裡凝滯着一抹疑惑之色:“你得罪她了?”
“沒有。”俞秋織搖頭,從地板上爬起來,同時把蕭蕭也拉起。
“抱歉,手下的人無禮了,請兩位小姐莫要見怪。”男人眉眼淡揚,那好看的薄脣,一抹似笑非笑劃過。
俞秋織扯着蕭蕭坐到了旁側,眸子直勾勾看着男人,一字一頓:“秦先生,久違了!”
其實,他們在不久之前曾經見過面。
因爲江衡的緣故——
僅僅只是一面之緣,時間不過數分鐘罷了,可因爲這個男人太過出色,她不可能忘記得了。
他叫秦修揚,身份未明,卻絕對是個人物!
“一別數日,俞小姐可還好?”秦修揚脣線輕抿,眸若一泓深潭死水,波瀾不驚:“我對俞小姐可是甚爲掛念呢!”
這男人的話自是不可信。
俞秋織深呼吸,四周環顧一眼,輕淡詢問:“秦先生讓人抓我們來這裡,是爲何目的?”
“上回我讓江衡請你一併來大家吃頓飯,誰知俞小姐卻失約了。我心裡掛念,所以才讓人再請俞小姐。看來這一回,我算是佔便宜了。不僅請到了俞小姐,還加上一個小美人。”秦修揚笑意淡淡,眸光沿着蕭蕭小臉一掠,眼裡明暗交錯。
“明明是抓,你卻說請,不知羞-恥!”看他面目親和,長相更是俊秀貌美,蕭蕭倒不懼他,但對他所言並不認同:“虛僞!”
秦修揚倒沒有因爲蕭蕭的話語惱怒,反而微微淡笑,視線從她臉頰掠過去後,定格在俞秋織臉頰上,淡淡詢問:“俞小姐,她是你什麼人?”
“只是一個朋友而已。”對男人眸底映掩出來那抹流光裡夾雜着的意味深長,俞秋織是害怕的。她伸手擋在蕭蕭面前,試圖以自己的身子擋去秦修揚看她的視線:“秦先生,你尋我,到底是爲了何事?”
秦修揚纔想說話,卻見蕭蕭並沒有領俞秋織的情,硬是扳開了她的手臂,把頭顱探了出來瞪着他,斥道:“姓秦的,你抓我們,是非法禁-錮,我要告你!”
“喔?”秦修揚眸色淡淡,眉眼裡透露出一絲漠然情緒:“如何告?你又有什麼證據告?”
“蕭蕭,別鬧!”俞秋織急忙伸手推她:“秦先生沒有惡意的,他不過是想跟我說點事,你不要說話。”
“我是人不是物,怎麼可能不說話呢?而且……”蕭蕭低哼一聲,冷冷掃向秦修揚:“別以爲他有幾個手下幫他做事便可以爲所欲爲了。姓秦的,我告訴你,我是星光雜誌的記者。只要隨便把你的作爲誇大其詞渲染一翻,你說外面的人會不會對你反感?”
俞秋織開始頭疼了——
像秦修揚這種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很是溫和,但絕對不是那種說威脅就能夠威脅的人。他甚至能夠主宰江衡,證明着他的實力必然與江衡相當,而且甚至還把握住江衡的某條軟肋才能夠令江衡聽其命令行事。因此,蕭蕭這等作爲,秦修揚在冷眼旁觀的同時,只怕早便已經有計劃如何整治她們!
“秦先生,她經常性這樣抽瘋,有眼不識泰山,你不要見怪!”逼於無奈,俞秋織直接伸手捂住了蕭蕭的嘴,看着她對自己怒目圓瞪的模樣,附至她耳邊低聲勸誡:“蕭蕭,如果你還想當我朋友,從這一刻開始就給我閉嘴!”
蕭蕭秀眉一絞,對她的命令有些不悅,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俞秋織這才放開了她。
“看來蕭小姐與俞小姐關係相當密切啊!”秦修揚淺淺微笑,目光幽冷:“看來今日我的確是賺到了。”
他的神色,隨着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漸漸變得冷沉。
俞秋織的心便直往下墜,握着蕭蕭手腕的指腹收緊,令後者忍不住悶哼一聲。
“秦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麼?”俞秋織後背貼着玻璃窗,感受到那裡的冰冷,心裡也自然徑自一顫:“難不成……之前的事情也是你讓人做的?”
“喔?”秦修揚劍眉一揚,笑意涼薄:“俞小姐所言,是否是數日前在公路上遭遇襲擊的事情?”
“果然是你?”俞秋織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非也。”秦修揚薄笑:“俞小姐,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我做事,從來不留餘地的!”
俞秋織驚心,失聲道:“你便是東方緒所言,可能會讓千乘默陷入險境的人?”
秦修揚眸色閃爍,並不應答。
看着俞秋織臉色大變,蕭蕭心裡也是一緊,揪着她的臂膊道:“秋織,你們在說些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秦先生,如果是你,那麼我想你不該傷及無辜纔是。”俞秋織並沒有迴應蕭蕭的言語,只看着秦修揚道:“這件事情與蕭蕭完全沒有關係,請你放了她。”
“這事本來也與你無關的,但你覺得我會放了你嗎?”秦修揚眉眼輕擡,眸光沿着蕭蕭的臉上一掃:“不過,如果你真想讓她走,我倒也可以應答你!”
“蕭蕭,走!”才聽到他的話語,俞秋織便已經推了蕭蕭。
“現在什麼狀況,你讓我一個人走,自己置身危險裡?”蕭蕭微怒,臉色也沉冷了下去,斥道:“俞秋織,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現在並不是說生與死的問題。”俞秋織不願意讓蕭蕭糾纏於此事中,轉過臉與秦修揚對視:“秦先生,停車,讓她下去!”
秦修揚眉眼如畫,並沒有言語。
皆因,蕭蕭又已經發飈了:“俞秋織,你要是敢這個時候把我踢走,我們便一輩子都當不成朋友了!”
“蕭蕭……”
“我不走,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啪、啪、啪——”
掌聲響起,伴隨着男人輕輕地嗤笑從旁邊傳來。
俞秋織與蕭蕭都一併看向發出聲響的當事人。
“俞小姐,我給你朋友一個機會,可她選擇了留在你身邊。”秦修揚神色平淡,聲音如水清淡涼薄:“有這麼仗義的朋友你一起面對所有,你也不枉此生了。”
“讓她走!”俞秋織冷冷地看着秦修揚:“秦先生,我不願意讓她當我的朋友了。”
“俞秋織,你敢?”蕭蕭驚怒,掌心一揪她的肩膀便冷斥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走,我們不要做朋友了。”俞秋織凝睇着她,眉眼裡積聚着一抹艱澀:“蕭蕭,我們本不該成爲朋友的——”
“你給我閉嘴!”蕭蕭指尖一揪她的衣領,怒道:“md,俞秋織,不要忘記當初是誰站到你身邊支持你的。還有,如果不是老孃,你剛纔就已經被唐劍抓走了。你現在憑什麼決定我的事情?我要留在這裡,容不得你說不!”
她氣勢凜然,一字一句都帶着她專屬的傲嬌與高傲。
俞秋織眼眶便泛了紅,看着她那張牙舞爪卻極盡可愛的模樣,心裡一陣陣驚鸞地抽搐着。
秦修揚說得沒錯,自己再怎麼不幸,卻終還是有她——
就算平日往來不多,但關鍵時刻,她總還是在的!
“蕭蕭……”她伸手握住了蕭蕭的手,咬住了下脣:“謝謝你!”
“是朋友,就不要說謝。”蕭蕭有些彆扭地轉開臉,正巧看到旁邊那男人一臉高深莫測地打量着她,不由橫眉冷目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秦修揚輕挑了眉,沉默着,任由脣邊一抹淡淡笑靨浮現。
蕭蕭翻了記白眼,忽而從對面那玻璃鏡片裡看到後方有一隻手臂揚起,要往着她的頸窩襲打下來,連忙彎腰避了。
俞秋織撲了個空,整個人便徑自先摔倒在地。
“俞秋織,我不發火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看着她倒地,蕭蕭非但沒有扶她,反而徑自揚起了手,往着她的後頸位置直接砸了下去。
力量適中,卻足以讓俞秋織陷入了昏睡中——
看着她那舉止,秦修揚的眉,淡淡上揚。
蕭蕭只顧着彎腰把俞秋織扶回座席上,並沒有察看到他眼底那瀲灩的波光裡,透露着一抹難以名狀的詭異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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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劍衝出停車場時刻,已經不見了那兩道纖細的身子。他蹙眉,纔想拿手機去詢問下面緊着他們的人,卻見一輛車子飛馳靠近,“吱”的一聲停到身邊,不由臉色微變,伸手去爲那人拉開了車門。
千乘默雙腳跨了下來,冷淡凝睇着他,聲音冷如冰水,寒氣逼人:“俞秋織呢?”
“抱歉,默少,我沒有看顧好俞小姐。”唐劍低垂下頭:“她走失了。”
“唐劍!”千乘默一聲冷嗤,漠然道:“你以爲你說這種話,可以瞞得了我嗎?”
唐劍神色依舊,低頭頭不說話。
千乘默眸子一眯,眼裡危險的光芒乍現:“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
“他的確是不知。”有淡淡的聲音間插了進來,連同一條修-長的剪影踏步而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千乘默推開了唐劍,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男人,漠然道:“東方,人是你帶走的?”
“非也。”東方緒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在屏幕上面輕輕地點擊了幾下,遞到千乘默面前:“看看這個!”
伸手一扯他的手機握在掌心裡細看,目光接觸到屏幕上正播放着的畫面時刻,千乘默的神色一凜,使力一甩臂膊便直接把那手機往着地面砸了下去。
東方緒有點懊惱了。
雖然手機不值得,但那也是他的東西啊?憑什麼他千乘默可以爲所欲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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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劍,馬上通知三叔,把庸城所有的出入的關口全部封鎖。在沒有找到俞秋織以前,任何團體都只許進,不許出!”千乘默沒有搭理站在眼前那幽怨瞄着他的東方緒,冷聲吩咐唐劍:“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都翻出來!”
雖然沒有看清楚東方緒的手機屏幕到底播放了什麼,但平生首次聽到千乘默以城爲注去尋找一個女子,唐劍還是有些震驚。
他要搜索的對象,是俞秋織啊!
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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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昏睡中緩緩撐開了眼睛,感覺到頸窩位置那疼痛一陣陣地不斷在繼續着,俞秋織幽幽地哼了一聲,翻身從柔-軟的*榻位置站了起身。
此刻,她正置身於一個寬敞的房間裡,周遭的裝潢相當的大氣典雅,只是,四周一片沉寂,有點過於冷清的感覺。
她自也不去考慮太多這些問題,翻身坐起,便往着那扇是閉着的大門走去。
腦子裡,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她的心一陣陣的寒涼。
畢竟現在蕭蕭並不在她身邊,那到底是秦修揚把她們分開監禁了,還是蕭蕭出了事?
她的心提到了半空,快速伸手便是一拉房門扶手。
“吱——”
房門是被她拉開了,可眼前駐足那幾個高大的男人,神色冷峻如水,眉眼裡透露着的光芒,簡直好像能夠把她整個人都撕殺一樣恐怖。
這樣的境況,讓俞秋織想到了一個詞語:軟禁!
可是,她都管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切地問其中一個男人:“秦修揚在哪裡?我的朋友蕭蕭在哪裡?”
“俞小姐不必擔心,蕭小姐如今很好。可以說,比你好許多倍!你如今應該擔心的是,千乘默會否來救你!,好好祈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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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整天車好累,總算爬完了。感謝大家支持,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