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杜嘉文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感恩戴德的模樣,那張臉像是千年冰凍的河牀,看不出感情。
“飽了沒有?”杜嘉文眼睛都不看她,問了一句。
“啊?”項曉窗沒有理解他突然轉換的話題,怔怔地點頭,“飽了……”
“那陪我跳舞去吧。”杜大總裁一聲令下,身爲情人的項曉窗立刻有了自覺,條件反射般地點頭應是,忽然面露難色。
“可是,我不會跳舞……”看着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項曉窗欲哭無淚。自己怎麼會知道有朝一日,會走馬上任成爲他老人家的情人?
“你不會跳舞?”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杜嘉文驚奇大過憤怒。
項曉窗一臉的訕訕:“我一直都很忙……你知道的,我的學費要自己打工,然後還有小玲……所以,我沒有想到要學跳舞,反正也沒有機會……”
杜嘉文沒有張口嘲笑,只是紳士般地伸出了右手。項曉窗還像木頭人一樣地站着,他沒好氣地又朝前伸了過去:“不會就讓我教你啊!”
“哦!”項曉窗頓時受寵若驚,“我會踩到你的腳……不如,不如我下次學會了再陪你跳吧,你看那邊好多美女都眼巴巴地看着你,等着你大駕光臨呢!”
杜嘉文咬牙切齒:“你這該死的女人……”
項曉窗不等他罵完,一隻小手立刻快速地交到了他的掌心。
泄氣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這女人,總是有本事點燃他的怒火。
帶着她一個旋身,旋進了舞池。他的動作固然優雅流暢,項曉窗卻幾乎一頭栽了進去。幸好他抱住了她的腰,才免於出醜。
“怎麼回事?”他皺眉。
“這個……這個裙襬有點窄,我剛纔差點被絆着了……”項曉窗抱怨着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裾,帶着委屈。
“你……我怎麼會看中了你這樣的一個女人!”杜嘉文咕噥着,用國際標準舞的姿勢,一隻手托住了她的手,一隻手則攬住了她的腰。
項曉窗渾身僵硬,呆呆地站在舞池裡不知所措。
“這個華爾滋,其實是很簡單的,只要踩準了它的節拍……一、二、三……不對,腳不是這樣站的,右腳要這樣!”
杜嘉文不厭其煩地教導着,項曉窗卻因爲接受到周圍鄙夷的目光,而冷汗涔涔,做不到專心致志。
“項曉窗,你到底在不在學!”
杜老師終於發了怒,低低地衝着她吼。項曉窗連忙把頭低下來,看着他腳尖的移動。
“那個……能不能回去再學?這裡,好像不是很合適的在這裡教學,舞池裡那麼多的人,我怕撞到……”項曉窗亂七八糟地解釋,眼睛不住地向周圍瞄去。
杜嘉文眼眸一掃,那些剛纔還掩着嘴吃吃笑的女人,立刻擺到出一別似水柔情面孔,脈脈含情地看着他。
“算了,一會兒我們早點走,回家再教你。”杜嘉文也終於認清了形勢,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項曉窗如蒙大赦,立刻一溜煙地走到了餐檯旁邊,坐下來心滿意足地啜着飲料,看着舞池裡衆星拱月的杜嘉文一個接一個的飛旋。
心裡,忽然有了複雜的滋味,覺得飲料都有些酸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