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辭煦哲搖搖頭,他看着楊玟,眼底暗流深沉,讓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決定我早就已經下了,我以爲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但你顯然聽不進去,那我只好表示得明白一點了,我不想我們再這麼糾纏下去。”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知廉恥的糾纏着你?”楊玟感覺自己的臉上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辭煦哲的話徹底的粉碎了她臉上的僞裝,同樣的也讓她難堪至極。
沒錯,這次她從京城那邊提早了幾天過來,無非就是要找他,想跟他再續前緣。
五年前她跟他分手和辭澤煬在一起後,他就沒有出現過在她的面前,因爲這件事,她以爲他很生她的氣,不會想再見到她的,但那天在機場碰到他,他根本就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來,在她找他出來時,他也沒有拒絕,所以,她一直以爲他雖然是生她的氣,但他心裡還是有她的,畢竟她可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也可能是唯一一個,他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所以她接下來纔會這麼積極的約他,而現在,他卻是這麼迴應她的?那他之前不就把她當猴子耍?!
“你想太多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看到她臉色這麼難看,辭煦哲皺了皺眉,“也許是我之前態度不夠明確,讓你誤會了,很抱歉。”
楊玟聞言,嗤笑一下,僵着小臉看着他,諷刺的說道,“抱歉?!你現在纔跟我說抱歉?在澤煬已經不要我,跟我取消婚約之後你纔跟我說這些?哲,你確定你不是在爲當年我跟澤煬背叛你的事情而報復我嗎?”
“小玟,你會說這句話,就說明了你不算徹底的瞭解我,如果我想報復的話,我會選擇在你們婚禮的那一天動手腳,而不是現在,再說了,你我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說報復我已經沒了心情更從來那個想法,你想太多了。”
說到這,辭煦哲頓了下,明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傷害到她,他還是繼續平靜的陳述道,“你會跟我說這句話,同樣的,也是在責備我,責備我沒有如你所願的跟小若離婚,然後跟你在一起。”
“哲,我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還是你。”楊玟的臉色非常難看,她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會對她如此狠心,一點也不顧往日的情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將她說得這麼難堪,把話說得這麼直白,讓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辭煦哲自沙發上站起來,看着她說,“不是我瞭解你,而是你把你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了。”
“我以爲我們還是相愛的,我還愛着你,想跟你在一起我錯了嗎?!就算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能挑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啊!”楊玟的抿着小嘴,看着欲轉身離去的辭煦哲,眼眸閃過一絲不甘和難堪。
辭煦哲皺眉,薄脣張了張,說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我只是希望不要再讓別人誤會我跟你的關係,你我再這麼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辭煦哲的話讓楊玟忍不住流淚,她自沙發上站起來,揪着他的衣襟,控訴的質問道,“哲,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難道我會被澤煬退婚你就沒有一點責任了?你這麼做對我公平嗎?我纔剛被澤煬,你的好大哥拋棄啊,你就這麼急的跟我撇清關係?!”
難道他這麼着急的想要跟她說清楚是因爲安若?他難道真的喜歡上安若了?他不想再讓安若誤會他跟她的關係,所以他才如此狠心的不顧她的感受的說了這麼一番傷害她的話來?
“也許我是有責任,但決定因素是你的態度,你對大哥的態度和你對你跟大哥的婚姻的態度決定了事情的走向,如果你還沒做好守護你們的婚姻的覺悟,那就不要隨隨便便的走進婚姻,因爲那不是兒戲。”辭煦哲輕輕的撥開她揪着他衣襟的小手,後退兩步跟她拉開距離後說道,“你不愛他,就算你們現在結婚了,你們以後也不會幸福,而且你在這個時候,你的心都不在他的身上,你覺得你這樣對他,公平嗎?你覺得他提出取消婚約,僅僅是因爲我跟你的關係嗎?我想,他提出取消婚約的最主要的原因,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纔對。”
楊玟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怔然的看着他轉身,向着門口走去的背影,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對着辭煦哲的背影大聲的喊道,“哲!你給我站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自從你跟安若結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做好了守護你們的婚姻的覺悟?你說不要隨隨便便的走進婚姻,那你就是認真的了?你難道真的想要跟安若經營你們的婚姻,直到最後?!你說我不愛澤煬,對,我敢大方的承認這一點,而我也曾經有一度是喜歡過他,但還沒到達愛的地步,因爲我愛的人始終都是你!那你的意思是你愛安若了?!”
辭煦哲大手握住門把,聞言頓住了腳步,回眸看了她一眼,眸子裡盡是淡然,但他沒有說話便別過臉,推門離去。
“呯!”一聲,門被關上,男人偉岸的背影消失在門的另一邊,徒留楊玟一人站在原地,怔然的望着被關上的門,若有所思,滿眼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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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掛了電話後,一度的心不在焉,慢悠悠的吃着飯,心裡想着辭煦哲口中的那個婚禮。
雖然他昨天也有提過,說真的,她的心裡雖然也很期待,但她沒有放在心上,或許是因爲她做好了離婚的心理準備吧,現在聽他這麼一提,心裡就盛滿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在她回神時,時間已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想起辭煦哲打電話過來的重點,安若頓時一驚,忙快速的往嘴巴扒了幾口飯便放下碗,收拾好餐桌後,才艱難的往他的房間走去,打開衣櫃,打算幫他收拾衣服。
看着衣櫃裡滿滿的都是男性的衣服,安若看着,忍不住的羞紅了小臉。
幫一個男人收拾衣服的感覺很奇妙,感覺就像是對一個異常親密的人做的一件非常親暱的事情一樣,覺得兩個人的關係靠得很近,產生了不分彼此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她以前沒有機會感受過,也沒有經歷過。
“發什麼呆呢?都收拾好了?”辭煦哲回來時,見到的便是安若手中拿着他的衣服,抱在胸前,垂着腦袋,勾起脣角微笑的模樣,看樣子好不開心,他看着,也忍不住的翹了翹嘴角。
“沒,還沒。”安若看到他,想起她剛纔的發呆,見他自然在坐在*上看着她,頓覺氣氛有些*,便覺得不自在起來,放下手中的衣服,慌忙的對他說道,“我不知道你平時愛穿哪些衣服,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收拾,既然你都回來了,那你就自己來吧,我先走了。”
“安若,你不覺得你這個做妻子的做得很失敗嗎?”辭煦哲鬆了鬆領帶,自*上站起來,慢慢的靠近她,站在她的身後,“我以爲你已經完全的理解了我今天早上跟你說的話了,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他的話讓她頓住了腳步,她回眸看着距離她不到二十公分的人,垂眸不語。
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一下子要她跟他像真正的,恩愛的夫妻一樣做着夫妻們平日該做的事情,她一下子還不能完全適應,而且這種改變太過突然,她要實行起來,也不容易啊。
辭煦哲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嘆了口氣,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安若,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就適應,所以我給你時間讓你慢慢的適應,用心的觀察,但是你不能不加思考的,沒有開始就直接轉身就走,這樣下去的話,事情根本沒有進展,你知道嗎?”
安若眨了下眸子,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擡眸凝視着他異常認真的眼眸,片刻才點點頭。
“好了,不用太拘謹,隨便的收拾兩三套吧,放到我的行李箱裡。”辭煦哲嘴角揚起笑意,食指刷了下她的鼻子,放開她,問她,“飯菜都放冰箱裡了?”
“哎?嗯。”聞言,安若一怔,原來他還沒吃飯?但是他沒有跟她說啊?所以她把那些菜弄得亂七八糟的……
看着他的背影,安若覺得腦袋開始處於空白的狀態,根本無法思考,腦袋裡除了他說的話還是他說的話。
雖然他說的是隨便收拾幾套衣服,但她在挑選的時候,腦子裡禁不住的就開始回想着他往日的搭配,根據記憶中的他的喜好來收拾,她以爲她會想不起來的,但是,經她這麼一想,她才發現,往日的他在她腦海裡竟然是如此的清晰,一點都不含糊,瞭解到這一點,連安若自己都感到驚訝,儘管如此,她的動作還是挺慢的,因爲他說過他是晚上的機,現在時間還早,所以不急。
辭煦哲草草的用了餐,回到房間,見她探究的在他的房間看來看去,頓時挑挑眉,“習慣午睡嗎?”
“還好。”見辭煦哲回來了,安若不甚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想着可能是他要午睡,所以她的腳步便往門口走去。
她以前做醫生的時候,作息不算正常,有時候要手術的話,根本沒有時間午休,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這種無規律的生活了,所以中午睡不睡覺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你去哪?”見她往門口走去,辭煦哲皺眉,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拉住了安若的手。
“你不是要睡覺嗎?那我不打擾你了。”安若總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僵硬,她不習慣也覺得很不自在,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媽呀,她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不自在過!
“安若,你又忘記了!”辭煦哲危險的眯起眸子,將她拉過來,坐在*上,食指指了指她的東西,笑着說道,“你的東西都在這裡,你難道還想跟我分房睡?”他從來都不覺的安若竟然這麼拘謹,在這件事上,非要他推一下她才肯有所動作,否則,就呆在原地不動或者的縮回殼裡去,一點都不懂得主動一些。
說到這,辭煦哲翹了翹嘴角,說道,“難道你不是不記得,而是在害羞?”
“你——誰在害羞了?我這不是怕阻礙到你休息嗎!”安若被他說得小臉一紅,她害羞怎麼了?想她安若什麼時候跟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過了?雖然她以前是醫生,見過的男性軀體不少,但辭煦哲在身邊跟那些病患根本就不一樣好不好?
辭煦哲看着她難得羞紅了的臉蛋兒,眸子的顏色深了些,在她觸不及防時,將她推到,“那就陪我睡覺。”
“我知道了,你……你能不能不要靠我這麼近?”被他推到在*上,安若的臉紅得就像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隨着他推到的動作,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好聞的男性氣息再度涌入鼻腔,她心一蕩,忙推開他,甩掉腳上的拖鞋,身子往一邊挪了挪,側着身子,背對着他躺下。
辭煦哲看着她的蜷縮的背影,薄脣翹了翹,沒有在多說什麼,拉好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目光觸及到他剛纔從她之前的房間拿過來的東西,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在她耳後輕輕的問,“這個照片在哪裡拍的?等小傢伙回來了,也等我出差回來,我們一起去那裡照一些吧。”
安若本來就不困,這麼跟他躺在同一張*上她的神經緊繃,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聽到他的話,感到有一股熱流自心底慢慢的劃過,灌注於心間。
安若緩緩的轉身過來,看着辭煦哲手中的相架,那是今年春節她跟兒子去迪士尼樂園時,傅侑幫他們母子拍的,她很喜歡,所以就做成了相架,而她錢包裡也是同一張。
辭煦哲看着相片裡笑得像兩朵花兒的人兒,食指在上面描繪着,“遲一些,我們一家三口也去拍一些好不好?”
安若頓住了,怔然的看着眼角,嘴角處處含笑的俊美男人,被他臉上的笑容,眼底的溫柔所迷惑住了。
他的話說得很動聽,讓她忍不住的想去想象一番。
一家三口,這幾個字她聽過不少,但從來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
小時候她沒有爸爸,等她有了爸爸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媽媽,她得不到這麼美好的組合詞彙,而她也沒有盡責的給銘銘一個爸爸,所以,儘管這詞很動聽,但從來不屬於她,現在自他口中說起,她怎能沒有感觸?
“怎麼了?”辭煦哲對她眼中既憂傷又含笑的笑容感到迷惑,轉念卻不難發現是爲什麼,頓時心口有些苦澀,他頓了下,才緩緩的靠近她,攬住她的肩頭,“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們會有一個家的。”
安若感覺眼睛有些乾澀,她望向他眸子深處,“辭煦哲,爲什麼?你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自今天早上他說的那一番話來看,他對她真的算是很好的了,對他們的婚姻也是始終如一的態度,但是爲什麼?是什麼讓他這麼做的?有什麼值得他爲他們的婚姻如此的堅持?他說過跟他走進婚姻的人無論是誰都無所謂,也就是說,無論跟他結婚的人是誰?他對會他的妻子很好?所以他只是對他的妻子好而已,並不是因爲那個人就是她?
辭煦哲笑了笑,遲疑片刻,大手才輕輕的摸上她的臉蛋兒,“你是我的妻子,我對你好,難道不應該麼?”
安若不語,只是看着他。
他的答案對於別的夫妻來說或許很明確,但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其實是模棱兩可的,因爲他說過他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其實對着這個問題,她更想問的是他爲什麼要跟她結婚,她對於這個問題一直都耿耿於懷,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誰都一樣麼?
如果不是的話,難道她期望他說他對她有什麼其他的感情,所以纔會跟她在一起嗎?
她問不出口,因爲她知道,就算她怎麼問,他的回答還是這個,既然如此,就算她問了又有什麼意義?
“安若…….”凝視着她的眸子,辭煦哲看着她,兩人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緩緩的靠近,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的幽香在騷動着他的心,喉嚨早已一片乾燥。
看着近在咫尺的,緩緩靠近她的俊美面孔,安若的心竟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期待,緊張的看着辭煦哲緩緩的向她靠過來,一顆心繃緊到了極致,像要蹦出胸口一樣。
不知何時他已經將她壓在身下,薄脣覆上她的,有別於前幾次的溫柔眷戀的親吻,這次他的親吻來得急而且很洶涌,急切的和她*着,欲.望像是忍了很久,猶如決提之水,洶涌而出。
安若雖然有些期待,但心裡還是害怕的,但被他親吻着,擁着,卻又矛盾的捨不得推開他,小手拳頭緊握的輕輕的攬着他的脖頸,將他攬在胸前。
不知何時,兩人的衣衫盡褪,感覺到她身軀的繃緊,身子微微的顫抖,他的眸子暗了下來,頓了下,在她緊閉的眼瞼上落下一吻,“安若,放鬆點,別怕…….”
安若睜開眼眸,看着身上的男人,眸子有片刻的失神,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是我…….”辭煦哲沙啞着嗓子,說着,在她的額頭,鼻子上輕輕的落下雨點般的輕吻,最後落在她微微的張着的紅腫一片的小嘴上…….
安若眨眨眸子,注視着他出衆的臉龐,片刻才緩緩的合上眼眸,迴應着他。
得到她的迴應,辭煦哲的眸子微張,眼角含笑的翹了翹,大手憐愛的撥了撥她額前散亂的髮絲,薄脣悄然離開她誘人的小嘴,緩緩向下…….
燦爛的午後,房間內充滿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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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醒來時,頓覺腰痠背痛,身子像是被卡車踩過一樣,難受至極。
想起發生了什麼,安若神經倏地繃緊,小臉一紅,感覺不到身邊有人,她的心很矛盾,不知是喜還是失落,耳邊安靜得出奇,沒有一絲的聲音,好像屋子裡已經沒有人在一樣。
想起辭煦哲還要趕飛機,她的眸底驟然張開,便見屋內已經漆黑一片,便知道辭煦哲肯定是已經走了,頓時心底清楚明瞭的冒上一絲失落。
也不知道他這一次出差要去多久。
肚子適時的傳來了一陣叫聲,想起今天下午兩人“運動”的激烈,安若紅着小臉翹了翹嘴角,抱着被子的小手緊了些,起身穿衣服時才發現她身上異常乾爽,頓時頓住了動作,她模糊中好像記得去了一趟浴室,跟辭煦哲一起洗澡…….
想到這,安若別過小臉,片刻才甩甩頭,不讓自己多想,打開了檯燈才發現下面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行字,“我去趕飛機了,這次出差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我幫你叫了外賣,已經用保鮮膜包好了,醒來了就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安若看着,嘴角忍不住的翹了翹,但看到他說的出差時間,眉頭開始打結,他出差的時間不定,那他們的婚禮大概定在什麼時候?
但安若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好像聽到了有人按門鈴,她聽着,便扶着牆,走出房間。
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有誰會過來?
門外的人好像知道她走路不方便似的,門鈴按得不急不緩的,一直都沒停過,直到幾分鐘後安若開了門,只是門外的人,卻讓安若頓住了。
“楊……小姐?”
“安小姐,你好。”楊玟揚起優雅的笑容,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客氣的越過她,不再多說的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