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章 母親孩子(1)
劉吱吱蠻橫想要走人,她身上有書房裡的一百萬,還有一些東西,加上她把唐放歌推倒在地面上。自己若是現在逃不掉,估計自己會死的很慘。
“我可是牧澤西的妹妹,你們難道不怕我哥哥回來了,我到時候告訴他,叫他開了你們。”劉吱吱聲音極大,真的是狗急了跳牆。
兩邊的警衛彼此看了彼此一眼,他們很是有默契地不理會劉吱吱。
“少爺說過,不管你想要去哪裡都不行,必須呆在這裡。”
“開什麼玩笑,你們打電話給哥哥,我現在就要走。”劉吱吱背後出了一身汗,恐怖的臉如同一根繩子擰了起來。
“稍等。”警衛拿起電話撥通了牧澤西的電話,想要詢問一下事情。只是他電話剛剛拿起來,劉吱吱猛地就衝了過去。
兩人互相使了一個眼神,直接追了上去,伸手在劉吱吱的脖頸後一個手刀下去,劉吱吱人直接昏了。很多時候,狐狸總以爲自己比狼跑的快,只是死到臨頭才知道自己是錯的。
警衛將劉吱吱扛了進去,與此同時,二樓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小傭人準備了一些點心,是要放到唐放歌的臥室的。誰知道上了二樓就發現夫人躺在地面上,身下已經是一片血了。
所有的人都慌了,管家幾乎是手指顫抖着才撥通了牧澤西的電話。
牧澤西正在趕回去的路上,答案明明就是他心裡已經會想到的一個結果,但是他還是覺得心裡難以承受。如果當年不是自己帶着妹妹薇薇去找牧昌富,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個答案,不是他想要聽見的,他寧願自己聽到的是一個假話。只是錄音筆上清清楚楚的,全都是一句一字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他以前的事情都是假的。
叮鈴鈴,電話響起,牧澤西眉頭微皺,還是接了電話。接到電話的瞬間,他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差點就要停止了。
“在什麼地方?”牧澤西聽了醫院的地址,迅速地趕往醫院。
唐放歌下身出了一些血,是由於劉吱吱的衝撞造成的。孩子雖保住了,但是大人的身體很是虛弱。
牀上的人臉色蒼白,脣有點乾裂。牧澤西坐在牀邊,伸手握住唐放歌的手。孩子,他們什麼時候有了三個月身孕的孩子,就算真的有孩子,應該也只是兩個月身孕。陡然的,他想到了叫她流掉孩子的那次。
“你到底還藏着多少秘密?”牧澤西無力地問着,心裡卻如同針扎的一樣痛。這個孩子,他本來應該叫醫生拿掉,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牧澤西撥通了張敬業的電話,邀請他出來坐一下。張敬業推辭,但是在牧澤西的強勢壓力下,他還是乖乖地去了。
咖啡店就在這家醫院的下面,牧澤西冷冷地看着張敬業。張敬業心裡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他一臉的冷汗,雙手在口袋裡顫抖不止。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找你來是什麼事情了?”牧澤西泛着冷波的脣微微開啓,如同一股寒風席捲過房間。
張敬業內心掙扎了一會,不敢擡眼看牧澤西,只是勉強地笑道:“牧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牧澤西脣微微勾起,眼神如同刀子一樣激0射而出。他手中的杯子彭的一聲直接在掌心間碎裂了,對面的張敬業直接嚇的一杯咖啡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說,我說,你別生氣,我說……”張敬業嚇得不敢動單,只能老老實實地開口。
“本來已經是按照腫瘤手術給牧夫人做手術,誰知道她竟然知道了這個事情。她威脅我,說如果我把孩子拿掉,她就將我的事情直接報到醫院去。她是什麼都知道了,我迫不得已才做了一個假手術的。牧先生,這件事真的不是我能夠左右的,牧夫人她什麼都知道了,就算做手術她也不會同意的。”張敬業將那日的事情大概的都說明白了,自己的把柄握在別人的手上,叫他如何是好。
牧澤西手中的碎片頓時如箭矢一樣刺破了他的手掌,他的手上都是血跡。張敬業嚇的差點尿褲子,那冰冷幾乎可以凍僵人。
“我,我先走了……”幾乎是拔腿就跑,張敬業踉蹌了好幾下,摔了幾個跟斗,還是衝了出去。
紅色的液體流淌了一桌,牧澤西雙眼赤紅,他覺得自己的心被山壓着,呼吸都開始困難了。爲何要這樣,爲什麼她要留住那個不應該有的孩子。是要提醒他,他對她所做的殘忍的事情,還是說她真的已經到了無所謂的地步。越是想,心裡越是有火氣。牧澤西心中的火蔓延着,將他整個人都燒成一片赤鐵的紅。心裡似乎被赤鐵烙印了一個無法忘記的痕跡,那個孩子,唐放歌肚子中的孩子。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牧澤西眼中裹着濃濃的恨,低頭看着唐放歌。即使他如此的痛恨她腹中的孩子,可他依舊是無法下手。他染血的手在她的腹部摩挲,只是控制不住就會想要將那個孩子拉出來。
“你還想要拿掉我子宮裡的腫瘤嗎?”唐放歌蒼白的臉上一雙明媚的眼睛,只是那雙眼睛也迸出一絲絲的寒冷。她警覺地看着牧澤西,如同是護着自己孩子的母雞,眼神銳利。
“爲什麼要留下他?”他問,聲音低沉如一灘令人恐怖的死水。
唐放歌眼眸微微轉動,她脣邊蕩起一抹淡淡的笑花,“因爲是我的孩子,所以我要留下。”
“是你的孩子,可是他……”可是他不是他牧澤西的孩子,這句話他無法說出口。那雙眼睛直視着唐放歌的肚皮,眼中崩裂的都是恨意。他悔恨的是自己,也痛恨着唐放歌腹中的孩子。這個孩子就像是烙鐵,在他的心中烙印下的是他永遠都對不起她的傷痕。他對她的傷害,他自己明白,做過什麼事情他絕對不會否認,但是他無法冷靜下來。以前他不愛,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愛過,所以她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落淚。現在不同,他愛她,所以無法忍受,無法有信心叫自己去看那個孩子。
唐放歌苦澀地笑道:“因爲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不會愛他,所以恨不得殺了她。”
當初的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孩子是他的,但是她就是說不出口。就算她說了,以他這樣看不見證據就不會信的人,估計是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牧澤西頹然地坐在唐放歌的身邊,他手掌的血還沒有結疤,在她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行血跡。
唐放歌見牧澤西臉色灰白,一雙眼睛又是恨又是痛,還有一股股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悲哀。如果只是這個事情,他應該還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必然還是有別的事情。他不說,她也不會去問。
雙臂緩緩地撐起身體,唐放歌輕嘆口氣。他們直接,也許真的不可能繼續下去了。這樣的愛,彼此都是折磨。她沒有信心可以繼續愛他,腹中的孩子會成爲他們彼此之間的心結。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抓起牧澤西的手,唐放歌神情淡然,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爲了孩子,他們之間不會再有未來吧!
牧澤西低垂着眼睛,盯着唐放歌平靜無波的臉孔,他以爲她會有一些反應,只是她沒有。
“你不恨我嗎?”他問,嗓子乾澀如同磨石翻滾的聲音。
唐放歌低垂着頭,牀的另一邊拿過急救箱。她細細地將他手掌中的玻璃剔出來,神情專注,淡若一湖碧水。
“恨,我一直都恨你。”這幾個字,令牧澤西的手掌縮了一下,掌心的碎片更加深地刺入了他的肉內,這些碎片似乎隨着血液的流動在他的全身流竄,令他痛的不能動彈。他的眼中只是浮現出她過於平靜的臉孔,那雙眼睛裡明明就有他鮮血淋漓的手掌,可是他卻看不到她眼底的自己。明明就是恨,爲何恨都這樣的不留痕跡。
抓住牧澤西的手,唐放歌將他手掌上的玻璃碎片都剔出來了,然後用酒精將手掌擦乾淨,最後是上藥。她沒有問他手掌的傷是如何來的,只是靜靜的做着這些最是細微的事情。
包紮好了牧澤西的手,唐放歌輕輕地在上面打了一個蝴蝶結。
“好了。”她淡笑,似乎什麼事情都跟自己無關。
“你看着我,告訴我你有多恨我?”如果尋找不到愛的痕跡,至少要她看見他在她的眼中。這樣的愛,不是他想要的。唐放歌的品行如何,牧澤西心裡最爲明白。她放不開任何受傷的人,不管是誰在她身邊,她都會伸手幫忙。這樣的大愛,不是他想要的。
唐放歌直視着牧澤西的臉,他的眼中原來也會有害怕。他是在怕什麼,怕她嗎?
“恨你,恨你很多。”唐放歌目光淡淡,明明說着恨的話,卻總覺得像是無風起浪的無心之言。12700962
牧澤西在她眼中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點情緒波動。這樣平靜的她,必然是有別的想法,否則她不會這樣。
“你想要做什麼?”他很是警覺地問道。
唐放歌眼神微微盪漾過一縷淡淡的光,她沉默。即使沉默,她內心中已經有了想法。紛紛擾擾的糾纏令她真的疲憊了,恨着他又能如何。當他躺在她的面前,她發現自己無法下手去傷他,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加的無法去痛恨任何人。孩子差點溜掉,似乎在告訴她,現在誰纔是最爲重要的。
見她不說話,牧澤西心中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說過,如果你恨我,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來殺了我。”牧澤西抱住唐放歌的身體,覺得她這樣的淡然,令他陡然的怕了,世界似乎從自己的手中飛了出去。
唐放歌伸出手想要擁抱牧澤西有點恐懼的身體,但是她終究沒有去做。如果留下一絲留戀,不如什麼都不曾留下過。孩子,只要有他們的孩子就好了。Ri6e。
即使唐放歌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她毫不掩飾對孩子的疼愛。她的手會時常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雖然有點瘦的看不出來,但她的脣角會時常的有笑容。牧澤西總是遠遠低看着她,原來她是如此的渴望有一個孩子。無歌不放。
結婚三年,他一直都不會叫她懷上自己的孩子。最後的最後,老天卻給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她懷孕了,但卻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別人的孩子。那個孩子還是他逼迫下才有的,他痛恨,卻無法說出一句責備她的話。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的錯,她即使沒有指責他任何的不好,也已經叫他心裡如同蒙上了一層層厚重的網。
不知爲何,牧澤西發現自己竟然不敢靠經唐放歌。她腹中的孩子,時時刻刻似乎都露出嘲笑的嘴臉看着自己。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面對這樣的指責,就好像是唐放歌在指責他。她越是平靜,越是不說話,越是對孩子好,他心裡越發的痛苦。
“怎麼站在這裡?”白曉見牧澤西一臉的痛苦,他忍不住柔聲問道。他知道唐放歌懷孕的事情,只是他並沒有告訴牧澤西。
牧澤西只是留戀地看了一眼唐放歌,“她身體還好嗎?”他問,聲音裡裹着一層層濃濃的傷痛。
“孩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她身體一直都比較弱,所以需要多調養幾天。”
“如果我說打掉孩子,你說她會不會痛恨我到死呢?”牧澤西忽然地問了一句,星眸淺淡地颳着一點苦笑。
白曉點頭,這個答案是必定的。
“澤西,你應該想想你母親當初生下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白曉忽然生出一句,令牧澤西神情陡然一變。
“呵呵……我真的,真的是無法忍受啊……”說完這句話,牧澤西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醫院。
白曉看着牧澤西離去的樣子,心裡爲兄弟感到擔憂,但是他確定他應該可以挺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