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窗的生活一直很有規律,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雖然杜嘉文起身後,就替她掖緊了被子,她仍然睜大了眼睛:“我也起來了。”
“不要,我今天一早有事,不然就陪你在牀上廝混了。”杜嘉文笑嘻嘻,看着項曉窗被他說紅了臉,才說,“反正你不用上班,再睡一會兒。不然,我下次都不敢早起,帶累了你。”
項曉窗笑瞪了他一眼,自己掀了被子起來:“今天都已經晚了……平常我一個人睡,總是七點以前就起牀的。”
“懷孕了就多睡一點覺,我聽說孕婦都很嗜睡啊!”杜嘉文溫和地看着她,連穿衣的動作,都覺得是美的。
他想,大概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項曉窗在他的眼裡,無一不美。
“我下午還睡個午覺的呢,反正也沒有什麼事。”項曉窗解釋着,又遲疑了一下,“杜……康,他說讓我回公司,就去半天……你覺得呢?”
杜嘉文打着領帶的手頓了一下,看了看項曉窗的臉色,平靜得沒有起一點點波紋。
“你怎麼回答?”
“我說不用了,現在新的助理適應得很好,我本來就不是科班出身。再說,現在肚子大得也掩飾不了,我還真沒勇氣踏進那幢大樓。”
“唔。不過,我認爲杜康是想讓你去熟悉公司的運營,以後慢慢讓你接手。但你現在懷孕,還是多休息吧,我接過來再交給你,一樣。”
項曉窗笑了笑沒有說話,五分鐘以後,從浴室裡出來,看到杜嘉文已經烤好了麪包。
“冰箱裡有速凍的餃子,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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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餡兒的?”
“三鮮的和牛肉的,還有……好像還有白菜豬肉,我買了三種口味。愛吃哪一種,我給你下。”
“不用了,我趕着走,你自己下了吃。我替你烤了兩片面包,要不要加黃油?”
“好。”項曉窗看他對餃子沒有興趣,自己也不想再動,接過他遞過來的麪包,配着果汁吃了下去。
“我走了,曉窗。”杜嘉文匆匆忙忙地打發了早餐,一口飲盡了咖啡,“速溶咖啡也可以將就,這個牌子還不錯。”
項曉窗看他意猶未盡的樣子,低着頭笑,不防他已經一手勾着她的脖子,那個吻,就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她的脣上。原來只是一個告別吻,誰知道她脣上果汁的清香,一下子誘惑到了他的感官,竟是欲罷不能。
項曉窗掙了一掙,才擠出一句話來:“你不是急着走嗎?”
“是啊,都是你太誘人!”杜嘉文如願又看到她的臉,粉成了一片,才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餐廳裡的一扇窗,打開了一半,晨風拂起她披散的長髮。項曉窗微眯了眸,任那清風從發尖拂到臉頰,留下一段冬日的冰涼,臉上的笑意,卻是甜蜜的。
都說是苦盡甘來,這一回該不會再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和杜嘉文在一起了吧?手裡捏住了孕婦裝的一角,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陳家燁購衣服的眼光的確一流。
根本不用她去試穿,隨手挑出來的幾件孕婦裝,都各有特色,很適合她的臉龐。自己的腰身變得比水桶還粗,可以秀一秀的,也就只有這張臉了。
手指撫過腹部,小傢伙最近總是時不時地踢騰一下,讓她覺得分外的新奇。母性的感情,根本不用事先培養,就這樣一道又一道地纏繞到了小寶貝的身上。
九點鐘的時候,醫院有一堂孕婦保健知識講座。項曉窗知道自己第一次做媽媽,身邊又沒有過來人的指導,幾乎每一期都不落下。
可是聽着聽着,思緒又不由得飄遠了去。杜嘉文和杜康的爭奪戰,不管哪一方勝利,其實她都覺得不太好受。就是不明白,爲什麼男人們都對公司的控制權看得那麼重要。
如果這一仗杜康打了個大滿貫,以公司的控制權相逼,不知道杜嘉文會不會放棄自己。原來,她的心裡說到底還是虛的。
忽然有人扯着自己的衣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講座已經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忍不住暗自苦笑,自己幾乎什麼都沒有聽清。
“哎,你說,我這樣花樣子好不好看?”身旁的年輕媽媽,和她差不多的年紀。
項曉窗接過她正在打的毛衣,立刻點頭:“好漂亮,是給寶寶打的嗎?”
“是啊,寶寶剛出生,皮膚嬌嫩,我拿棉紗線給她打兩件毛衣。我昨天剛剛做過B超了,是個女孩兒。”
年輕媽媽的笑容甜蜜而溫暖,項曉窗忍不住赧然:“哦,我不懂,而且……我也不會打毛衣。”
“很簡單的,如果你也想打的話,下了課我帶你去買毛線和針。其實,我以前也沒有打過,就是有了寶寶以後,才學着打的。現在,我已經打好三件了!”
她的驕傲和自豪,立刻感染了項曉窗。
“真的嗎?我也能打嗎?”
“當然,只要有心,每一位媽媽都會打的。開始的時候,我老公還笑話我呢,說我能打出一件毛衣,老母豬都能上樹了,哼!”
項曉窗看着她一臉神氣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下了課,年輕媽媽果然拉着她去了毛線店裡,替她選了幾色顏色亮麗的棉紗:“你剛開始學的時候,就用一種顏色,也不用什麼花紋,那個花可以完成了以後再繡上去的。”
“我喜歡這個。”項曉窗看着老闆陳列出來的各色小孩子衣服,指住了一款。
“這個太難了,得以後打熟練了才行。”年輕媽媽似乎老於此道,經驗十足地指點着項曉窗。
結果,回去的時候,項曉窗手裡,足足提了可以打數十件的材料……
家裡的電話震天地響,項曉窗疑惑地一摸口袋,果然是自己出門的時候,忘了拿手機。
“曉窗,你去了哪裡?”杜嘉文聽到她的聲音,顯然鬆了口氣。
“我去醫院聽了一堂講座,因爲我從沒見過別人生寶寶,所以去聽一下才能心裡有數。”項曉窗自知理虧,聽着他劈頭蓋臉的質問,一層暖意便浮上了心頭。
杜嘉文——是緊張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