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您的兒子失血過多……我們已經很努力地爲他輸血,可孩子是稀有的RH陰性血,醫院裡的儲備已經用盡了……半個小時之內如果沒有新的血源,只怕是……”
所有人都驚悚了,只覺得一股股寒意從腳底萌生,瞬間麻痹了四肢百骸。
靜默的空氣裡,所有人都盯着顧惜爵,只看見他眉心緊皺,澄澈清凜的黑眸閃過一道幽光,如此生動的表情,一瞬間讓人覺悟,再冷酷無情的男人也會黯然傷神。
但下一秒,擡手修長指間那薄荷菸頭上的點點花火劃破了整幅畫面,煙霧繚繞間露出他那張憔悴卻堅毅的臉,“允痕的血型是跟他親生母親一樣的,她獻血可以嗎?”
“可以!雖然原則上說我們不建議直系血親輸血,因爲直系血親輸血可能引發高死亡率的「移植物抗宿主」疾病,但只要血袋先經伽馬射線的照射,破壞掉血液中的純合子或雜合子,再輸血就可以確保安全了!”
顧惜爵轉身欲走,背影中透着強勢、凌厲、狠絕,低沉沙啞的聲音猶如地獄來的使者,“如果允痕有事,我要這裡所有的人陪葬!”
“爵!”秦浩上前拉住他,“我去,你留下來守着允痕。”
顧惜爵幾度掙扎,艱澀地吐出一句,“秦浩……我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允痕對我很重要。”
“我懂。交給我吧!”秦浩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疾步離去。
席海棠的病房。
秦浩看着牀shang的病人,看着她那張溫婉清麗的臉,不知爲什麼,一股平和之氣油然而生,彷彿有她在的地方,就能遺世獨立,她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讓人心如止水,真的似是一束美麗的海棠,寧靜而又優雅。
鋒利的針尖刺進手臂上的血管,迅速涌出來的鮮紅液體有些刺目,可她眉頭也不皺一下,似乎疼的人不是她,只有那漸漸泛白的臉色昭示着她所承受着的煎熬。
四袋血漿,早已超過了常人一次性的獻血量數倍。
“席小姐,謝謝你。”
“沒什麼,能幫上你朋友的忙我很高興。”她淡淡一笑,笑容裡雖然帶着一點疲憊,卻沒有顯示出一絲一毫的委屈。
饒是一向樂觀豁達的秦浩也忍不住泛起感慨,這麼善良的女孩子爲什麼會遇上顧惜爵,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註定了痛苦,人生脫軌,骨肉分離……
“席小姐,你知道你救這個孩子的意義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