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電,沒辦法燒水,寧初摸黑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
剛擰開蓋子,一隻骨節分明的長指就伸了過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指尖的瓶蓋也被人一併抽走。
寧初愣了愣,朝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看去。
在她掃線掃過來的一瞬,男人就上前一步,寬闊健碩的胸膛貼到了她纖細脊背上。
“晚上不要喝冷的。”他說話時低下了頭,抽菸過後略顯沙啞的嗓音落到她耳邊,隨着薄燙的氣息一起灑進她耳蝸。
她微微縮了下脖子,儘量保持着平靜,“沒電,燒不了水。”
“我已經替你燒好了。”他身子又往她肩膀上靠了靠,她睡覺時換了睡衣,真絲布料與他襯衫摩挲,輕微的聲響在寂靜暗沉的空間,騷.動着人的神經。
她皺了皺秀眉,剛要將他推開,他擡起長臂,越過她頭頂,將放在櫃子上的保溫水壺拿了下來。
他穿着黑色襯衫,衣釦開了三顆,單薄的布料勾勒出他修長的脊背線條,以及英挺的肩膀胸膛輪廓。
濃郁清冽夾着淡淡菸草味的氣息飄來鼻尖。
帶着令人心悸的荷爾蒙味道。
寧初濃而密的長睫輕.顫了幾下,不動聲色的往流理臺靠了靠,避開他緊貼在她背上的胸膛。
明明外面狂風肆虐,屋裡這方不大的空間卻熱氣涌動。
他好似沒有看到她避開他的動作,將熱水倒進杯子,又從礦泉水瓶裡添了冷水,見她愣着不動,他將杯子遞到她脣邊。
寧初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她從他手中接過杯子。
溫度適宜的水灌入喉嚨,緩解了噩夢引起的灼澀。
她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還剩三分之一,她剛要放下杯子,就被他抽走,然後在她詫異的注視下,他將那三分之一喝完。
寧初有些無語。
但也沒說什麼。
兩人口水都不知吃過多少次,他喝點她剩下的水,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轉念一想,她都不打算跟他領證了,也不想再吃彼此口水了,她沒喝完的水憑什麼要給他喝?
想到做的那個夢,她越顯煩燥。
黑暗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但是能感覺到他此刻注視着她的眼神尤爲明亮,她清了下嗓子,說道,“我剛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媽臨死時你將她一腳直接踢斷氣了。”
聽到她的話,他沉默良久。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半響,他才低低啞啞吐出一句,“我能說你想象力真豐富麼。你是不是白天想過,你.媽是被我一腳踢死的,晚上纔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他那略帶嘲諷又有點慍意的口吻,讓寧初心中那股鬱氣更加強烈。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爸爸……”
“寧初,”容瑾言雙手按住女人纖細得微微顫抖的肩膀,“我爸以前是風流,但他做人的底線是有的,他不是什麼變.態,甚至,最後跟你.媽那一次,也是你.媽主動約的他。”
寧初搖頭,清冷寂廖的夜色裡她瞳眸微微大睜,“不可能。”
“事情過去了十多年,你讓我現在拿證據給你,我肯定是沒有的,但這件事有些蹊蹺,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象中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