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3更)
“司焱?”晚‘吟’不由得有些着急,伸手敲‘門’。
“我沒事。”終於,傳來‘花’司焱的聲音。雖然說着沒事,可是,他明顯的很虛弱。
“你到底怎麼了?”晚‘吟’仍舊擔心,站在‘門’外等着他出來。
一會兒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洗手間的‘門’被拉開來,‘花’司焱走出來,見到她便壞笑,“怎麼?纔沒一會兒就想我,都追到洗手間來了?”
“你少給我貧。”晚‘吟’沒好氣的捶他一記,探頭往洗手間裡看,便擰着眉問:“到底怎麼了?你臉‘色’很不對勁。”
“真沒事兒。”‘花’司焱推她,“走了,走了,我就是有點暈機,所以才進去吐一會兒。我這麼狼狽的樣子,全被你看見了!”
晚‘吟’本想走,可是,一扭頭卻見到洗手間裡那琉璃臺上有血跡。雖然只有小小的兩滴,可是,卻是暗黑‘色’,讓人觸目驚心。
心頭一驚,晚‘吟’雙目直直的盯着他看,“司焱,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
‘花’司焱頭大,裝出很不耐煩的樣子,“拜託,小護士,你真的好囉嗦!我都說了,我只是……”
“暈機會吐出血來?”晚‘吟’推開他,徑自走進洗手間,指着琉璃臺上那兩滴血跡,“司焱,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花’司焱懵了一下。剛剛她在外頭敲‘門’,他出來得太急,一時竟然大意到沒有注意到琉璃臺上也滴了血。
見他很久沒有出聲,晚‘吟’一顆心越發緊緊懸起。
“司焱,到底是怎麼了?”
‘花’司焱終於晃過神來,看到晚‘吟’擔心的樣子,不由得笑開來。邊鎮定自若的將那血跡用水沖走,邊笑看着她,調皮的彈了下她的額頭,“你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是以爲我得了什麼大病,快死了吧?”
“呸呸呸,你說什麼胡話!”晚‘吟’氣惱的瞪他。
“知道是胡話就好。我最近上火很嚴重,剛剛還真流了點鼻血。你知道的,非洲那種地方,真不適合我這體質。”他不甚在意的聳聳肩。
晚‘吟’雙目凝着他,似乎在確認他是不是在撒謊。但是,在她的注視下,他始終坦然自若,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好吧,暫且相信你。要是知道你有什麼瞞我的,我肯定不放過你。”晚‘吟’裝出兇巴巴的樣子警告他,又掃了眼那琉璃臺,才轉身走出洗手間。
看着她的背影,‘花’司焱重重的籲出口氣,懸起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下。
對不起,晚‘吟’……
原諒他,對她撒謊……
…………
“怎麼樣?他沒事吧?”琉璃見晚‘吟’回來了,忙問。
晚‘吟’搖搖頭,又點點頭,一臉的茫然。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你這什麼反應啊?”琉璃完全看不懂了。
晚‘吟’看着琉璃,“你說,上火流鼻血,可是,如果只是上火怎麼會有那麼暗的血?”
“他流鼻血了?”琉璃坐直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鼻血。”晚‘吟’搖頭,“反正,我聽到他在裡面嘔吐。”
琉璃瞠了瞠目,“難道……是吐出來的血?”
晚‘吟’心頭一驚,“不會吧,你別嚇我!他說是上火流的鼻血啊!”
“兩位美‘女’護士,聊什麼呢?不介意說來我聽聽吧?”突然,雀躍輕鬆的語氣,‘插’入她們的談話中。‘花’司焱順手從包裡翻出平板電腦來,和她們興致勃勃的說着,“飛行時間還長,你們別光顧着睡覺,給你們看看我最新下載的搞笑電影。保證你們笑得前俯後仰,再沒有半點睡意。”
他倒說得神采飛揚。
琉璃不由得和晚‘吟’對視一眼,兩人聳肩,相視一笑。
看樣子,還真是她們想得太多了。他若真有什麼事兒,還能這樣子活蹦‘亂’跳的?
意識到這個,晚‘吟’倒是鬆了口氣,和琉璃一起饒有興致的聽着他介紹他所謂的喜劇片。
………
看着她們湊在一起,看着喜劇片,暫時沖淡了那份哀愁,‘花’司焱輕籲口氣,鬆懈了幾分。
幸好……
幸好她們沒有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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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吟’到家的時候,扁平的小腹讓雙親喜出望外。驚喜的要看孩子,見到三個人一變再變的神‘色’,才隱隱猜出來出了事。
琉璃和‘花’司焱在忙着安撫兩位長輩的時候,晚‘吟’蹲下身,緊緊將小羽‘毛’摟在了懷裡。
“媽咪,小羽‘毛’好想你!”小羽‘毛’將白白嫩嫩的臉埋在她肩上。
她貪戀的深吸口氣,聞着孩子的氣息,才哽咽着輕開口:“媽咪……也好想好想小羽‘毛’。”
“爺爺‘奶’‘奶’說,媽咪這次回來會帶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回來。可是,爲什麼沒有看到弟弟妹妹?”
孩子稚氣的問話,讓晚‘吟’顫慄了下。身邊的幾位大人也都面‘色’僵凝。
小羽‘毛’很敏感,望着大家,頓時有些錯愕,“是小羽‘毛’說錯什麼話了麼?”
晚‘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孩子,弟弟或者妹妹在她的過錯下,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小天使……
“不是,小羽‘毛’沒說錯,是爺爺‘奶’‘奶’的錯。”陳韻伶撫了撫孩子的頭,“暫時,還沒有弟弟妹妹,是爺爺‘奶’‘奶’‘弄’錯了。”
“哦……那好可惜。”小羽‘毛’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遺憾,雙臂攬着晚‘吟’的脖子,“小羽‘毛’還以爲以後就有玩伴了。不過,沒有也沒關係啦!”
他的神情一下子明朗起來,歪着脖子在晚‘吟’臉上啵了一口,“沒有弟弟妹妹,就沒有人和小羽‘毛’搶媽咪啦,也沒有人搶爺爺‘奶’‘奶’。”
晚‘吟’一下子就笑了,將冰涼的臉貼在孩子的小臉上。
直到此刻,才恍恍惚惚間覺得……好溫暖……
有父母,有孩子……她又還有什麼苛求的?這樣,已經……很幸福,很幸福……
………
休息了一個月的時間,晚‘吟’便將自己的假期消掉了,很快便正式回醫院上班。
這天,一大早,和琉璃一起擠上地鐵便接到‘花’司焱的電話,“今天我答應小羽‘毛’,帶他去海邊玩兒,你和琉璃要不要一起去?”
“我們要上班呢,沒空。”
“在擠地鐵?”
“嗯……啊,先生,不好意思,麻煩您擡一下腳,踩到我了。”
那邊,一團‘亂’。‘花’司焱在電話裡偷笑。
晚‘吟’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和琉璃貼着站住了,聽到他幸災樂禍的笑,她有些輕惱,“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我早說讓我你們當司機,你們非得自己擠。現在好了吧?活該!”
“你給我們當司機?”晚‘吟’看了眼身邊的琉璃,笑了一下,“那也得我們受不受得起啊!有見過普通上班族每天坐跑車上下班,還讓大明星當司機的嗎?”
“就是。我可無法消受。”琉璃在那邊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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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司焱也跟着笑了,“得,那你們好好擠地鐵,我去陪小羽‘毛’玩了。”
晚‘吟’應了一聲,掛了。琉璃忍不住感嘆:“他對你們母子倆真好。”
晚‘吟’微微垂目,“我也知道……”
“可是,你就是沒辦法愛上他?”
晚‘吟’搖頭,“我不想騙他,也不想騙自己。他對我的好,我沒辦法用他想要的回報,我只能也儘自己所能的對他好。”
琉璃笑了一下,搖頭,“你怎麼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也許,他只是很簡單的想要守護你們,想看着你開心就行?”
“那我會更覺得愧對他。”
“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愧疚可不是他想要的。”琉璃安撫她。
晚‘吟’靠在窗口上,‘迷’茫的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一個個廣告牌,腦海裡卻不自覺的劃過一抹身影。
他……還在莫斯科嗎?
現在還有沒有在準時做復健?
和景譽……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會通知孩子吧?
心,緊得發痛。她深吸口氣,硬生生將自己的思緒打斷了。
不能再想,也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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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進醫院,便看到好多媒體圍在醫院樓下。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又來了什麼明星?”琉璃邊換衣服,邊隨口問更衣室裡的同事。
“可不是。是景二小姐——就是那個當明星的景譽,在國外出車禍斷了手,現在終於轉回自家醫院來了。媒體也不知道是哪裡聞來的風,全過來了。”
景譽回來了?
晚‘吟’帶頭飾的手,微微一滯。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想來……
他也一起回來了吧?
琉璃看了眼晚‘吟’的神‘色’,才繼續問:“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vzqx。
啦被雖洗。“不知道呢,纔剛來。請了好幾個看護,估計情況好不到哪裡去。行了,別盡聊天,景少爺也來了,抓着咱們在‘摸’油可不好了。”
“是不好。”琉璃勉強應了一下,將更衣室的櫃子蓋上,整個身子靠在櫃子上頭。
看了眼晚‘吟’,垂首輕籲口氣,“現在好了,又湊到一塊兒了……”
她苦笑,“若說我們幾個真沒緣分,偏偏有扯都扯不開的孽緣。”
晚‘吟’深吸口氣,笑了一下,“別給自己壓力,醫院這麼大,護士這麼多,沒有心思,是碰不到的。”
沒有心思,遇不上,可是……
若是遇上有心思的呢?
……
一整個上午,大家都在忙忙碌碌自己的事。在大家一衆的八卦下,晚‘吟’再不想去聽,也知道了景譽的病房。
好幾次……
她經過那兒的時候,還會下意識透過窗口往裡面看一眼。
沒有……
他不在……
她說不出來那一刻,自己是種什麼樣的心思。
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
慶幸,至少,她沒有看到他和景譽親密的畫面。
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顧晚‘吟’!”正當晚‘吟’從一間病房出來的時候,就被護士長叫住。
“護士長。”晚‘吟’回頭看她,“有事嗎?”
“有。”護士長點點頭,“景小姐到輸液的時間了。”
景小姐?
晚‘吟’微怔,“景譽小姐?”
“嗯。她讓你去給她打針。”
“她不是已經有了專業的醫生負責?”
“是倒是,不過,這次她是指定了讓你去。”護士長說,看了她一眼,“行了,你也別一直磨蹭了,這是景小姐對你的信任,快去吧!‘藥’都已經準備好在病房了。”
護士長催了一聲。
晚‘吟’只得點點頭,頷首準備進去。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琉璃,扯了扯她的袖子,“你自己當心點。”
“你放心,我沒事兒。”晚‘吟’應了一聲,便進了病房。
……………
病房裡,除了景譽,還有幾個年輕的看護。晚‘吟’一進來,景譽便揮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看着景譽好了許多的臉‘色’,晚‘吟’有些欣慰,“看起來好像好多了。”
“你每次經過我病房的時候,都會朝病房裡看一眼,是在看誰?”沒有寒暄之詞,景譽直接了當的問。
晚‘吟’調‘藥’的手一頓。倒是沒想到景譽居然都看在了眼裡,被她這樣毫無轉彎的問出來,只覺得有些尷尬。
“看我未婚夫?”沒有等到回答,景譽又替她回了,笑了一下,“沒有見到他,是不是覺得很遺憾?”
“我……我給你打針。”深吸口氣,晚‘吟’才平靜的開口。將景譽的左手從被子裡輕輕拿出來,景譽便又縮了回去,雙目定定的看着她,“顧晚‘吟’,我不想在這兒見到你!”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晚‘吟’隱忍的舉着針,垂目看着她,“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現在立刻出去,換個護士進來。”
“你不會聽不懂我的話!”景譽的聲音,不由得拔尖了一點,“顧晚‘吟’,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直被另外一個‘女’人覬覦!經過一次,你都要看一次,這是在挑釁我,還是在告訴祈燁哥,就算他要娶別的‘女’人了,你還是愛他愛到死?”
晚‘吟’深吸口氣,望着景譽,“對不起,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我已經聽從你的離開過莫斯科一次,這次……很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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