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面前放着熱氣騰騰的咖啡,劉東和方巧眉都被杜嘉文打發走了。總裁辦公室緊緊地密合着,唐翔天擡起頭,不迴避他的眸子。
“那個方小姐,我覺得她對你可不是一般的意思。如果她動手綁了曉窗,老實說,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唐翔天沉着臉,把剛剛傳真過來的資料,翻得嘩啦啦地響。
“我剛剛意識到這一點,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你看到資料了嗎?有什麼初步的建議?”
“你不是早就佈置了人手,難道還沒有找到地方?”
“有好幾處適合安置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曉窗。”杜嘉文的臉也有些沉,“還在繼續搜索,如果你有辦法……”
“我已經給舊金山那邊的龍哥打了招呼,他和內地的聯繫比較多一些,想必多少會派得上用場。”唐翔天的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你怎麼會剛好打電話給曉窗?”縱然心急火燎之中,杜嘉文的思路還是很清晰。
“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不行?”唐翔天沒好氣地說。他的話當然不盡不實,只不過這時候他不想告訴杜嘉文。他和曉窗的私事,暫時還不想公之於衆。雖然,他的心裡有喜悅,也有遺憾。
“鈴……”
這次響的,是唐翔天的手機。他剛開口,就立刻閉上了嘴,臉色凝重地答應了一聲,又心煩意亂地罵了一聲。
“怎麼了?”杜嘉文看到他掛斷了手機,立刻問。
“果然是你留下的風流債,害苦了曉窗!”唐翔天沒好氣地說着,“陳思嘉還真不能小覷,竟然聯合了你的舊情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曉窗給綁了。雖然還是沒有找到,但是已經可以確定在西郊那邊。如果你有足夠的人手,就去地毯式搜索。”
“那邊已經派人過去了,如果你可以確定,我把南郊的人手也撤過去,基本上就集中在這兩個地方。”
說着,他一拳砸向了辦公桌:“**!”桌上的文件,被他的大力,震動得更加散亂。
“潔身自好,不就沒事了?”
看到唐翔天含義不善的眼睛,杜嘉文忍不住分辯:“你都栽在她的手上,陳思嘉當然是個利害角色。我只是想不到,她竟然還會把手伸到國內。”
“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真沒想到,你回國也不過短短的半年多時間,竟然把第一大幫的獨生女喬敏敏也給惹了,功力可真不錯!”
“是她自己貼上來的。”杜嘉文解釋了一句,“我當時不知道她老爸是黑道,只當她是公關部的,所以就和她交往了一段時間。”
唐翔天懶得聽他的“光輝”過往,看了他一眼:“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裡?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在這裡等消息!”
“有事打電話給我……”唐翔天卻已經去得遠了,只留下遙遙的聲線。
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蒂。他煩惱地把只吸了一半的煙掐滅,彷彿又看到了項曉窗淺淺笑着的臉。
“吸菸有害健康……”她總是溫婉地說,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聽。直到得知了她有孕在身,才刻意地避開。
忽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杜嘉文說了一聲“進來”,門開處,原來是提着一個食盒的方巧眉。
“杜總裁,你還沒有吃飯,我到你常去的飯店,買了一份。”
杜嘉文卻沒有接過來的意思,只是疏淡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忙了大半天。”
“我沒有事,反正也是孤家寡人,在公司裡也一樣。”方巧眉溫柔地說着,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我也還沒有吃呢,我們一起……”
她說着,低下了頭,杜嘉文正要說些什麼,電話在這時候又響了一起來。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杜嘉文就接了起來:“什麼?好,我馬上過來。”
杜嘉文甚至沒有理會方巧眉,就往門口衝了過去。
“總裁!”方巧眉叫了一聲,杜嘉文彷彿這才發現她的存在,連忙揮了一揮手。
“我現在要出去,你自便吧。”他冷淡地下着逐客令,方巧眉咬着自己的脣,低低地答應了一聲,怔怔地看着自己買來的飯,心裡忽然緩慢地滑過了一陣涼意。
杜嘉文卻邁開了大步,又撥了幾個電話,甚至沒有通知司機,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車場,猛踩着油門就衝了出去。
“唐翔天,我找到曉窗被囚的地點了,你現在往西郊方面去,打輛車,目的地是芙蓉小區,我在門口等你。”
不等唐翔天的回答,他就把手機放到一邊,狠踩着油門,眼睛狠狠地盯着路面,恨不能夠立刻就插了翅膀飛到項曉窗的身邊。
心裡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兩隻手握緊了方向盤:“曉窗,你不可以有事!”
項曉窗醒來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暗。後腦勺還殘留着隱隱的痛感,讓她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她睜開眼睛,不算太長時間的昏迷,仍然讓她覺得神思恍惚。第一時間地打量着自己身處的環境,心裡就微微一沉。
顯然,這是一個雜物間,連那個小小的窗戶,都被一隻三人沙發豎起來擋住了大半,所以透進來的光線並不明亮。其他的櫃子、桌椅……以及零零碎碎的雜物,都充斥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隱隱有一種發黴的味道充斥着鼻端。
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她躺着的地方,是一張墊子,不知道是不是臨時抽出來的,雜物間便有一處特別的凌亂。
項曉窗露出了一個苦笑,用膝蓋想,也知道自己被綁架了。然而,她自問在這個城市,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和同事的關係,縱然不算蜜裡調油,至少不會有深仇大恨。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杜嘉文連累了。
每天和他同進同出,也許是錯以爲她對他很重要,因而想用她來換取大量的利益?然而,恐怕策劃者是打錯了算盤,在杜嘉文的眼裡,雖然爲自己這個情人花費了大量的心思,但要說到付出什麼……恐怕還差了一點份量。
但經過了長長的一夜,外加一個白天,項曉窗對自己的存在又產生了懷疑。連食物都吝於供給,也許目的根本不是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