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喉嚨裡好像卡了根刺,又疼又難受。
被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得有些無所適從,她咬了咬脣,剛要開口打破僵凝的氣氛,就聽到他低沉冷冽的嗓音響起,“請不相干的人出去!”
不相干的人?
寧初聽到他冷酷無情的字眼,心臟驟地緊縮。
她以爲,被夏川市那個男人傷到極致後,她不會再疼了,可面對真正的他,她還是會難過。
無以復加的難過。
雙手攥緊了拳頭,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大腦完全崩潰,情緒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她微微仰起頭,倨傲的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哭。
他若不喜歡她了,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秋歌扶着他進臥室時,面色不太好的瞪了中年婦人一眼,似乎在怨怪她隨便讓外人進來。
中年婦人看看秋歌,又看看寧初,覺得自己怪委屈的。
看着他進了臥室,消失在視線,寧初壓制着想要追上去的衝動,她對中年婦人說道,“不好意思阿姨,害你受委屈了。”
中年婦人本來想責怪寧初幾句的,見她如此通情達理,還反過來安慰她,頓時語調一變,壓低聲音說,“寧小姐,也不能怪你的,裡面那位先生眼睛看不到,脾氣有點古怪,除了秋歌,我沒見過他家人和朋友。”
寧初原本被他冷漠的態度磋磨成了齏粉的心,在聽到他眼睛看不到時,又像被帶毒的刺,狠狠紮了一下。
她神情激動不可置信的握住中年婦人手腕,“他眼睛看不到了?”
是了,如果不是眼睛看不到,他怎麼會拿柺棍呢?
剛剛他朝她看來的眼神,漆黑深邃,跟正常人沒兩樣,加上她處在高度緊張和慌亂中,並沒有往深處想。
是因爲看不到了,所以,不想聯繫她和他家人的嗎?
可他知不知道,他的家人,事業,差點連她和孩子,都被那個男人所佔有了!
寧初緊抿住脣.瓣,心裡頭好像塞了一團飽.脹的海綿,稍稍一擠,膽汁般苦澀的水就會從眼眶涌.出。
……
臥室裡。
男人放下拐仗,伸手去褲兜裡掏出煙。
習慣性的右手拿煙,左手拿火機。
但是左手根本擡不起來,連沒有什麼重量的打火機,都握不住。
試着擡了好幾次,可怎麼都擡不起來。
站在一邊的秋歌見此,想從他手裡拿過打火機,卻被他右手一把揮開。
“出去!”
他冷冷吐出,眉眼深沉冷寂,臉上好似覆了一層寒霜。
“阿寒哥……”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他垂着眼斂,輪廓線條根根緊繃,冷冽的氣息在空氣四周縈繞。
秋歌不敢再多說什麼,她輕輕嗯了一聲後,將門拉開。
剛要出去,卻看到寧初站在門口,擡着手,正要敲門的樣子。
秋歌不喜歡寧初,一副狐媚子的樣子,但不喜歡歸不喜歡,她還是回頭對屋內的男人說,“她沒走,過來了,你要不要見她?”
屋內的男人沉默了幾秒,之後,冷冷吐出,“不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