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匆匆而來,歐陽錦立即打起了精神,視線凝睇到他懷裡抱着那女子時刻,他濃眉一皺,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這不才出院的麼,怎麼就進來了?看來,醫院可以當成她家了!
“摔倒,被玻璃杯子砸傷的。”千乘默把俞釋放放置在推車上,冷聲道:“剛傷着的時候是清醒的,五到六分鐘後才昏過去的。”
他小子專業到可以當醫生了!
看着俞秋織手臂被玻璃碎片劃損出亂七八糟的傷痕,歐陽錦眼神有些飄忽。他擡眉對着千乘默點了一下,示意護士推着俞秋織匆匆轉身往急救室走去。
末了,拉上簾幔闔前,還聽得那男人一聲威脅:她有什麼後遺你可是知道後果的!
歐陽錦頓時冷汗淋漓,轉身狠狠瞪了千乘默一眼。
他幽怨的眸光消失於那簾幔之後,千乘默方纔甩了一下衣袖。
帶她去參加宴會是在接到陶翦瞳也會參與後才臨時決定的,他以爲自己可以贏得瀟灑,不料一向冷靜自持的卻不知在今夜到底生氣了她的氣多少回,幾乎都快數不清楚了。可到最後搞成這樣,他所有的火氣倒是從她身上轉移到那個絆倒她的人身上去了!
轉身,他瞟向唐劍,冷漠吩咐道:“無論雲來酒店那邊給什麼樣的交待,這事你都給我好好徹查下去,我要親自處理!”
唐劍濃眉輕輕一揚,恭敬應答:“是,默少!”
轉身,拿起電話便拔號。
千乘默眸光膠向近在咫尺的簾幔,眸底一抹明暗交錯的冷光折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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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傑看着女子掌心搭向車門扶手,迅速輕攥住她的肩膀,憂心道:“翦瞳,你真的決定那麼做?”
“英傑,我有感覺,如果我再不主動,默他可能就會永遠離開我了!”陶翦瞳苦澀一笑:“別勸我,我怕自己會動搖。”
因爲,她的自尊一直很強,這一次好不容易下決心先對千乘默低頭,她不想讓自己改變主意。
要堅持,纔會勝利!
聽聞她這般言語,英傑只好放開了她,溫聲道:“翦瞳,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
“英傑,謝謝你!”陶翦瞳溫婉一笑,眼底一片清亮:“有你真好!”
“去吧!”英傑抿了一下脣,把眼底那抹黯然光芒掩去。
陶翦瞳點頭,下了車,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邁步往醫院主樓走去。
英傑看着她的背影緩慢地消失過後,咬咬牙,掏出手機便拔號。
對方很快接通,他闔了一下眼皮,淡聲道:“劉豐,昨天聽你說好像在發愁着新雜誌的主題對吧?我有個勁爆的消息給你,不過你必須要給我做得漂漂亮亮,而且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與我有關。”
“英傑,我們那麼多年同學交情,我爲人如何你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我才便宜你。”英傑擡起眸,瞳仁深深地凝向醫院那高聳的建築物。
翦瞳,既然你那麼需要千乘默,那我必會幫你達成你的意願!
…………
“陶小姐!”看到陶翦瞳的身影從轉角位置出現,唐劍濃眉稍微揚起。
端坐於座椅上的千乘默緩慢地擡了臉,眸光掃向那漸行漸近的女子臉頰上,神色鎮定冷淡。
他淡薄的態度令陶翦瞳心裡有不是滋味,她輕抿了一下脣,聲音微顫:“因爲不放心,所以自作主張地跟了過來,希望你別介意。”
“有事嗎?”千乘默瞳仁微縮,暗光凝斂。
“默,我們談一談好嗎?”陶翦瞳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往着唐劍的臉頰輕輕地瞟了過去。
唐劍識趣,立即道:“少爺,我去幫你們買飲料。”
下一秒,便迅速退離開去。
千乘默優雅地交疊起雙-腿,修-長白-皙的十指交叉着平放於膝蓋位置,沉默着等待陶翦瞳的下一步舉動。
他一向都不是熱情的人,但什麼時候開始竟連對她也如此冷情了?
陶翦瞳心裡痠疼,輕蹲着身子半跪在他身畔,伸手便去揪了他的衣袖:“默,你是不是因爲我那天的態度而生氣了?你要知道,發生了那種事情,作爲你女朋友的我如果不生氣的話那才叫荒唐吧?所以到現在我都不覺得我做錯了,我……”
“既然你心裡的想法是那樣,現在爲何過來?”千乘默劍眉稍微輕蹙,打斷了她。
一直以來,她都是驕傲自信的女子,何曾在他人面前如此卑微過?
因爲對象是他,所以才情願主動靠近!難道,這些他都看不到嗎?
陶翦瞳心裡絞痛,自嘲地笑道:“默,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想報復於我?”
“都沒有。”千乘默漠然開口:“起來吧!”
“默——”
“瞳瞳,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
陶翦瞳爲千乘默那冷硬的語氣一愣,她一咬下脣,掌心撐着椅子便想站起身。
豈料,千乘默的大掌遽地握住她的腕信,稍微使力一拉,便把她拖入了懷裡。
身子跌入他臂膊裡,被他那堅實的胸-膛緊緊包圍住,陶翦瞳一愣,卻見那男人已然低下頭深深地凝睇着她,不由臉頰一紅,輕啐道:“默,你做什麼?”
“記住!”千乘默長臂圈緊她纖腰,一字一頓道:“霍斯特,離他遠點!”
陶翦瞳錯愕地瞪大眼睛,片刻以後才輕輕地眨了兩下,道:“默,你是因爲我跟他的緋聞才生氣的嗎?”
“緋聞?”千乘默輕哼:“他也配麼?”
“原來你不是不要我。”陶翦瞳連忙伸手環過他的脖子,身子貼向他,眼眶一片紅潤色彩衍生:“默,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千乘默不語。
陶翦瞳身子稍微往前一傾,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你今晚帶俞秋織去雲來酒店出席宴會是爲了氣我嗎?”
“你也沒理我。”
“這全都怪你!”陶翦瞳撅起嘴,小手握成拳頭往他的胸-膛輕輕砸了一下。
“你何必在意她?”千乘默輕嗤一笑,聲音帶着一絲殘酷的味道:“她不過是個連幫你提鞋都不配的髒女人罷了!”
陶翦瞳怔忡,對千乘默的言語相當意外。
也便在此刻,急救室那張簾幔被人掀開,躺在*榻上那身上四周都滿是傷痕的女子已然撐開了眼皮,此刻她一臉失色的蒼白,視線茫然而飄忽,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