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戴了口罩,可是那道深深的刀疤,眼尾處的地方,也許別人不會注意到,可是她怎麼可能忘記?
記憶如潮,羞辱如一張魔網劈天蓋地的向她襲來。
靠在車門上,她勉強撐住身體不倒下去,看着刀疤男一雙閃着淫 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她身子更加顫抖,聲音亦然:
“你別碰我……我懷了孩子……”
“長的倒是挺漂亮。”刀疤男仔細的盯着她的臉蛋,嘴裡發出嘖嘖聲,看到她的小腹時,興趣缺缺:“媽的,老子本來想劫財劫色,居然是個孕婦,靠,真TMD晦氣。”
紀薇聽他這樣一說,終於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認出自己,而且除了要錢外,也不想把她怎麼樣。
她顫着的手指指車:“我去給你拿錢。”
她的包在車上,不過沒有多少現金,也只帶了一張銀行卡,其餘的都在小劉身上。全給了刀疤男,她也不會損失多少。而且她正好要把手機掏出來,等這人一走,她就報案。
“把所有的都給老子拿出來!”
刀疤男說着,用力將她推進車裡,紀薇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扔到不被注意的角落,手裡的包就被一把奪過去。
“就這點?”看着手裡的一千多塊錢,刀疤男呸了一聲,把紀薇包裡僅有的一張銀行卡掏出來:“密碼是多少?”
紀薇咬咬牙,隨意報了一組數字。
那人剛要走,又停下來,凶神惡煞的看着她,邪惡的瞪大眼睛:“老子憑什麼相信你?萬一這密碼是假的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紀薇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她抓住車扶手,力氣又怎麼能敵的過眼前的男人,他大手一拉,她已經被拖了下來。
“跟我走一趟,這附近上大路有一個自動取款機,我要試一試。”刀疤男一邊說着,一邊把刀抵在她的腰上,四周望了一下沒人:“和我走的近些,敢動小心思,老子殺了你。”
紀薇咬了咬牙,只能聽他的話跟着走。一路上忍受着他的罵罵咧咧:“NND,物價漲的真不讓人混了。這一出來,世道全變了,想養活自己都不容易……”
他將帽子拉的低些再低些,進了一家銀行分設的取款處,刀依然抵在她腰上,壓低了聲音:“輸密碼。”
紀薇顫威威的輸了正確號碼,看着上面顯示的二十萬餘額,刀疤男的眼睛都綠了,把卡放回自己的口袋,卻不急於將她放回去了,而是直接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邪惡和貪 欲在心尖上涌着。
“說好了放我走的。”紀薇看着他,渾身縮成一團,身上的冷汗,往下直流。
殺人滅口嗎?
她知道很多人因爲看到了犯罪人的臉都會被殺掉的……
刀疤男眼睛微微眯起,冷冷一笑,聲音如來自地獄一般:“腿都哆嗦了,怕什麼呢?以爲我會殺你?哈哈——”
他壓低了聲音,狂笑兩聲:“老子剛從裡面出來,現在可不想進去吃牢飯了。看來我沒猜錯,看那車子就是有錢人。老子要是把你綁架了,得到的錢可不止二十萬吧。”
“我無父無母。”紀薇心頭懊惱着:“我的錢別人也不知道。”
把她綁架了要挾誰,冷彥嗎?
呵,若是被折騰的孩子都沒了,冷彥恐怕看都不看她一眼。
緊咬着脣,腦海裡一個念頭又一個念頭的閃現着。
在對方不耐煩的眼神中,她狠狠的咬住牙齒:“我們做個交易,你幫我打個電話,聲音越兇越陰險越好,我會給你一筆錢……”
紀薇回到車前時,小劉焦急的迎上來:“紀姐,你去哪裡了?”
給了別人三百塊錢,勉強同意給加些油,可是她卻找不到紀薇了,急的團團轉的時候,終於看到紀薇走過來,渾身似乎透着疲憊感。
“小劉,給我拿些水。”紀薇說着,身體如虛脫了一般。手機又響起來,她被嚇了一跳,看清來電顯示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按了接聽鍵後,聲音卻是柔和的很:“彥,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在家裡等你。”冷彥的聲音飄過來,溫和的像是春風一般,聽到紀薇耳裡,卻是帶着別有的意味。她輕輕一笑:“小劉,開車!”
“少奶奶,你回來了?啊,買了這麼東西?”溫暖把車開進她和冷彥的家時,客廳燈的照射下,小米被她後車座裡滿滿的東西嚇住。
溫暖揚脣一笑:“我去了趟超市。”
逛了好久,買了好多東西,超市的工作人員幫她把東西拎上車時,還打趣她是打算把超市搬回家了。
“少爺可能不回來吃飯。”小米的臉微微有些紅,吶吶的說着:“平姐給紀薇做飯,我做的菜不好吃,少爺基本上都不在家吃的,我只會收拾房間。”
“沒關係,今天我做。”溫暖滿不在乎的笑着,讓小米幫着把東西拎進廚房,分門別類的放好。然後一個人獨攬了做飯的活。
夜幕越來越深,獨自一個人托腮坐在餐桌前,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溫暖越來越坐不住了。
她給秘書打了電話沒人接聽,咬了咬脣,招呼小米:“小米,把東西打包裝好,我去給彥送去。”
再怎麼忙,也要吃飯啊。如果到了冷氏進不去也沒關係,她可以交給保安,讓他送進去。
溫暖沒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是冷氏集團的一片漆黑,整座大樓沒有光亮,這顯然代表着……沒人加班。
身子倚在車門上,她不甘心回去,擡頭望眼欲穿的看着冷彥所在的辦公室落地窗,最後緊緊的咬住了脣,鼻翼酸漲着。
沒有光線,一點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