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窗婉言謝絕:“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去哪裡(快刀斬)。”
傑森似乎『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已經陪着她走進了餐廳。雖然項曉窗並不想讓他作東,但傑森熱情地與她共坐一張四人小桌,再怎麼不近人情,也沒有理由把他趕走,只能聽之任之了。
臉上雖然浮着淡淡的笑容,心裡卻一直在轉着無數個念頭。這個傑森到底是想要作什麼?他住在隔壁,想必是陳思嘉的安排。可是目的呢?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剛纔在走廊上探頭的那一刻,便是最好的機會。
心裡沉『吟』着,嘴上還是不冷不熱地敷衍。可惜傑森並不善於察顏觀『色』,仍然興致勃勃地介紹美國的歷史,上任和現任的總統……
“史密斯先生應該是爲了生意上的事來紐約吧?”項曉窗在他的講述告一段落的時候,終於開口詢問。
“雖然有時候會因爲生意到紐約來,不過這一次倒不是。一個……呃……朋友,打了電話請我過來,說是有事相商。我以前……答應過她,把她的事當作自己的事來做。”
項曉窗心裡一動,仍然含着禮貌的微笑:“那想來,這個她,是史密斯先生心裡相當重要的人了!”
“我們曾經相處得很好,當然,現在也沒有相處不好(竊聽眼)。我……欠了她一個人情,所以對於她的要求,至少不會拒絕。”
又是欠下的人情!
這句話,項曉窗聽唐翔天不止一次地提過,他的出手,是緣於他欠下的人情。
項曉窗眼珠微轉,仍然笑意『吟』『吟』:“是麼……看來,這個人情倒是相當的大了,纔會不遠萬里,趕到紐約來踐諾。”
“怎麼說呢,她幫過我的忙,而且……我不知道你們中國人那樣的保守,所以和她的交往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範圍,聽說惹她的男朋友大發雷霆,她受了不少委屈。”
項曉窗瞠目結舌,這樣的說辭,陳思嘉絕對是刻意地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杜嘉文根本對她不聞不問,當然不會有什麼受委屈的情形發生。
唐翔天的資料裡,陳思嘉還沒有下手請傑森替她洗錢。也許,這一次她是想用另一種方式請他償還情債,她到底動的什麼腦筋呢?
傑森談鋒甚鍵,從美國總統,扯到了眼前的菜『色』,繼而又從美國的足球和橄欖球,談到了女士的服飾。
“項,你的身材不錯,氣質也很好,很適合法國的幾個品牌。”
項曉窗只是聳了聳肩:“無所謂哪個牌子,事實上,你說的那幾個所謂的名牌,我幾乎都沒有聽說過。”
傑森驚訝地掀着眉:“怎麼可能?世界上有哪個女人不知道這些品牌呢?”
“我!”項曉窗聳了聳肩,“再漂亮的衣服,也只是遮寒保暖的工具而已。當然,我不是說衣服不重要,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有很多比衣服更重要的事,所以我不想花費太多的心思在上面。至少,我覺得並不值得(武道之功夫巨星)。”
傑森彷彿是找到了一個稀有品種,看着她的目光裡分明含着探究與不解。項曉窗也不以爲意,只是低着頭吃魚柳。
“我以爲一切的女人,無非就是圍繞兩件事:衣服和男人!”
項曉窗聳了聳肩:“越是高檔的衣服,打理越是麻煩,那簡直是淪爲衣服的奴隸了!衣服的功能本來是爲了蔽體保暖,很實用的目的。可是如今的衣服,價錢後面的零且不去說它,就是不得機洗、不得水洗、不得……我花錢買了衣服,卻還要爲了它受累,那是雙重的不值得!”
傑森忘記了咀嚼,這番論點聽起來實屬新鮮。
“那……你平常做什麼呢?”
“有很多事要做啊……比如……”項曉窗想試着舉兩個例子,卻驀然發現自己其實是個相當無趣的人。沒有興趣愛好,沒有沉『迷』的事物,每天只是工作、學習,然後就是吃飯睡覺,草草地打發一天又一一的時光。
“什麼?”傑森聽得津津有味,追問了一句。
“我其實一直在工作和學習之間奔走,其他的事……好像還真的很少做過。”項曉窗赧然自嘲。
任誰,都會覺得自己的生活無趣到了極點吧?
傑森卻嚴肅了面『色』:“有追求的生活,是一種最上乘的生活質量。”
項曉窗悵然笑笑:“只是生活所迫。”
面對傑森詢問的眼神,項曉窗卻沒有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表示就此結束了這個話題。
餐後甜點端上來的時候,項曉窗沉『吟』着問:“史密斯先生說過是應人之邀才北上紐約的,怎麼那個朋友不作陪呢?如果在我們中國,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現象(無限之血腥進化)。”
“是麼?她可能很忙吧,雖然都是中國人,不過和你又不同。她……很漂亮,像一顆小小的太陽,接近她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項曉窗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傑森又接着說:“而項,你像一朵小小的鈴蘭花,驟然第一眼看上去,也許不是特別出衆,但第二眼、第三眼,一眼比一眼更覺得美麗。如果她是太陽,那麼你就是月亮。”
“史密斯先生,你太會恭維人了。”
“絕對不是恭維,是心裡的話。項,可以幫個忙嗎?”傑森忽然說了一句。
項曉窗心裡“咚”地一跳,難道他終於挑明目標了嗎?偷眼看向四周,實在看不出哪兩個人是杜嘉文留下的“自己人”。
“我只是一個異鄉人,能有什麼幫得上忙?”
“項,這件是隻是舉手之勞,請不要再叫我史密斯先生,直接叫我傑森,這樣我覺得更像朋友一些。”
他和她,難道是朋友嗎?項曉窗哭笑不得地想着,卻只是順從地點頭,依然低下頭吃着甜點。
餐後,傑森邀請她去中央公園,項曉窗藉口自己有睡午覺的習慣,搖頭拒絕。傑森看上去十分失望,但畢竟初次見面,只得怏怏地送她到了門口。
“不好意思,我睡個午覺,就不留你小坐了。”項曉窗搶在他開口之前,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傑森失笑:“我真難以想象,同樣是中國人,個『性』竟然是截然相反。如果是她,不用我開口,一定會立刻把我迎入房間。而你,卻根本就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項曉窗的手扶住了門框,淡淡地說:“我想,她不是純粹的中國人,早就被紐約這個城市同化了(乞活天下)。”
傑森沉『吟』了一下:“不,她比紐約人更熱情。”
這句話,讓項曉窗有點驚愕,一時『摸』不清他的語氣,是對陳思嘉的褒還是貶。
“我以前,只認識過兩個東方女孩,一個是她,一個是日本的留學生。所以,我以爲亞洲人都這樣。”傑森看她不說話,又加了一句。
項曉窗的臉驀地紅了,這一回連傻子都聽出了傑森對陳思嘉的觀感,日本女人的開放在全世界都津津樂道。
“我想,你認識的正巧都不是典型的東方女孩。”項曉窗匆匆地說了一聲“午安”,含着笑把他的臉擋在了房門之外。
這個傑森,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疊資料還有一部分沒有看完,項曉窗乾脆把資料袋拿到了牀頭櫃,斜倚着繼續閱讀。可是越讀,越覺得膽戰心驚。
原以爲方天偉替她下的評語,多少有些誇張。可是唐翔天收集的這些資料,卻讓項曉窗覺得,果然不愧爲“蛇蠍”二字。
唐翔天羅列了幾個女孩的綁架案,多數是與她“勾引”的那幾個男人有過特別親密的交往,其中一個致殘,一個在瘋人院……
難怪杜嘉文對自己小心得過了份,大概就是怕陳思嘉對自己不利。看她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想到她嫵媚的笑容,項曉窗覺得身上有『毛』『毛』蟲爬過似的,說不出的噁心。
連翻了幾個身,項曉窗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夢裡,果然有一大堆『毛』『毛』蟲,沿着她的腳往上爬,嚇出了一身冷汗醒來,喘着氣用被子把自己密密的裹住,還覺得寒氣襲人。html/3/3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