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以往過的每一分鐘,彷彿都沒有此時來得煎熬。始終等不到左輪的消息,幾個人都不曾閤眼。
眼見着,離晚上七點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琉璃看着兩個‘陰’沉着神‘色’的男人,沉重的籲口氣,轉身進廚房,打算給他們做點吃的。
實際上,誰都沒有任何胃口。
才進廚房,剛燒開水打算下幾根麪條,手機卻倏然響起來。
“司焱。”她接過電話。
“怎麼樣?找到晚‘吟’和景譽沒有?”‘花’司焱的聲音,在那邊顯得很着急,憂心忡忡。
琉璃嗓音微有些哽咽,“還沒找到人,不過,景譽有打電話回來……晚‘吟’就在她手上。”
“該死,”‘花’司焱低咒了一聲。“她怎麼說的?”
琉璃就把景譽那番話,全數轉達給了‘花’司焱。
那邊,‘花’司焱不顧形象的罵了句粗話,“她果然是不想叫他們好過。早知道,我真不應該聽你們的,把她救回來,她根本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爆炸,”
琉璃撫着額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絕不能放任他這麼做,他這麼做,和晚‘吟’之間也徹底玩完了,”
琉璃含着淚笑了一下,“晚‘吟’的愛情你比她還緊張。你說,景譽要是也能像你這樣,現在局面就不會這麼不可收拾了。”
‘花’司焱哼笑,“你少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現在剛從飛機上下來,讓我想想辦法。你手機保持暢通,我再和你聯繫。”
“能有其他辦法嗎?”琉璃期待的握緊手機,“現在家裡兩個男人都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不知道……”‘花’司焱幽幽的回答,“只是現在不是還有幾個小時嗎?再想想。”
……………
掛了電話,‘花’司焱坐着出租車往別墅裡走。
要救晚‘吟’……u71d。
又不能犧牲連祈燁。
那麼,總得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
垂目,掏出手機來看着手機屏幕上那張青澀的小臉。
其實,晚‘吟’的照片,他有很多。都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可是……
他最喜歡的,還是這張。
時間彷彿鐫刻在了那裡,停在了他和她……曾經手牽手的年歲裡……
晚‘吟’……
這次,不只是你,連同你的愛情,也一併‘交’給我來守護,
能有了酒。滑開手機,‘花’司焱從電話簿中翻出好萊塢化妝工作室的電話——幸而,當年退出娛樂圈,也沒有將所有圈內的電話都刪掉。
如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
琉璃收到‘花’司焱傳過來的信息。
“你和景容負責把連祈燁拖住,不要讓他出現在1605。晚‘吟’那兒,‘交’給我,”
“你有辦法了?”琉璃幾乎是立刻回覆。
可是,那邊,‘花’司焱再沒有回過信息。琉璃試着打過去,電話也再難以接通。
她也就沒有多想,直接找了景容。
“把他拖住的辦法倒是很多。可是,你確定‘花’司焱靠譜嗎?如果他是唬你,沒能把晚‘吟’救出來,明天一過,我和你就成了燁拒絕來往的黑名單,”
“我對他有信心,司焱對晚‘吟’的在乎和關心,一分都不比連祈燁來得少。你放心,我保證他不敢拿晚‘吟’的安危開玩笑,他絕對已經有100%的把握。”
“真的?”
“一定是真的,”琉璃點頭。
景容這才也放心,匆匆和琉璃說了句“你等我”,轉身便走了。
…………
景容從酒櫃裡拿了三瓶最好的酒,出來的時候,卻找不到連祈燁他人。
“他人呢?,”景容問琉璃。
琉璃匆匆從廚房出來,環顧了一圈,暗叫一聲糟糕,扯了身上的圍裙就要往外跑。
景容也丟下酒,匆匆跟上去。
兩個人才走出‘門’,卻見連祈燁的車正緩緩開回來。副駕駛的‘門’打開,他從裡面出來。
雙‘腿’仍舊有些僵硬,但幾番刺‘激’下堵塞的神經已經通暢,故此比先前要好了許多,只是肌‘肉’難眠有些無力,走得有些辛苦。
琉璃快步上去將他扶住。
“你去哪了?”景容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連祈燁也不回答,只是徑自往‘門’內走。渾身都有種斂不住的肅殺之氣。
他進‘門’,徑自往樓上走,走了幾步便在樓梯上坐下了。手裡提着剛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數十灌啤酒。
開了一瓶,默不作聲的仰頭就往喉間裡灌。
景容看他一眼,又看了看琉璃,說:“我去陪他喝點兒。”
“嗯。”
……
默然的在他身邊坐下,景容給自己開了一瓶,和他碰了碰。
“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年嗎?”景容問他。
“嗯。”他嗓音暗得像‘蒙’了一層灰,也不看景容,只是一個勁的灌酒。
“我記得因爲景譽,我和你大打了一架。卻沒想到,打着打着我們還成了兄弟。”
“……”他沒接話。
對景容和景譽,他心裡一直都充滿感‘激’。如果不是他們,他那樣腐朽的生活裡,便永遠都是黑暗。是景容,給了他兄弟之情。
沉默,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異常的壓抑。彷彿,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對不起……”景容沉默了半晌,幽幽的開口,“我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樣……”
連祈燁低着眸,滿面都是暗‘色’,讓人看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什麼。
半晌,他平靜的開口:“沒什麼對不起,本就是我欠她。”
語氣,平靜得不正常。
“這次之後,我就再也不欠她。我們算得清清楚楚,沒什麼不好。”
望着他,景容‘脣’顫了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胸’口憋得異常難受。他一口把一罐酒喝了個底朝天,又伸手去拿另一罐。
垂目,看到袋子裡的東西,黯然的眸子閃爍了下,隱隱浮出一層霧氣。
避.孕.套……
“我有潔癖,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做.愛。”他解釋,只是淡瞥了眼景容。那語氣淡然自若得像是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
景容的手,將啤酒罐捏得變了形。
只聽到連祈燁繼續訕笑,“就算戴了套,我也不敢保證就真的能勃.起。要是真不行,恐怕會更傷她自尊。”
他頓了一下,側過臉來,一本正經的看着景容,“所以,你說我是不是還應該準備幾顆偉.哥,要麼印度神/油?”
景容想說什麼,可是,喉間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半晌,他顫抖着手,摁在連祈燁肩上,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兄弟……是我們兄妹對不起你……”
嗓音,沙啞,比哭還要悲滄……
景譽,何必呢?,
何必造這種孽?,
何必……
………分割線………
“給我一盒偉.哥。”年輕帥氣的男子走進‘藥’店,將錢往收銀臺上一扔,面無表情的開口。
“馬上。”收銀的是個年輕‘女’孩子,聽到偉.哥本就漲紅了臉,再一見對方的長相,更是又驚又羞:“你……你是‘花’司焱?”
大明星‘花’司焱?,不,一定是自己眼睛打開的方式不對,
大明星啊,
‘女’人心裡最夢想的白馬王子啊,,
怎麼可能需要偉.哥這種有損雄風的‘藥’?,
對了,一定是替朋友買的,一定,
“小姐,麻煩你快一點,我趕着和人上‘牀’。”下一秒,他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話,輕易將‘女’孩最後一絲自我安慰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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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點哭出來,苦着臉,一臉同情的看他,“馬上。”
嗚嗚……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給了他那麼帥的皮囊,卻不給他偉岸的下半身,
真是太可惜了,
這要是公開在網上,該有多少‘女’人要夢碎啊,
‘花’司焱拿着‘藥’,連找的錢都沒要,轉身就出了‘藥’店。
背影,在暮‘色’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長很長,有種說不出的悲涼和淒滄。
…………
心月酒店。
晚上,8點五十分。
夜燈,‘迷’離。將整個城市照得有些妖嬈,魅‘惑’。
年輕男子懶懶的靠在酒店奢華的廊柱上‘抽’煙。煙霧嗆進胃裡,攪得他難受得劇烈咳嗽起來。‘抽’出隨身帶着的手帕,捂住蒼白的‘脣’,毫不意外,有血咳在了白淨的手帕上。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將手帕隨手扔進垃圾桶裡。
“先生,麻煩您把煙熄了,行麼?這是公共場合。”酒店的‘門’童,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
年輕男子撇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將菸頭熄滅了。
“您是要住酒店,還是要離開?需要我幫您叫車嗎?”即便他滿身的酒味兒,但‘門’童還是禮貌的做出服務。
‘花’司焱其實有些醉了,但又偏偏清醒得不得了。他衝對方笑了一下,幽幽的說:“我去救我愛的‘女’人。”
………
秒針,一下一下走着。
他仰頭直直的看着酒店大堂那金‘色’的壁鐘,直到‘鐺——鐺——鐺——’古老的聲音傳來,他才清醒。
鍾音,連響了九次。
就像喪/鍾。
一下、一下敲打在他心上。
每一下,都提醒他……
生命的盡頭,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