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的寧初幾乎也是一夜未眠。
雖然容瑾言過來後,強行讓局裡替她重新安排了一間有暖氣有被子的乾淨房間,但她一閉上眼睛,就是瑩瑩對她說的最後幾句話時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爲她,瑩瑩是不是就不用非正常死亡?
身上絕症已經讓她痛苦不堪了,結束生命時還要承受地獄般的折磨。
她脫氧而亡,雖然只有短短几分鐘時間,但對她來說,卻是比凌遲還要痛苦萬分的!
寧初心裡沒辦法不自責、愧疚。
門被推開,容瑾言沉步進來。
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孩,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依舊一動不動的抱着雙膝,低垂着眼斂,睫毛上沾着溼溼水霧。
清瘦的小.臉,蒼白而憔悴。
貝齒緊.咬着脣.瓣,像是用力剋制着內心深處的情緒。
容瑾言走到牀邊,大掌撫上微涼的小.臉,“寧初,我們回家了。”
寧初纖長的睫毛抖了抖,緩慢擡起,她迷茫的看向容瑾言,“查到真兇了嗎?”
“八.九不離十了。”他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就將她從角落裡抱進了懷裡。
寧初怔怔的看着他泛着紅絲的眼睛,以及冒着淡淡胡茬的下頜,她瞳孔縮了縮,聲音沙啞的問,“是誰?”
“莊蕊。”
寧初用力咬住脣.瓣,沉默片刻後她說,“莊蕊有那麼大能力嗎?”
不知爲什麼,寧初總覺得,莊蕊做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後面指使的。
而那個人,她懷疑就是容珊珊。
容珊珊可能恢復記憶了。
精明如容瑾言,自然能聽出寧初的話外之音,“你還懷疑誰?”
寧初看着他英俊深沉的臉,鼓起勇氣說道,“如果我說你侄女容珊珊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天真,她很壞,你信我嗎?”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有點挑戰人性。
畢竟,容珊珊是他有血緣的侄女,又沒有什麼明面上的證據,能證明她是個壞人。
而她呢,過往劣跡斑斑,聲名狼藉,反倒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他能親力親爲,幫她洗清罪名,已經讓人挑不出瑕疵了。
她擡起細長的指,撫上他冷峻而緊繃的臉廓,似是而非的笑了笑,“說笑的,不要那麼嚴肅。”
容瑾言黑眸深深的看着她,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向來深沉寡言,很難讓人看透他內心。
可能她懷疑容珊珊,讓他不高興了吧。
畢竟是自己親大哥的女兒,若換成別人懷疑小雪或笙兒姐姐是殺人兇手,她也會不高興的吧。
不過他也是奇怪,儘管面色看起來嚴肅冷冽,卻不肯放她下來走路。
抱着她出警局,到了景苑,也是抱着她下車。
寧初掙不開,只能任他抱着。
到了頂層電梯,福嫂和笙兒姐姐都站在門口。
福嫂還在門口放了個火盆,說是去晦氣的,非得讓寧初跨過去。
寧初進去後,她又將放了柚子葉的臉盆放到她面前,“手也得用柚子葉洗洗。”
寧初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卻也覺得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