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衝下雲層,入目所及,就是一片蔚藍的大海。上有湛天白雲,下有碧波萬頃,只是放眼看去,便覺得心曠神怡。
飛機在跑道上滑翔的時候,項曉窗忽然問:“剛纔唐翔天是不是說,那個財務經理在檀香山?”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麼?”杜嘉文一拍前額,大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意思。
“剛纔就想問了,但是後來被你胡攪蠻纏,就忘了。”項曉窗扁了扁嘴,“飛機降落的地方,就是檀香山嗎?”
“是啊,檀香山是夏威夷洲的首府,有最漂亮的海灘。我想,維克現在應該正在waikiki beach曬太陽呢!”
“維克……”
“就是那個財務經理,現年五十二歲。當時人事資料報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不合適,不過我父親讓我對分公司暫時放手,所以任命才安然下達。看來,這個人跟着陳思嘉兄妹,也有不少年頭了。”
“你父親就是因爲報恩,所以想把美國分公司交由陳家洗錢麼?”項曉窗疑惑,“但是,明明知道會牽涉到翊鑫總公司,爲什麼還這樣一意孤行呢?”
“救命之恩,可是大恩。我父親要想報恩,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要讓我把翊鑫拱手相讓,我做不到。我想,我父親之所以選擇周遊世界,大概是爲了給我放手去對付陳家。我們杜家的東西,也該收回來了。”
飛機在跑道上穩穩地停了下來,出境的時候,唐翔天緊緊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一出機場,他就走到了項曉窗的一側。
“曉窗,讓杜嘉文去辦正事,我帶你去萬基基海灘。那裡風和日麗,水藍天碧,我帶你去衝浪。”
“你來遊山玩水,我們可是來辦正事的!”杜嘉文很不高興地接口,“曉窗是我的秘書,她當然要陪着我見維克。”
“那個人……有點危險,小心點。”唐翔天看了一眼杜嘉文,警告了一聲。
“他一直都是陳家人?”
“跟了陳家二十多年,還不算陳家人嗎?反正,如果陳家完蛋,他身上的案子估計也不少,所以他對陳家忠心耿耿。”
杜嘉文沉默不語,顯然在思考着什麼。
“我已經訂好了皇家酒店,一起去吧!”唐翔天不由分說地接過了項曉窗的皮包,“我來幫你拿,走吧!”
“我們的酒店!”項曉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連忙在後面喊了一聲。
“我幫你們一起訂了!”
項曉窗哭笑不得,看着他已經招了一輛出租車,側頭看杜嘉文,居然並沒有怒意。
“好吧,那家酒店不錯。”
項曉窗狐疑地看着他,直到坐上了汽車,還時不時地往他臉上瞟。
“我知道自己長得英俊瀟灑,可是也不用頻頻向我回頭吧!”杜嘉文無奈地把她摟緊,“我們要找的人,也在那家酒店。”
“哦,你怎麼知道?”項曉窗恍然過後,立刻反問。
杜嘉文朝着唐翔天瞟了一眼:“要不然你以爲他爲什麼要訂那家酒店?”
項曉窗聳了聳肩,咕噥了一句:“誰有你們那些花花腸子!”
杜嘉文和唐翔天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然後互瞪一眼,齊刷刷地看向項曉窗。
“曉窗,我沒那些腸子的,只不過把功夫做足而已。”唐翔天溫和地說,笑的時候,連夏威夷燦爛的陽光,都落到了他的臉上。
“爲什麼肯這麼幫忙?”杜嘉文忽然問。
“我幫你的忙,你又懷疑我的用心?”唐翔天笑嘻嘻地說,“我被心不甘情不願地利用了一回,我能讓她好過麼?”
杜嘉文閉口不語,神情裡分明並不相信。
唐翔天回過了頭,也不再說話。
“方天偉不是替我們訂了酒店嗎?”項曉窗走進酒店的時候問。
“我已經發信息讓天偉退訂了。”杜嘉文拍了拍她的臉,“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那我還有什麼事需要操心嗎?”項曉窗不滿地瞪他。
“有啊,比如說怎麼讓我……”他輕笑着,在她的脖子裡輕輕地吐了幾口氣,項曉窗連忙跳開了一步。
唐翔天報了一個號碼,就拿了兩把鑰匙,頭一側:“走吧。”
“曉窗一個人住一間吧?”他竊笑着先打開了一扇門,手裡的鑰匙晃了晃。
杜嘉文笑罵:“你一個人住一間,想找什麼草裙舞女孩,動靜別弄得太大,這家酒店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的。”
項曉窗聽他們說得曖昧,耳根悄悄地紅了起來:“走啦,我回房間洗把臉,然後要去看海。”
唐翔天把鑰匙遞給了她:“打開窗就可以看到海,我訂的是海景房。”
“真的?”項曉窗歡呼一聲,“唐翔天,你真是太可愛了!”
唐翔天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男人不能用可愛來形容,你可以說:翔天,你酷斃了!”
杜嘉文接過了她手裡的鑰匙,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找到了維克告訴我一聲。”
唐翔天怪叫了一聲:“爲什麼要我找?”
“因爲你跟來了。”杜嘉文扔下了一句話,就關上了房門。
項曉窗擔心地問:“你這樣,別惹怒了他吧?然後扯起你的後腿來,你怎麼辦!”
杜嘉文“哼”了一聲,盯着她看了半晌,直把她看得心裡發毛。
“你對他很友好啊……”
項曉窗似乎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悄悄地退後一兩步。杜嘉文卻跨了一步,把她凌空抱起:“看我怎麼懲罰你!”
“啊——”項曉窗笑着討饒,“別鬧了,我怕癢的!”
杜嘉文把臉湊到了她的臉上:“以後不許對他笑,知不知道?”
項曉窗對他白了一眼:“你這是霸王條款!”
“我就是霸王,你做我的虞姬……”杜嘉文說着,脣已經湊了上去。
虞姬……
也是沒名沒份……
項曉窗心裡一澀,頓時掙扎了起來:“讓我去看看海。”
杜嘉文不知道她的臉色,爲什麼忽然又低落了下來,那個笑容,變得勉強。還想再說些什麼,她已經掙扎了一下,脫出了他的懷抱,撲到窗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