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海風,彷彿是一首催眠曲,項曉窗睡得很熟。
藉着透過落地窗的月光,杜嘉文無奈地摟着她:“這麼浪漫的一晚,就這樣蹉跎過去啊,真有你的……”
項曉窗不爲所動,在他的臂彎裡,隱隱地露着笑意。
她的睡容安詳寧靜,眉眼清和,彷彿可以一直這樣歲月靜好地過下去。心裡頭一次涌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感情,有一點微微的甜潤和滿足。
在許多年之後,他才明白,這種感覺,就叫做“幸福”。
她的脣,嫣紅飽滿,他的手指往來描摹,竟是不忍放下。如一顆豐盛多汁、鮮嫩欲滴的紅色櫻桃,在一場暴雨後,顫微微地掛在枝頭上,讓人垂涎欲滴。
嘴脣在他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覆在了她的脣上,帶着清新的檸檬香味,讓他欲罷不能。
“小妖精……”他喃喃地低語,加深了他舌尖的試探。
“嚶嚀”一聲,項曉窗的脣不由自主地微微開啓,由着他隨心所欲地攻城掠地。
把每一角落都品嚐殆盡,杜嘉文意猶未盡地把手伸進了她的睡衣。項曉窗似乎有些不滿,嘟起了脣。
“慾求不滿嗎?”杜嘉文輕笑,項曉窗卻沒有聽到他的話,仍然維持着那樣的表情,眉卻輕輕地蹙了起來。
一場瀰漫的繾綣,在明媚的月亮下拉開了帷幕,引領着他們,走向了夢想的殿堂……
心裡滿是感動,項曉窗全心的付出,在海濤隱隱的夜裡,氤氳成了他眸底的深情。只是他還不曾知道,自己的心沉淪了幾分。
透過了繁星綿密的光縷,心情在月夜裡起伏成了連綿的山嶺。
項曉窗卻因爲滿足而又一次沉入了夢鄉,那個笑意,彷彿是從密罐子裡剛剛撈出來似的,讓他也一直甜到了心裡。
“曉窗……”他低低地喊,比海風還柔,比海浪還潤。
項曉窗沒有聽到,也許她正做着一個甜美的夢,因爲笑意一直在脣畔若隱若現,直到天色明亮。
杜嘉文醒得早,卻沒有立刻起來,捨不得從項曉窗的頭頸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即使是那樣的睡顏,也一樣的好看。
也許是被他的目光燒灼到了,項曉窗忽然嘆出了一口氣,長睫毛下的眼睛就睜了開來。
“小懶豬……”杜嘉文用竊笑,遮掩了深情的凝視,得讓項曉窗以爲,那只是她夢裡的錯覺。
“是啊,我以後不能這樣的貪睡了!”項曉窗懊惱地皺眉,“看來是來美國過上了舒服日子,竟然天天能睡到日上三竿,跟那些……”
她原本想說,“跟那些情婦有什麼兩樣”,忽然地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就是她們中間的一員,頓時又情緒低落了起來。
“睡晚一點就晚一點,又沒有人要你朝九晚五地去趕着上班。難得來美國一趟,就當度假吧!”杜嘉文寬容地笑笑,眼光裡竟然有着一種叫做“寵溺”的東西。
項曉窗沒有注意,伸出光裸的手臂,撿起了昨**裡被甩在地毯上的睡衣。
“時間還早……”杜嘉文抱住了她。
“是嗎?我以爲很晚了!”項曉窗看着窗外的燦爛陽光,“這裡和美國本土有時差的吧?美國的國土還真是跨越大!現在幾點鐘了?”
“嗯,比西海岸晚兩個小時。”杜嘉文接口。
“那比紐約呢?”
“不用管這些地理知識,你又不是學這個出身。沒關係,還有時間……”杜嘉文曖昧地湊到了她的耳畔。
項曉?都市小說窗正要把他推開,手落在他的胸膛上,便立刻燒紅了臉。杜嘉文的手已經在她光裸的身體上輕輕撫過,項曉窗覺得自己要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總也擋隔不住他靈活的手指。每一次慾望之火的燃燒,都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篤——篤——篤篤”?兩長兩短的敲門聲,是唐翔天特有的習慣。
項曉窗立刻掙脫了他的摟抱,迅速地穿上了衣服:“我先用浴室!”
杜嘉文恨恨地叫了一聲“shit”,答應了一聲:“等一會兒,就來了!”
“五分鐘!”唐翔天在門外叫了一聲,腳步聲又離開了。
項曉窗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還可愛地紅着臉:“是不是唐翔天?他起得好早啊!”
杜嘉文恨恨地說:“除了他還有誰?專門來壞人好事!下次看他帶了金髮女郎回房間,我們也去壞他的好事!”
看着他如小孩子一般的怒意,項曉窗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昨天……”
“放心,這小子不會空閨寂寞的!”杜嘉文往浴室裡走去,“他說五分鐘後過來,就一定會過來,我們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噢……”項曉窗答應了一聲,帶着淺淺的失望。
還沒有真正領略夏威夷的美景就要離開,總是心生憾意。她甩了甩頭,畢竟正事重要,她能夠理解杜嘉文的歸心似箭。
剛剛拿起茶几上昨天的晚報,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項曉窗奔過去打開了門,唐翔天還是一件圓領汗衫和一條件仔褲。明明是相當大衆化的打扮,穿在他的身上,卻格外有型有款。
看到她,唐翔天立刻勾起了脣線,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嗨,曉窗,早上好,看到你真是高興。今天你來開門,我一天都會保持好心情。”
“我也是,進來吧,他還在浴室裡。”項曉窗同樣對他展開了一抹笑容,“你起得真早。”
“嗯,習慣了,昨天晚上訂好的機票,我們還有半小時的早飯時間,就回紐約。如果不是杜嘉文急着走,我還想爲你當導遊,暢遊夏威夷羣島。”
“呃,是啊,他有公事。”項曉窗聳了聳肩,這個美國人習慣的動作,她已經學得爐火純青。
“下次我再陪你過來,夏威夷有很多島嶼,各具特色。”
“好啊!”項曉窗隨意地答應,以後還有機會嗎?她和杜嘉文的關係,都不知道能維持到幾時,更遑論還有沒有機會再度赴美了。
“沒關係,他不帶你來,我帶你來。”唐翔天看着正走出來的杜嘉文,擠眉弄眼,惹得項曉窗“嗤”一聲笑了出來,杜嘉文只是“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