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脣瓣,她才說:“沒什麼,就是大家一起出去春遊。”
“很重要嗎?”他的視線,盯緊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樣。
晚吟心裡直打鼓,“也……不算。”
“哦,那明天你不如帶孩子一起過去?”連祈燁的目光深了幾分,“或者,我也可以一起?”
“你和孩子?”晚吟瞠目,幾乎是立刻擺手搖頭,“不行,不行,你們不能去。”
她接連的兩個‘不行’,讓連祈燁沉了目光。他微微往後靠一些,眼底的暗沉濃重,夾了一絲寒意,“因爲你要去相親?”
幾個字,平淡無波,甚至聽不出一絲絲的情緒,可是,偏偏壓迫感甚重,讓晚吟覺得心驚。
顯然,景容已經全說了。她只得點頭,望着他,“是要順便和一個男醫生見面,所以明天小羽毛得讓你照顧一天。”
連祈燁深邃的眸底,閃爍着危險的因子,連聲音都清冷了幾分,“所以,如果孩子問起來,我該怎麼解釋媽咪去相親的事?”
“你當然不能說我是去相親。你可以說我是去郊遊、加班,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相親。”
“你在教我撒謊?”
“這是善意的謊言。”晚吟覷他一眼,將他的話回敬過去,“你教我的——謊言比事實更容易接受。”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慢用。”說完最後一句,她站起身來要走。伸手去拿酒杯,橫在桌面的手卻忽的被摁住。
他仰起頭來,眼神冰冷的望着她,“顧晚吟,你就這麼缺男人?”
晚吟心頭一緊。
“你就當是我缺男人好了。”她深吸口氣,“我馬上24歲了,交男朋友是件很正常的事。就像你……要結婚生子一樣……”
而且……
她也真的需要一份正常的感情,來沖淡她此刻心頭那亂糟糟、連自己都理不清頭緒的情感。
“不準去”連祈燁握緊了她的手,從脣間吐出這三個字,氣勢驚人。
晚吟心頭微顫,怔忡的望着他,心頭居然懸着一絲絲的期盼,“爲什麼?” wωw★тt kдn★¢ ○
有沒有可能是因爲……
不,怎麼可能?晚吟不敢去想,怕自己不過是自作多情。
……
答案其實再簡單不過。
因爲他不想,不願;也因爲他覺得爲這件事胸口堵得慌。
可是,出口的話,卻是:“你覺得你找男朋友後,該怎麼和他解釋你住我那兒,並且還有個孩子叫你媽的事?如果到時候你要走人,我豈不是很難和小羽毛解釋?”
原來……燁他眼景。
他只是在擔心這個……
明明沒有抱任何期待,可是,聽到這個答案的一瞬間,晚吟還是分明感覺得到自己的心,涼了一截。
手,從她掌心抽回來。
“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有決定的權利。”
所以說,她是說他沒資格過問?
他抿脣,脣角浮出幾分嘲弄,“顧小姐,如果對方知道你不僅拍過豔照,曾經還爲一個陌生男人生下過一個孩子,他還會願意和你相親嗎?”
他諷刺的話,就像一巴掌扇在晚吟臉上,讓她只覺得火/辣/辣的痛。
臉色一白,脣有些顫抖,“你非得把話說得這麼過分?”
明知道那些是她的傷,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拎出來,殘忍的將傷口撕開來折磨她。
“哪一句不是實話,你可以挑出來,我立刻道歉。”連祈燁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連看都沒看一眼晚吟,只伸手招服務生買單。
他的側臉,線條剛毅而緊繃,顯得有些無情。
晚吟只覺得鼻尖發酸。
其實,他這樣嘲笑諷刺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第一次真的沒這麼難受……
“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每一句都是實話……”晚吟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但下頷卻倔強的繃緊,語氣微冷,“既然你這麼高貴,一定也不屑和我這種人多說話,所以,我的私事也就不麻煩你操心。再見。”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
心,顫得厲害,卻倔強的將背脊繃得緊緊的。
直到此刻,突然覺得那一晚被他擁着睡着的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那樣的溫暖,她真不應該貪戀,遐想……
盯緊那背影,連祈燁眉心皺得更緊。買了單,又比了比另一桌,才說:“一起買了。”
…………
“晚吟,你沒事吧?怎麼去敬個酒回來後倒變得魂不守舍的?”有同事問。
晚吟將兩個酒杯放下,坐下後,才笑笑,“沒事,你們繼續吃。”
“咦?琉璃呢?這丫頭,怎麼連個鬼影子都見不着了?”
“她啊……”晚吟只得替琉璃扯了個謊,“剛好遇上個朋友,被拉着過去敘舊了。所以,大家就不用等了,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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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小羽毛還在做夢,晚吟就已經從牀上爬了起來。挑了一早上的衣服,最後還是找了條鵝黃色的連身裙。又搭了件單薄的小開衫。
這種天氣穿,還真是有點冷清的。可,爲了第一次有個好的印象,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換好衣服,又對着鏡子難得的化了一點點淡妝,長髮就順着垂在肩上。整個樣子看起來精神活力了許多。
………U8Is。
接了琉璃催促的電話,她拎着包匆匆跑出房間。才一走出來,便見電梯門口連祈燁坐在輪椅上,正等電梯。
聽到高跟鞋清脆的聲響,他轉過臉來,見到晚吟今天的精心打扮,眸色微浮。
晚吟以爲他或者又會說些什麼過分的話來傷她,可是他卻只是瞥了她一眼,神情微冷的進了電梯。
他沒有再不准她去相親……
晚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
深吸口氣,沒有再多想,拎着包往樓下走。
無論他是什麼想法,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
所謂相親,其實不過就是一羣朋友湊在一塊兒玩。今天天氣算很好,春日的陽光灑下來,伴着各色花瓣。一羣人坐在植物園的大樹底下,吃着東西,玩着小遊戲。
安然介紹給自己的是一位外科醫生——陳竟。對方五官端正,成熟穩健,倒是很討女孩子喜歡的那一款。
晚吟被大家推選出來去給大家買水,陳竟自然變成了護花使者。
扛了一整箱子礦泉水出來,晚吟有些擔心,“能扛得動嗎?有點重。”
“沒關係,我以前練過功夫。”他一派輕鬆。
“真的?你不是醫生嗎?”晚吟覺得很驚奇。
“真的。小時候因爲一些事,被家裡人送去了少林寺,等大了纔回來。”
晚吟笑,雙手合十,有模有樣的衝他喃了一句:“阿彌陀佛。”
陳竟也跟着笑了,“你們幾個女生都挺活躍的。”
晚吟剛還想說什麼,一輛奢華的跑車“吱——”的一聲,在腳邊停下。側目去看,竟然是景容。
“景少爺?你怎麼來了?”
景容一手擱在方向盤上,一手撐着漂亮的下頷,望着晚吟,“這就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你們挺配嘛。”
是比燁那小子強多了。
陳竟尷尬的咳了一聲,叫了一聲‘院長’。晚吟窘迫得臉都紅了,“別亂說了。”
“把水扔我車裡。”景容和陳竟說。陳竟也沒拒絕,就把水擱進去。
“上車。”景容已經彎身替晚吟開了車門,又看了眼陳竟,裝出一臉的抱歉,“這跑車只能坐兩個人,我就不載你了,反正不遠,你走過去將得了。”
晚吟覺得自己留陳竟一人挺不厚道,可景容已經把她拽上了車。
“你怎麼來了?”一坐上去,晚吟便問。
“嗯。燁說的,讓我來幫忙攪局。”景容毫不猶豫的將責任推給某個人。
“連祈燁?他爲什麼要攪局?”
“爲什麼?”景容側目看晚吟一眼,覺得她問了個很好笑的問題,“這還用得着問?你是他老婆,他當然不喜歡你出來相親。”
晚吟有些無語,“景少爺,他老婆叫方綺月。”
景容攤手,“sorry,一時忘了。大概是他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你,所以不喜歡你來相親,不樂意見你和其他男人好,自己親自來攪局又覺得很沒面子,就攛掇我來了。”
愛上她?
呵……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他眼裡,她一直都很低賤。
晚吟勉強勾脣,笑了一下,“我猜,應該是你自己想要來琉璃的局纔對。”
被直接戳穿,景容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笑眯起眼,“就算知道你也不應該說出來,我好歹是你老闆。”
晚吟笑,“那我收回。”
“哪個男人是介紹給她的?”還離得有一段距離,景容一雙眼就開始逡巡。
嗯哼~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還真不多。
晚吟伸手比了比,他盯着那男人,眼神就變了。嘖,晚吟都能感覺到這其中四射的火花了。
……
景容的加入,一開始讓大家都覺得放不開。結果,他玩得比誰都瘋,大家也就全忘了身份,混在一起。不過,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他的熱情全用來針對陳竟和琉璃介紹的那個男孩了。
這讓琉璃和晚吟兩人都覺得頭痛不已,但大家都在興致上,又不能說走。直到,晚吟的手機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
她接起來,只聽到左輪的聲音從未有過的焦急,“夫人,出事了”
ps:今天更新完畢。╭(╯3╰)╮