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織沿着那聲源發起的位置看去,但見一道蕭長的身影佇立。那人眉目俊秀,那襲雪色的衣裳把他整個人都襯托得長身玉立,就像是新長成的梨樹,秀逸雅緻,讓人動容。
一如初見時候的那模樣!
蕭蕭的身子則僵硬,她轉過臉,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臉頰之上,只是兩秒,便猛然站起身,攥着俞秋織的手站了起來:“我們走!”
男人雙掌往着口袋裡輕輕插了進去,脣瓣微微一勾,也不阻止,反倒是走到了她們原本的座席位置坐下。
纔想要往着門口走出去的俞秋織與蕭蕭被一道修-長的剪影給擋住。
“俞小姐隨時可以離開,但蕭小姐請留在這裡!”小奇淡淡瞥了一眼蕭蕭,對着俞秋織淡聲道:“請!”
“爲什麼?”俞秋織冷下臉,轉過身冷冷瞪了一眼那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秦修揚,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喔?”秦修揚雙-腿交疊而起,手肘平放在桌面上,眉眼裡,有着淡淡的流光閃爍出來。
他怎麼可能這麼無恥呢,那一臉完全沒事的模樣,好像他從來都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實質上呢?在他的山莊裡,他那樣對待蕭蕭,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俞秋織咬緊了牙關,指尖往着他的鼻尖伸去:“秦修揚,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
“秋織!”蕭蕭突然伸手輕輕地握爬了一下她的手臂,對着她搖了搖頭:“不要跟她廢話了。”
“我們應該要向他討回公道纔是。”俞秋織反手握住她的腕位,輕聲安慰道:“蕭蕭,你不要怕,我們在公衆地方,根本不用怕他……”
她轉過身,指向咖啡館周遭,卻不由一驚。
這裡除了秦修揚帶來的人以外,見不到任何其他人!
“怎麼會這樣?”她臉色涮白,有些不悅地轉過身去瞪着秦修揚:“你把其他人都弄到哪裡去了?”
“俞小姐,請坐下來說話吧!”秦修揚指尖沿着桌面輕輕地敲了一下,聲音平和:“站着,不累嗎?我聽說你剛生完孩子。”
“關你什麼事?”俞秋織把蕭蕭推到了自己的身後護着:“秦修揚,你以爲你還能夠傷害蕭蕭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秦修揚不說話,擡起了那狹長的眸子,視線淡淡瞥她一眼,嘴角吟着那抹清淺的淡笑,好像在彰顯着這刻他是被她無辜詛咒的孩子一樣。
怎麼有人在做了那麼下作的事情以後,竟然還能夠完全無愧於心,反倒是被他殘害的人好像成爲了作惡者呢?
俞秋織拼命地呼吸了幾口氣,胸-膛起伏,咬牙瞪着男人:“看什麼看?”
“聽說俞小姐得了產後抑鬱症,xing-情變得好生剛烈,看來是真的。”秦修揚手肘撐着桌面,屈起一隻指尖輕輕地託下顎:“默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出來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察覺到他雖然對着自己說話,但目光卻越過了自己往着後方凝睇過去,俞秋織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衍生:“再看,我把你的眼珠挖下來。”
“喔?”秦修揚抿脣,端正了身子坐着,十指交握在桌面上,挑了挑眉。
俞秋織還想說話,卻被蕭蕭伸過手來握住她肩膀的動作止住。她皺眉,不解地看着蕭蕭:“怎麼了?”
“他要找的是我,秋織,你先回去吧!”蕭蕭指尖用力輕輕一壓她的臂膊,低聲道:“我會沒事的。”
“不可以。”俞秋織搖頭,腦海裡清晰地回想到在秦家山莊的場景,咬牙道:“我不能再讓你落在他的魔掌裡,你知道那時候……”
“秋織,這是我跟他的問題,讓我們自己解決吧!”蕭蕭伸手把她摟抱住,輕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會自己解決,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聽着她再三的保證,俞秋織緊擰着的眉慢慢地舒展開來。
其實她生氣只是因爲當初秦修揚對蕭蕭的作爲,但此刻看到他對蕭蕭虎視眈眈的模樣與當時並不同,而蕭蕭的態度也在說明着,他們之間的問題,的確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面對蕭蕭的請求,她只好退了一步:“我要在這裡陪着你。”
“不用。”蕭蕭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我會再聯繫你的,你先回去吧!”
“我——”
“秋織,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俞秋織在心裡無奈嘆息一聲:“我是不相信他!”
蕭蕭輕扯着脣瓣一笑:“我在他的山莊都能夠全身而退了,何況現在我們在默少的地盤上。”
“如果他欺負你,告訴我。”俞秋織伸手輕擁了她一下。
“去吧!”蕭蕭輕輕推開她:“我不會有事的。”
俞秋織只好點頭,對她作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側過身狠狠地瞪了秦修揚一眼,在小奇目送下,走了出去。
小奇看着蕭蕭側過臉與秦修揚視線對接,也退了出去。
靜謐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個。
蕭蕭雙臂環上前胸,冷漠地看了男人一眼,嘴角浮出一抹疏冷的弧度:“秦三少有什麼指教?”
“你覺得,逃得了一世?”秦修揚後背貼着椅子,身子斜靠在吧檯邊沿:“蕭蕭,就算庸城是默少的天下,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沒你那麼無聊,而且我自己的生活,我當然是自己決定了,跟你所說的逃不逃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蕭蕭輕撇着脣瓣一聲冷笑:“如果秦三少沒什麼事,恕我不奉陪了!”
她站起身,往着門口走去。
沒有察覺到那人跟來,她有些意外,指尖握住房門扶手便使力一拉。
房門“吱呀”一聲,卻沒有打開。
原來,是被鎖住了。
她咬牙,轉過身,卻驟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壓抑住。她呼吸滯住,身子緊繃着,擡起臉冷冷地看着男人:“秦修揚,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秦修揚脣畔吟一抹似笑非笑,那流光輾轉的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幽幽地定格在她的臉頰上:“你說呢?”
“我說什麼?”蕭蕭呼吸有點急促,咬牙瞪着他:“你離我遠一點!”
“怎麼遠?”秦修揚嘴角一彎,身子越發靠近。
“滾遠一點,不要碰我!”看着他的手遞了過來,蕭蕭一驚,急速便伸手去拍。
秦修揚倒沒有什麼反擊,任由着她的掌心搭上了自己的腕位,在她要時刻卻猛然反握住她的纖-細手腕:“真的不要我碰嗎?”
蕭蕭的身子僵硬,對他此刻那輕描淡寫的態度咬牙切齒。
“你忘記,昨天晚上是怎麼樣囔着讓我不要走的嗎?”秦修揚的頭顱沿着她輕輕地靠了過去,那低啞的聲音透露着一絲曖.昧:“蕭蕭,你的心跳得好快。”
男人說這話時候,指尖緩慢地沿着女子心口位置探了過去。
他壓住的地兒,正是蕭蕭心臟的地方。
是的,她的心臟,的確是跳得好快——
快到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蕭蕭閉閉眸,好想去忽略男人身上傳襲出來那股清涼的氣息,但那人卻近在咫尺,任憑她怎麼樣努力,都好像沒有用處一樣——
“我知道你不想承認,但你逃避不了現在你心裡對我的那種感覺。”秦修揚手臂沿着她後腰環過去,低低的嗓音甚是動聽:“蕭蕭,對你,我亦如是!”
那樣優雅的言語,好像在訴說着,他們之間的情誼到底有多濃重!
可是,他們明明就還是情侶啊,爲什麼她的情緒偏偏要受他影響呢?
想逃出國外,就是因爲害怕這一份悸動嗎?
蕭蕭閉了閉眸,咬着牙關深深地呼吸着,掌心突然往着男人的肩膀用力一推。
沒有料想到她突然會有這樣的動作,秦修揚的身子偏離了她些許。他的瞳仁裡深暗,眼底有抹陰鷙的光芒涌出。
“秦修揚,你以爲自己是誰?神嗎?我告訴你,你影響不了我!”蕭蕭仰起頭,冷冷地看着男人:“我剛纔心跳加速,不過是因爲害怕自己會不會又你在你的山莊裡一樣受你欺壓而已。那是一種本能,跟我的感情沒有關係。”
“是嗎?”聽着她的言語,秦修揚的嘴角一揚,眼裡有抹沉冷的流光輾轉而出。
“當然!”蕭蕭不怕死地擡起臉與他對視:“不過你放心,我對你的厭惡早就已經埋葬在山莊裡了。現在我們是兩個陌生人!”
“那麼昨天夜裡你怎麼解釋?”
“不需要任何解釋,那不過是……正常的男歡女愛而已。如果當時我遇上的是其他男人,我也會跟他上-*的!”
她說得瀟瀟灑灑,好像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的模樣。
秦修揚聞言,嘴角一彎,脣邊有抹妖魅的笑容閃過。
蕭蕭心裡拉響了警報。
卻見那男人倏地靠近,指尖順着她的肩膀用力一壓。
“秦修揚,你放開我!”
“這句話,永遠都不要再對我說了!”秦修揚一聲冷哼,驟然低下頭,指尖壓制着她的肩膀,便擄獲了她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