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酸楚中清醒過來,暖暖艱難的睜了下眼睛,燈光刺激的她又很快闔上,腦子也是混沌着,又過了一會,眼睛纔敢緩緩的睜開,意識也隨之漸漸清醒。
“Joe!”
刺耳的爆胎聲和撞車聲,以及冷燁身上的鮮血在記憶裡重現,溫暖身子一抖,潛意識的驚叫一聲,掀被就要起來,馬上又被一雙手摁下去:“暖暖別動!”
是童溪的聲音,看着她醒過來,既高興又難過,聲音帶着哭腔:“還沒打完點滴呢。暖暖,你終於醒來了,嚇死我了。”
“溪溪,Joe怎麼樣了?”
顧不得問童溪怎麼知道的,溫暖啞着嗓子問,眉目裡滿是擔憂,眼晴溼潤着:“溪溪,快告訴我他的情況。”
童溪趕緊說:“他挺好的,暖暖,你別哭,他剛做完手術,譚情在裡面守着他呢。”
她的語速很快,暖暖卻分明在她的眼睛裡捕捉到一些複雜的東西,她更加擔憂起來,心尖顫着,緊緊握住童溪的手,眼睛裡惶恐着:“溪溪,他有危險是不是?”
一定會的,失了那麼多血啊,怎麼可能沒事呢,尤其是那雙腿……
她不敢想象啊。
眼前又浮現着他雙腿血淋淋的樣子,溫暖的淚涌出來,看着手背上的針,她咬牙拔去扔到了一邊。
她想知道他怎麼樣,迫切的想知道,在病房裡她待不安心的。
“暖暖!”童溪驚叫。
“我去看看他。”鼻子酸澀的怎生的難受,心被狠狠的揪高,就在喉嚨處堵着。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亂動。”童溪拉住她的手:“暖暖……”
“我沒事。”溫暖搖頭,扯出被童溪拉住的手,水眸裡焦急不堪:“溪溪,他在哪個病房?”
“就在隔壁。”童溪無奈的輕聲安慰着:“肋骨被震傷了一根不是很厲害,他失血是很多,而且醫院血庫血量不足,不過譚情和他的血型相同,已經給他輸了血沒有生命危險了。嚴重的是他的腿……”
“他的腿怎麼樣了?”溫暖水眸痛澀着,心絃繃的緊緊的,隨時都會斷裂。
她猜着最厲害的也因爲是腿部,駕駛室被撞的不成樣子,他的腿硬生生的被卡在那裡。
憂慮充脹着她的心扉,溫暖眼眶溼潤着,淚水滂沱而至。
“現在還沒有知覺,醫生說還要觀察才能下定論。”童溪心痛的幫她擦着淚:“暖暖你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別這樣哭,對孩子不好……”
孩子……
溫暖的身子抖然一震,垂眸充滿愧疚的看着小腹,她咬着脣,喉嚨乾澀着:“溪溪,孩子還好嗎?”
寶寶,對不起,媽媽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問你。可是Joe是爲了救媽媽和你,媽媽很內疚,很害怕……
“孩子沒事。”童溪忙道,沒有騙她:“醫生說你和孩子都是福大命大,被冷燁很好的護住了,只是……”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來的話。
“只是什麼?”溫暖看着童溪,愈發的着急:“溪溪你快說,我還要去看JJoe。”
“溫叔叔知道你懷孕的事了。”童溪無奈的皺眉,小聲的告訴她:“車禍後,消防隊員切割車時把你的包放到救護車上了,護士打了他的電話。醫生做完檢查後,怕他擔心,還特意告訴他,你和孩子都沒有大礙。”
溫暖怔了下,苦澀一笑:“總是瞞不住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我爸呢?”
“剛纔還在這裡,來了個電話怕會吵到你,出去接了,應該很快就回來。”童溪眨眨眼睛,握住她的手:“暖暖,溫叔叔很震驚,他會不會……”
“沒事的,我會說服他的。”溫暖安撫的反握住童溪的手:“溪溪,陪我去看Joe。”
孩子很平安,她很欣慰,爸爸知道後免不了會勸她去打掉孩子,可是她相信爸爸有多愛她,不會舍的她心痛的。
就在她住的隔壁,離的很近,溫暖走的卻極其艱難,看着不遠處的那扇門,心裡忐忑不安着,鼻子酸漲的難受。
“護士,他醒了嗎?”快到時,有護士從裡面出來,溫暖焦急的詢問,驚恐的眼睛充滿了期待。
“還沒呢,不過應該也快了。”護士輕輕的說了一句,給他們讓路。
譚情回眸,確定是溫暖,忙站起來,他望着她,嘴脣緩緩的勾起一抹笑:“醒了就好。”
“譚情。”溫暖低喚一聲,很牽強的扯出一抹笑:“讓你們擔心了。”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坐這裡。”譚情幽幽的嘆了口氣,讓她坐在自己剛纔坐過的椅子上。
病房裡一下子靜了下來,溫暖坐下,看着冷燁蒼白的臉和青紫色的脣,淚水終還是沒能忍住,透過淚簾,眼睛直直的看着被固定住的腿,抽泣起來。
“會沒事的。”譚情讀懂了她的心思,輕聲嘆息,從桌子上拿過紙巾遞給溫暖:“我聯繫了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他的腿。”
“沒有告訴他家裡的人嗎?”溫暖沒有看到黎秋,有些詫異。
“他的手機被震壞了。”譚情搖頭:“冷叔叔還沒出院,黎阿姨也在院裡,我怕冷叔叔一着急,剛有些好轉的病情再次嚴重。再等等吧,等醫生出了結果再告訴他們。”
“都是我不好。”溫暖止住哭泣,無限內疚着:“明明受傷的就不該是他。”
她看着譚情:“出事之前,Joe就覺察到了不對,他說車子很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交警正在調查這起交通事故。”譚情皺緊了眉:“駕駛室的安全氣囊沒有打開,燁的駕駛技術很好,若不是有人蓄意爲之,僅是爆胎他完全可以處理好。”
“會是誰呢,難道說是……”
童溪聽着他們兩個的話,眼睛瞪大,盛滿了惶恐和憤怒,尖銳的喊出聲,看到譚情瞪她,聲音倏然壓了下去,可是氣憤怎麼能遮的住,她恨恨的說:“會不會是紀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